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华盛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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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布鲁克林战役(2)

与此同时,帕特南的航道阻塞工事基本竣工。米福林将军率领的6艘大型划艇停靠在了海湾,随时迎战英军的战舰的袭击。8月3日,英军的“凤凰号”和“玫瑰号”向美军发动了进攻,战斗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敌舰身多次被打穿,美军也遭受了重大的损失。此次战斗中,美军官兵们表现出了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即使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也坚决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直到用尽最后一颗子弹。这就是美军在哈德逊河上表现出的无畏的战斗精神。

当时参与围攻纽约的敌军共有3万多人,而美军只有1.7万人,后来才增至2万人。美军人数虽然有了提高,但是装备很差,更糟糕的是,这支部队中1/3的人都是伤病员,没有什么战斗力,一部分人不是请假回家就是有其他的任务,剩余的士兵都被派往15英里以外的碉堡驻防去了。让华盛顿无比担心的是,军中的地方偏见和嫉妒心越来越严重,甚至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为了严厉肃清军中的一些不良风气,他发布了一道命令:要求大家能够抛弃原有的旧思想、旧观念,团结一致、加强合作,尽快打退敌人的进攻。各个殖民地只有真诚团结,才能在困境中求生存。任何一名士兵都应当以国家利益为重,抛开一切嫉妒和偏见,以宽容之心、手足之情对待彼此,在军中形成一种互敬互爱、互相帮助的优良风气。在联邦体制刚刚成立不久的危急时刻,发布这样一道命令无疑是明智的。当时各个地区之间的联系程度不够,小国寡民的思想依然很严重,因此培养士兵们的国家意识是极其必要的。

就在那危机四伏的时刻,华盛顿还发布了另外一道命令:为了方便士兵们周日做礼拜,同时可以从一周的繁重劳动中得到适当的休息,特批准免除他们周日的劳动。不过,那些关系紧急事务的劳动是不能免除的。有人告诉华盛顿,美军士兵中间形成了一种不好的风气,那就是盲目地对着神灵起誓。华盛顿得知这种情况之后,立即责成军官前去查处,一经发现要严肃处理。在华盛顿眼里,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对神灵的亵渎,非但不能得到神灵的庇佑,反倒会招来更多的祸患。

华盛顿在提升美军士气的同时,还致力于侦察敌人的动向。和美军的情况相比,英军不仅在数量上占有优势,装备也比美军的先进许多。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拥有一支强大的舰队。如果失去这支舰队,英军的战斗力会下降一半。每次英军舰队的动向都会引起美军极大的关注,猜测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将会是什么。8月7日,30艘英军运输舰在长岛的东岸登陆,与岛上原有的部队会合,然后共同建筑一条封锁线,切断美军所有的交通,企图把美军彻底围困在里面。

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华盛顿从休·默瑟将军的机动大队中抽取了2000兵力,斯莫尔伍德上校的军队也被迅速武装起来,加入了这2000兵力等候下一步的指示。纽约州议会下令紧急招募民兵以加强哈德逊河岸以及国王桥的驻防力量,如果敌人来袭,就给他们以致命的打击。其余的部队则被派往长岛去加强各个据点的防御。长岛上的金斯县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据点,但是防守却十分薄弱。为此,州议会下令该县的民兵严加防守,如有违背命令者,定会受到严厉的处罚。接到命令的民兵们,慌忙放下手中的锄头、镰刀,急匆匆地上了战场。由于缺乏武器,他们就带着种地的铁锹、铲子、镐和镰刀上了前线。这种场面看起来似乎有些滑稽,但是它也在美国革命史上留下了生动的一笔。

