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亲子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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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孩子为什么不沟通?

一位父亲:金山老师,我觉得和孩子沟通很困难,他怎么那么不听话呢?两年前就大学毕业了,一门心思就是想考研。已经考过两次了,全都失败了,现在坚持还要继续考。我家在农村,还有一个女儿。本来(想让他)正常地工作、挣钱、结婚生子就行了,却怎么也说服不了他。

现在他都已经25岁了,照这样折腾下去不就成老大难了吗?我就想不明白,他这样执迷不悟,让自己和我们做家长的都背负压力。可是他不和我们沟通,心里怎么想的也不和我们说,白天去超市做小时工,晚上回来还是准备考研。

金山视角:所谓沟通,真的是需要双方努力的。如果一直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对方的行为,自然就只能感到隔阂。

家里真的很需要他马上出去挣钱吗?或者说希望他尽快地结婚生子?如果是,那就应该和孩子开门见山地说清楚,先把自己的心意表白:你想考研,爸爸不反对。可是你已经失去两次机会了,如果一门心思就是要再上学,那就要再多付出几倍努力,争取再考一次就过关。你自己也不是永远年轻,以后毕业再挣钱结婚也不是容易的。现在家里的存款不多,彩礼钱恐怕还要你自己努力挣一部分。我希望你不是用考研来回避现实问题,否则只会耽误更多的机会。

有了这些话做底儿,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怕的就是双方都顾及自己的一点儿小面子,然后揣着明白装糊涂,以为自己的拖延可以换来更大的利益。同时,把话说透了,也就可以了。毕竟孩子已经25岁了,是一个有主见、有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了,他有权利也有义务为自己负责。

虽然做父亲的一肚子委屈,但是换个角度也可以感受到孩子的内心。他有他的苦恼,他处在一个充满斗志和激情的年龄,又走进过大城市,见到过更广阔的天空。因此在父母看来非常自然的“农村生活状态”,却难以让他安身于其中。正式去工作还心有不甘,考研究生又没有充分地努力,在超市里先这样做着兼职,也是为给自己找一个缓冲压力的借口,别人不会笑话他一个大学生做收银员,因为他还属于半工半读啊。但要真的完全走向社会,压力就会成倍增长,想找对象家里没有经济能力支持,想工作、挣大钱又一时没有体面的归宿。他不能向父母抱怨,但是也会感叹人生:“我怎么就是一个农村的呢?我为什么不是城市里的?我的那些同学为什么不需要像我这么辛苦就有更好的生活?”

其实这些想法都很正常,也算不上是大逆不道。究其原因,有很多来源于社会环境的影响,还有在日常学习中同学间的攀比,甚至是父母在不知不觉中羡慕别人的孩子争气造成的。父母可以期望子女有本事争光、露脸,孩子为什么不能企望父母给予自己更高的平台呢?

许多年轻人在不如意的时候,都会有类似的想入非非,甚至为此怨念极深,走上不归路。这样的案例不是一个两个,有些刚刚考上研究生的同学听了学哥学姐们的“潇洒理论”,还会来问金山“他(她)们好像什么都不想呢,他(她)们说先混上三年再说,我又该怎么继续安排这几年呢……”

反观这个小伙子,比起那些什么活儿都不干,整天用心理疾病要挟父母的人要强多了。至少他还没有排斥社会压力,还肯硬着头皮去工作、去适应。作为家长,没必要总是和孩子在某件具体的事情上僵持着。应该找一个孩子信任、敬佩的人去疏通他堵塞的思想,或者把事情分析完毕后给孩子选择和承担的空间。无论怎样,孩子自己有了交流的欲望,比逼着他(她)去做更简单!

时光机

人的一生中最痛苦的事情,大概就是不能和最亲的人沟通。我其实还算喜忧参半,虽然和父亲沟通不畅,但是庆幸和母亲的交流让我受益终生。

所谓的代沟并不是不能化解的,而是要明确阻塞沟通的位置,以及用什么标准和方式来化解,否则就是无谓的争执。

我和父亲的沟通总是以争执而结束,又很难化解。父亲总觉得我不懂事儿,当时二十几岁的我觉得自己不仅很懂事儿,还懂得很多事儿。直到我主持《金山夜话》,他走在路上被人认出来,才知道我办了这么一个节目。不论是对我的工作,还是在日常生活中,父亲从没与我有更进一步的沟通,也没有给我树立任何标准。而母亲则不一样,她给了我一个可以把控的标准——学习一项技能。在这种成功的沟通中,我也获得了实实在在的理念,那就是母亲常常说的“技不压身”。

其实,母亲很希望我能像她一样,也选择做医务工作。虽然也经历了几年刻苦的本科学习,但我最终还是没有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后来我干过推销、当过老师、坐过机关,最终又到一线跑新闻。

我并不是不喜欢学医,所以也常常觉得很多年轻人也不是有意识地要违背父母意愿。就像常常去质疑某个观点一样,年轻人也总是会不自觉地去质疑父母的建议,总是想自己探索一条未知的趣味路径。至于职业最终的选择,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的数理化不太好,最喜欢的一直都是文科。后来,我很顺利地考上了山东大学的汉语言文学专业,我记得母亲当时叹了一口气说:“你的确是和医学无缘啊。”而母亲的让步实际上也是对我的一种尊重和支持。

但是,她从没有因为我的选择而和我有过任何尖锐的冲突,只是在言谈话语之间,会透露一些经验和阅历给我听。比如她会说:“哎呀,从政啊,并不容易。在一个单位上要管点事儿,得会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你不适合搞这些东西。”但是她也从没有强迫我一定要改变现状。只是在我做过一段时间之后,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母亲的告诫,也深感自己确实对协调上下关系力不从心。离开机关的时候,领导知道我的选择是到电台做业务,还表示惋惜。但是我自己心里很明白,只有扎扎实实掌握一项技能,才是自己的真本事。

我所看到的技能,就是主持,那便是对业务的挖掘和深入了。只是母亲当时还是持保留意见,她说:“新闻记者也好,主持人也罢,都是听起来觉得好,但总还不如医生那样具体化,那样被人需要。”

直到后来,她看到我在各个期刊上发表的文字之后,说:“你的文笔还真不错!看来人该吃哪一碗饭,是命中注定的。”尽管母亲那么渴望我学医,但她对我伏案写作的支持和发表作品的欣赏,也令我觉得十分温暖。

家里的姊妹几个,也都受到母亲深深的影响,无形之中都在接受她的理念,也都在各自的不同领域掌握了一门实实在在的技能。虽然没有一个做官的,但这些技能却是可以一直伴随我们,直到退休以后的生活,都不会孤独寂寞。

因此,我总觉得在沟通这件事情上,父母作为主动方,一定要和儿女具体围绕着一个可操控的、实实在在的理念展开。同时,父母本身也不能就是一事无成的,那些无所事事又不爱学习的孩子,怎么可能接受家长道听途说的想法呢?我能听从并接受母亲的一些理念,更重要的还是我佩服、崇敬母亲。因为她无论到哪里,总是能得到病人由衷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