张大年忙道:“就是些平常的药材。”
杜充冷笑了笑,拍马上前,突然用兵器挑开药材,发现药材下藏着的全是兵器,便挥了挥手,叫人将张大年带走。
那杜充押着张大年忙向金兀术去请功,金兀术见是他,不耐烦道:“什么事?”
杜充忙禀报道:“末将抓到张大年了,他假借运送药材之名,运送大量兵器。”
金兀术点点头,赞赏道:“很好。”
杜充谄媚道:“那是否将他杀了,以除岳飞后援?”
金兀术一摆手,道:“别着急,好容易捉到这个张大年,怎么能轻易就杀呢?他还有更好的用途。”
杜充不解,问道:“四皇子的意思是?”
金兀术笑了笑:“引蛇出洞!”
月光皎洁,屋内烛火通明,素素等了一天了,也不见爹爹,心里惴惴不安,只希望爹爹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此时,只见掌柜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爷被金人抓走了!”
素素急忙上前问道:“什么?掌柜的?爹爹他……怎么回事?”
掌柜道:“老爷在运药材和兵器回来的路上,被金人发现,抓走了!”
张大年的一个小妾听到,惊慌失措地叫道:“哎呀,糟了!我听说金人心狠手辣,抓过去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
众人连忙看着她,她自知说错话了,赶紧噤口。
素素一听,心里焦急万分,二话不说,夺门而出。娟儿忙叫着她,哪里还能看到她的影子?她早已施展轻功向金人方向去了。
连日来,大家辛苦操练,岳飞叫大家轻松一下,众人正说着闲话,只见娟儿急忙跑了进来,叫道:“岳将军——”
众人抬头见是娟儿,不禁一阵惊诧。只听娟儿哭道:“老爷被金人抓走了,小姐一个人跑去救他,她单枪匹马的,怎么对付得了金兵?诸位将军,求你们快想想办法!”
岳飞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娟儿焦急道:“就是刚才。”
张宪问道:“确定是被金兵抓走的?”
娟儿擦着泪点头道:“老爷偷偷运送的兵器在路上被金兵发现了。金人不会放过老爷的,现在小姐已经赶去建康了……”
牛皋听了,跺脚骂道:“掳个老百姓,他娘的金兀术算什么英雄好汉!”
张宪想了想,道:“金兀术驻兵在建康,留守府里有个囚牢,张员外多半被囚在那儿。”
娟儿乞求道:“岳将军,求求你派兵去救救老爷吧……”
岳飞连忙拱手道:“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张员外对岳家军有救命之恩,我们一定会救他的。此行我们不能兴师动众,而要以奇兵制胜。”说着吩咐牛皋、傅庆、杨再兴三人跟自己去救人。
那王贵一听,怎么没有自己?便向岳飞道:“大哥,为什么不让我去?我王贵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我也要去!”
岳飞看着王贵道:“王贵,三军不可一日无帅,你为人忠厚沉稳,将大营交给你,我放心,你明白吗?”
王贵感动道:“明白!”
岳飞道:“我离开后,你全权负责军中之事,小心行事,不要妄动兵戈。如果有事,你可以找高宠,但要小心王燮。万一我们回不来,岳家军的兄弟们,就交给你了。”
王贵连忙道:“大哥……放心吧!”
岳飞上马,率众离开。
在军营角落里,王燮和部下看着岳飞率领杨再兴他们离开,心里一阵阴笑。原来杜充早已密信通知他们将要使用引蛇出洞的计谋,王燮部下见计划奏效,向王燮谄媚道:“将军,既然杀不了岳飞,不如趁他不在,把他家小绑了!”
王燮摇摇头道:“岳飞虽然不在,但王贵还在,他不是省油的灯,何况还有那个瘟神高宠,得等一个好时机才行!”
此时,岳母正在自家挽着一串佛珠,盘坐念经,祈祷素素还有她父亲一定要平安归来。李孝娥也担心着岳飞,正手把手教岳云他们画画儿,这时一个士兵带着乔装打扮的哈迷蚩走了进来。
哈迷蚩见大家看着他,一脸不解,便自我介绍道:“我……是个盐商,从建康回来的路上,听说岳将军中了金人的埋伏……”
李孝娥一听,马上不安起来,忙问道:“那现在怎么样?”