不久前华盛顿就接到纽约议会的指示,命令克林顿将军负责哈德逊西岸的部队,现在他又紧急命令克林顿将军的士兵赶往国王桥以北修建造好的要塞,另派200人前去修筑通往奥尔巴尼的隘口的要塞。骑兵们已经在河岸布置妥当,严密监视敌军的一举一动。至此,华盛顿完成了为大战所做的最后一项部署。为了不让敌人有可乘之机,他下令将一切可疑分子押往边远地区。所有的重要文件也被放在了一个大箱子里移交给了大陆会议。8月8日,纽约城里的战备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敌军正在一步步向纽约城靠近,从前线传来的紧急战报让士兵们都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情绪之下。华盛顿一再提醒大家要仔细检查手中的武器,子弹有没有上膛,步枪会不会走火,备用的子弹是否充足等等,因为一旦双方开了火,这些都是没办法临时去检查的。华盛顿还提醒所有的官兵都要牢牢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尤其是早上涨潮的时候,特别要留意敌军的突然袭击。他们还安排了3名哨兵在拜亚尔山的碉堡上密切关注敌舰的动向。一旦发现敌情,即鸣枪示意,听到枪声的士兵们立即进入备战状态。考虑到目前所面临的危险状况,华盛顿已经于前几天将华盛顿夫人送到了费城,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将于近日返回弗农山庄。虽然有华盛顿夫人陪在身边,能够更好地照顾华盛顿的生活,但是继续让她留在战场上就会遭受生命安全的威胁,这点华盛顿是万万不能同意的。除了华盛顿夫人之外,其他将军的女眷也都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根据可靠情报,敌军已经于17日登船,带上了3天的干粮离开了国王岛。与此同时,帕特南也来信报告说至少有四分之一的敌军已经准备离开了。得到这一消息,华盛顿立即召开了军事会议,大家纷纷猜测敌军此举究竟有何目的,华盛顿认为敌军一定不是简单的撤军,他们这么做肯定有更加隐蔽的目的。随着形势的进一步恶化,纽约城里的老百姓开始变得异常焦躁不安起来,他们一听到“凤凰号”和“玫瑰号”经过的声音,就开始惊慌失措地逃窜。女人和孩子们的哭喊声,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那些既年轻又没有经验的士兵的情绪。这眼前的一幕勾起了华盛顿对往事的回忆,当年他带领弗吉尼亚地方军参加英法战争的时候,看到那些因为失去亲人而痛苦万分的老百姓们,他的内心如同失去了自己亲人般的痛苦,这种痛苦的情绪大大影响了他的作战情绪。想到这里,他没有来得及向州议会报告,就下达了让纽约城的老百姓撤离的命令,一部分士兵被从岗位上调配下来帮助那些老弱病残安全地撤退。纽约州议会对他的这一决定给予了支持和肯定,并指定了一个委员会负责该项任务。

在这个节骨眼上,前线传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两艘刚刚建造好的纵火舰成功地袭击了停靠在海港里的“凤凰号”和“玫瑰号”。尽管由于风向的突然改变,使得“凤凰号”成功脱险,但是“玫瑰号”却在劫难逃,被烧了个精光。这次突袭任务完全是美军凭借英勇的作战精神完成的,这次的行动对整个战争来说是非常关键的。遭到纵火的敌军赶紧弃船逃跑,但是无论他们逃到哪个方向,都遭到美军伏兵的袭击。18日凌晨,逃脱的“凤凰号”驶到了伯蒂特渡口,结果在那里又中了美军的埋伏。原本以为已经无路可逃的英军,却在这时发现了一个通道。这个通道是帕特南将军修筑的工事之一,正打算在这一两天之内就要将其关闭的,没有想到就这样被敌军钻了空子。

敌舰在国王岛上的一连串的动作使华盛顿明白他们要发动一次进攻,由于不知道英军的具体行动计划,华盛顿只好把大部分的军队留在了城中,当然,必要的时候,他们也要作为机动部队派往其他战场。米福林将军率领500名宾夕法尼亚士兵驻守在国王桥的附近,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他们被刚刚巡视过据点的西斯将军称赞为“最训练有素的军队”。乔治·克林顿将军则率领着新招募的民兵驻守在哈德逊河两岸,严防敌人的偷袭。早在“凤凰号”和“玫瑰号”闯入哈德逊河的时候,西斯将军就认为敌人一定会选择在国王桥附近动手。如果是这样,美军胜算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因为他们已经在那里布置了很强大的兵力。各地送来的战报使华盛顿相信敌人会把重要兵力投入到长岛,进而占领可以俯瞰纽约城的布鲁克林。当然,他们也有可能在纽约以北的地区登陆,这样一来,他们面对的对手就不是正规军,而是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民兵。

