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怪他们不来帮忙救人,亏夜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两天,外面有很多要处理的事情。何况没有地方会比帝城更安全,自然不需要什么人来守着他们自己的住所。
等亏夜过去,天微亮他们便回到自己的住处。远远看到一堆破烂烧毁的竹木,问谁都不知道那一晚发生了什么,陆陆续续过来围观看情况议论纷纷,除此之外最引人非议的是一滩发着油光的蓝色血迹,已经深入土壤干透。
不说别的,赶紧去找亥甲君把这件事跟他说,毕竟这小屋子的主人现在由他负责,出了这么大的事谁都不想揽。
剩下的人琢磨着,心里都知道是亏鼠搞的。因为这些他们确实都经历过,亥甲君解释的也没错,就是考验,当年他们被折腾的场面至今还历历在目。
自然,古往今来没有从亏鼠恶嘴下逃离的人的惨状又有谁没见过?只是如今压在下面的这个人,上有侍官,在上面还有个帝上,后台实在是过硬,多看也不忍,一眼便散了。
亥甲君僵在原地没有上前踏进院子,也不是故意躲在人群后面想着怎么脱罪。之前他就收到通知,原本想着也不至于会这样,一时疏忽。医馆那边没有通知,也没有人再见过她,那也说明人压根没事。上前打量地上的液体,十分蹊跷。
这时,子甲君办完事也回来,也过来看看。
“怎么了?”见亥甲君少有的专注,先出声提醒他。
亥甲君将沾了液体的手指给子甲君过目。
“上次你来找我商量,要多安排三倍数量的亏鼠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做事不能过度。你当时信誓旦旦说这样做就是为了弄明白这个人究竟为什么会得到侍官的偏袒。那你现在明白了么?”
“你倒不奇怪这些亏鼠全军覆一只不留的原因么?我探查过,只有下面被压死的那几只,其他的尸骨无存。”
“那你的见解呢?”子甲君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角度,“先去把她找回来吧。”
“你是不是也动了什么手脚?”亥甲喊住他,“这火烧的痕迹不对劲,你可别让我难堪。”
“怎么会呢?”
子甲君看着天色,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如果真怪罪下来,你可以把这些告诉侍官,我替你挡着。”
“你知道我不会。”
亥甲君声音压得很低,对方从容离开;看着离开的人的背影,心里惆怅,微微皱起眉头,心想着她还会去哪里躲藏起来。
子甲君没有走远,等人远去抬头看天边,笑着微微眯起眼睛。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亥甲君对他的忠心;又想了想,突然有了兴致,去找侍官谈心喝个下午茶。
“萱草,这个闹剧应该告一段落了吧。”萱草是侍官的本名,因为地位关系,除了子甲君和帝上,没有人会再这么叫他。
“帝上把人交给我,但我事太多无暇分身,不能全心全意对她负责。亥甲还是当初你向我推荐的人。”
“我们都了解他的品性,虽然做事没有分寸但心底还存留一分孩子气,自然是最适合带孩子。而且他自己也来找我说过,对她有兴趣,可以胜任。但现在看来,她实在是太小了,怕把她幼小的心灵受不住摧残。”
子甲君很少会露出慈祥的神色,这不是好的预兆。他向来老谋深算,侍官是熟知的。深邃的目光让人脊背发凉,盘算着什么计划。侍官看着他,举着杯子忘了神,尴尬得再放下,端坐起。
“那你怎么想的?除非你带?”
“你了解我的教育方式,你若舍得的话我是不会拒绝。”侍官只是随便一说,咽了下口水,再端起杯子品了品,“过段时间就让她去跟同龄的孩子们玩吧,上一届毕业出来的孩子都是难得的好苗子。”
“不行。”侍官一口否决。
“我有了人选,新晋的后辈之中有许多出类拔萃的人,要相信他们。你们不也是那样过来的么?”
“就因为如此……”
“相信他们,也相信她,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我也会安排下去,让下面的人好好照顾着,有情况就来汇报。”
侍官不会这么快一口答应,可是子甲已经做了决定,自己不好多言;子甲君看他有了应允的意思,势在必行,也品了口茶,稍后谈起了公务上的一些事情,然后再将话题转向那些孩子们。
“我想,这一定会很有意思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