装扮成汉人的哈迷蚩道:“岳将军他们人少势弱,被金人围困,我们路过那里,也差点遭了殃,还好留了一条小命回来,赶紧来通知夫人。”
李孝娥一听,完全乱了阵脚,直接去找了王贵。
王贵听闻岳飞有难,哪里还坐得住,率领岳家精骑队千余人像一条大沙龙旋风驰出营门。
那装扮成汉人的哈迷蚩望着王贵的人马扬起的滚滚沙尘,得意地笑了。
王燮看着王贵他们离开,向哈迷蚩巴结道:“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哈迷蚩着看王燮,笑道:“不调虎离山,将军如何独占虎穴?”二人相视一笑。
哈迷蚩向王燮告辞道:“这里交给将军了,哈某先回建康了!”说着上了马车,带着金兵离去。
王贵率领精兵一路狂奔,走到郊外树林,突然有金兵冲出,王贵大叫道:“糟了,中了金人的诡计!兄弟们,跟我一起杀出去!”说着,身先士卒,和金兵恶战在一起。
王燮在帐内着急地走来走去,他要等着万无一失再打算动手,听手下进来报告道“高宠夫妇去上坟了”,他不禁眼前一亮,带着自己的副将、士兵闯入张大年的宅邸。
那些护院奋命抵抗,但岂是王燮他们的对手?只能边打边退。
张大年的管家迎了出来,道:“王将军,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张老爷的私产,可不是贵军的演武场!”
王燮冷笑一声,道:“这座园子远近知名,之前因为公忙,没空进来散散心,今天初临贵宝地,算是开了眼界!现在你既开了口,说我想霸占这园子,我就认了这本账,霸了你这园子去!”说着冲身后一挥手,他那些手下就向前冲去。
管家急忙拦住去路,喝道:“你、你想干什么?”话音未落,王燮便拔出腰刀杀死了他。
岳母带着家人走了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忙把岳霖和安娘拉在自己身后,道:“王将军这是为何?”
王燮冷冷道:“此人挡我道了,我说过,挡我道者死,包括岳飞。”
岳母“呸”了一口,道:“当日你走投无路,是岳飞收留了你的军队,你怎么可以知恩不图报,反倒咬一口?”
王燮大笑道:“怪只能怪岳飞没脑子,杀他算什么,下一个杀的就是你!”
李孝娥质问道:“王燮,岳家军没招你没惹你,你公然杀人行凶,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燮冷哼一声,道:“为了什么?绑了你们才能拿下岳飞的人头啊!不然拿什么献给大金四皇子?”
岳母上前骂道:“王将军,如今国难当头,你不但不思报国,反而做这等苟且之事,你不觉得羞耻吗?”
王燮不屑道:“羞耻能当饭吃吗?”
岳母冷笑道:“你去投奔金国,就能吃上饭吗?”
王燮自觉羞辱,对手下道:“上!”他的手下蜂拥而上,眼看情况危急。
建康留守府内,杨再兴、牛皋、傅庆等人也正和金兀术激战正酣。岳飞趁金兀术一个自顾不暇,带着张大年、素素从屋顶逃走。
金兀术回头一看,已经没了岳飞他们的影子,一跺脚,愤恨道:“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追!”
而在宜兴张大年宅邸,眼看着王燮得逞,此时,门口大吼一声……蹿进来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和几个歪斜的汉子,这些人正是高氏兄弟。
王燮大吃一惊,挥手率领手下和他们混战在一起。
那王燮手下岂是高氏兄弟的对手?没几个回合,他的那些手下已经被高氏兄弟砍得七零八乱。
王燮一看不妙,便想溜走,躲在暗处的岳霖见状,拔出弹弓,射中了王燮的腿。高宠一个箭步追过去,将王燮一枪毙命。
王燮的手下见王燮已死,纷纷举手投降。戴着面具的高宠走向岳飞家眷,拿下面具。李孝娥忙道:“多谢高将军救命之恩!”
高氏兄弟道:“大娘,嫂子,你们受惊了。”随后,将岳母她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不多时,岳飞他们带着素素和张大年回来,看到满院狼藉和伤兵,一片混乱,却不见岳母、李孝娥她们,岳飞顿感不祥,心情一阵沉重。
王贵也带着兵匆匆从外面赶来,看到此情形,顿时无言。
杨再兴连忙过去向他问道:“王贵,怎么了?你说话呀。”
傅庆焦急道:“说话呀。”
岳飞冲到王贵面前,红着眼睛问道:“怎么回事?”
王贵这才吞吞吐吐答道:“嫂子告诉我一个商旅说你们在回来的路上被金兵围攻,我发兵去救,没想到在路上遭了金人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