此时驻守在布鲁克林的是格林将军的部队,他对这一地区的地形非常熟悉,而且已经做好了周密的安排和部署。他在距离布鲁克林村庄一英里的地方修筑了好几处要塞,并派重兵把守着。布鲁克林位于纽约城的正对面,中间相隔了宽约一英里的东河。为了保证后方的安全,他还在位于西南角的红钩山修筑了工事。布鲁克林的西南边和东北边都是山,山上葱郁的树木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山上有三条小路,一条小路朝东延伸至贝德福德;第二条路横贯整座山,朝北延伸至弗拉特布什;第三条道路朝西延伸通往格拉夫海湾。占领这些交通要道和在各个据点修筑碉堡,都是出自格林将军的安排。不幸的是,费尽千辛万苦修筑好这些要塞之后,格林将军却病倒了。连日的高烧使他不得不暂时脱离繁忙的军务,布鲁克林指挥官一职暂时由刚从香普兰湖返回的苏利文将军来担任。

敌军一路旗开得胜,已经占领了不少据点,想要阻止他们在长岛登陆已经不太可能。尽管如此,华盛顿依然没有失去信心,他下令美军一定要全力阻击英军。21日,华盛顿收到驻守在新泽西的威廉·利文斯顿将军的急件。他派出的侦察兵从敌军那里获得了最新的消息。据情报,敌军已经派出了两万名士兵登船准备大举进攻长岛,并占领哈德逊河上游地区。另外1.5万名士兵留在国王岛,准备进攻伯根角和伊丽莎白角。侦察兵声称他亲耳听到了敌军将军下达进攻的命令,此份情报绝对可靠。华盛顿将获得的情报递交给了纽约州议会,次日(22日)早上,敌军就已经开始将进攻的计划付诸实施了。长岛上传来大炮的轰鸣声和步枪射击的哒哒声,腾起的烟雾飘散了好几里地。前方战报传来,敌军的轻骑兵已经在格拉夫上岸,驻守在当地的汉德上校正率领着宾夕法尼亚的士兵奋力地阻击他们,防止该地落入敌军手中。

华盛顿猜想敌军下一步可能会派重兵进攻布鲁克林,于是他立即派了6个加强连赶去布鲁克林增援。他告诫增援的部队的士兵们一定要“冷静、果断”,并提醒他们一定要听从长官的指挥,不能盲目地乱开枪。这些士兵都牢记着总司令的教诲:一定要将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奋勇向前,不做懦夫。对于大多数士兵来说,他们是第一次上战场经历生死考验,但就华盛顿的观察,他们是一帮“具有高度战斗热情的勇士”,没有任何人表现出怯懦和退缩。

9000名敌军带着40门大炮上了岸,亨利·克林顿将军作为总指挥官,率领部队打头阵。当敌军的战船靠近海岸的时候,驻守在那里的汉德上校命令士兵们撤退到布鲁克林周边的山里面,并占领了一个可以俯瞰中间道路的高地据点。敌人上岸之后没有受到任何阻击,康沃利斯爵士打算率领部队走中间那条道路前往弗拉特布什。他的部队由两支轻步兵、一支德国黑森雇佣兵组成,部队急匆匆地向前行军,全然没有料到美军早已经埋伏在了附近。等他们靠近的时候,精明的康沃利斯突然发现了美军的踪迹,他急忙下令部队停止向前,并在弗拉特布什附近的小村庄里驻扎了下来。

此时敌人的企图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就是想拿下布鲁克林的制高点,如果让他们的计划得逞,纽约就会落入他们的掌控之中。纽约市民的恐慌情绪越来越严重,不少有钱人已经带着家眷逃到乡下去了。城里还有人在散布谣言说美军很有可能从城里撤退,到时候纽约城就会被夷为平地。谣言越传越烈,甚至连州议会也在向华盛顿求证事实的真相。关于美军撤退的谣言,华盛顿认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美军非但不会撤退,还要尽全力保护城里的老百姓的安危以及保全城里的建筑不被损毁。在警报四起的时刻,华盛顿的司令部每天都收到很多人的申请信,请求华盛顿一定要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他出门的时候,也总是被一大群妇女儿童堵截,她们流着眼泪向他哭诉,请求他一定要打赢这场仗。面对这些无助的人群,华盛顿的内心被深深地震撼了。他以一颗无比仁慈宽大的心安慰着她们,向她们保证一定会保护她们的安全。在自己同样承受巨大压力的情况下,他总是面带微笑地宽慰着她们,替她们消除恐惧和忧虑。与此同时,他进一步催促州议会采取更加有效的措施将这些市民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