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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迥然不同

一下子移去在一个人心里生根发芽、根深蒂固、占满胸腔的根蔸谈何容易?

颜边喜这个根蔸精邪时常出来引诱颜边兆迷惑他,他的眼前总是浮现她的影子,不由自主着迷幻觉中。

他好懊恼啊!自制力就这么差!

他甚至希望父亲在他出神时狠狠地掐他一把,希望老天这个时候在他耳边轰一炸雷,帮他赶走幻影。

后来他有了个法子,在脑门上安了一个自动报警器,那精邪一出现他脑门上的自动报警器就“嗡”的一下,这时他马上把头一甩把注意力转移开去。

这种现象一天要出现上百回,不过很短暂,从一分钟到半分钟到一二秒钟。

颜永农的下一步主要是帮着颜边兆遗忘,他重又把颜边喜的那间房锁起来,不许颜边兆进那房里去。

把有关颜边喜东西或能勾起对颜边喜记忆的事物全封存起来。颜边兆接受父亲的帮助尽量配合着父亲。

他们对“喜”这个字特别过敏有所讳忌。

在“颜边喜”这三个字中,“颜”字是一家人公共的,颜永农感到亲切;“边”字是兄妹俩合着的,因为属于颜边兆的颜永农都感到亲昵;只有那个“喜”字是颜边喜独有的代表着颜边喜,所以颜永农非常厌恶。

颜永农只要见了这个字听到这个音那么气也来了火也来了。

家里那个一直放在八仙桌上盛零食的“喜”字瓷罈听说是颜永农曾奶奶的嫁妆,说是很古了蛮出钱的,颜永农曾经很爱惜视它为宝物,这时看见了它也腻了。

上次毁颜边喜的东西时要不是颜边兆抢得快差点成了碎片,这会儿颜永农拿了快黑布将它蒙住。

颜边兆呢?见了这个字听到这个音心口又酸又痛又爱又恨百感交集。

爷儿俩都想对这个字再进行一次简化、变形,对这个音换个读法。

这种想法在他们后来的言行中实行了,他们的口语里都删除了“喜”音,在许多言语中平时习惯用“喜”的地方特意将那“喜”音隐匿了换成了它的同义字或词。

比如说:“某某家有喜事。”说成:“某某家有好事。”“今天的菜我喜吃。”说成:“今天的菜我爱吃。”“今天不喜饭。”说成:“今天口里没味吃不进。”

颜边喜就迥然不同了,那天颜边喜上了班车,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她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嘘”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墙壁、厚门、铁锁的禁锢解除了,监视、看守、跟踪撤离了。

扣在头上的大锅取下了,压在心上的大山搬走了。

她自由自在、轻松自如了,有如孙悟空从五指山里出来一般情景,她恨不能跟孙悟空一样翻上几个筋斗,蹦上云端,一筋斗翻到关益样的面前。

她按捺不住内心高涨的激情,情不自禁地高歌起来:“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

银铃般的歌声嘹亮悦耳,车内哪些高谈活论的窃窃私语的乘客们以为是哪个打开了洋子立刻煞住话题侧耳倾听。

车上几十双眼睛齐齐刷刷对准颜边喜,眼光中有欣赏、惊奇、探究、疑问:“山窝里飞出来的凤凰儿,百灵鸟儿!情绪失控了?”

颜边喜从招来的各色眼光里感到自己的忘形和失态不觉脸红了,继而她莞尔一笑解释一下:“噢,打扰了,对不起大家!我刚才的确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人们听了颜边喜的解释也各自意识到自己那样痴痴地看着人家未免也有些不正常,于是赶忙收回自己的眼光。

有些人由于看得呆了眼珠儿睁得过大过久的缘故在转移眼光时碰上了困难,只见他们的眼皮连连眨着,可能是眼皮一两下还推不动眼球。

而且被收回的眼光又躲躲闪闪射在颜边喜身上,这道道的眼光中大多的是喜爱的欣赏的,当然不排除少许嘲弄的嫉妒的成分。

颜边喜没再去研究自己身上集聚的眼光里的含义。她要找个位子坐下,她有一个晕车的脾气,这样站着越易发作。

这时车上没有了空位子,在她眼睛所触之处人们往里挤了挤空了一点位置给她,但她笑着谢绝了,她不想碍着别人。

车子走了一站路刚好有个客人下车她坐了上去。

平静下来的颜边喜内心阳光普照,徜徉在阳光下的有白云、鸟儿;沐浴着阳光的有红花、绿草、翠树。

在那鸟语花香、良辰美景中一个伟岸、潇洒、飘逸的身影飘然而至。这是她朝思暮想的爱人,爱人英俊的脸上带着深情、爱恋的神采,张开双臂迫不及待地拥她入怀。

热烈的亲吻,拥抱,思念的爱慕的激动人心的情话等等让她如痴如醉。

偶然插进颜边兆的画面:失望的眼神,一脸的无奈,一脸的-----。

颜边喜心里泛起一阵内疚,觉得对不起哥哥,辜负了哥哥。

这时晴朗的天空发起一阵狂风赶来了一大片乌云。

云端上一个幽灵恶狠狠地对他们说:“别高兴得太早了,你父亲马上就会追来捉了你回去的。”

这是一个晴天霹雳震醒了她的梦,一阵惊慌、恐怖袭击着她。

她的内心忧郁、灰暗起来:“是呀,他知道我的住址,说不定他明天找了去,到那里大吵大闹、放死撒赖,这将如何是好呢?”

经过几分钟的考虑她有了办法:“这样好了,我不回原住处另外找个父亲找不到的地方落脚,让他扑个空。一到了温泉市首先找到益哥尽快跟他去拿了结婚证,这时生米成了熟饭看他奈我们怎么样?”想到这她心情又好了些。

一提起她“父亲”,再怎么好的心境都给破坏了,无论受到了多么好的安慰都无法让她快活起来。

这是一个她好久都没有喊过“父亲”被她称为“老鬼”的人,一个断送她大好前程又险些捻杀她爱情的人,一个她永远也不会原谅甚至让她敌对的人。

世上没见过这样一对冤家父女,简直是“脚鱼烧苋菜死不合”。

这其中颜永农负主要责任,没理在他,错得离奇,很多事情怪不得颜边喜对他不敬。俗话说过:“父不慈子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