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温度的回升颜边喜醒了过来,她慢慢睁开眼睛:“益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们不是在阴间相见吧!”
“不是,喜妹,我们实实在在见面了。”关益样回答。
“在我失去知觉的前一刹那我完全绝望了,以为今生无缘见到你。看来上天对我还是仁慈的,让我见到了你。只要让我见了你再去死也闭眼了。”颜边喜留下了眼泪。
“喜妹-----。”关益样心疼得说不话来,以额头抵着颜边喜的额头相对着流泪。
过了好一会颜边喜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问:“那两只狗呢?”
“这会儿它们安静地呆在那边火塘边呢。”关益样回答。
“是它们救了我,是我的恩人,你要善待它们。它们是镇上吴记旅店家的。”颜边喜说。
“我知道,既然它们是你救命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刚才我让人拿了些熟肉给它们吃了。等雪停了我就设法将它们送回去。”关益样说。
对颜边喜来说严寒解除了,可饥饿、疲乏还在困扰着她,她有太多的话要对关益样说啊!她的彻夜难眠的思念,刻骨铭心的爱。为了这份爱她如何拼命斗争、拼命争取;为了这份爱她如何背叛家庭,抛弃亲情;为了这份爱情她如何不顾路程遥远艰险,不顾生命安危。
她还要反反复复、千遍万遍对关益样说那三个字:“我爱你。”然而她没有劲说。不过不要急,她不是跟益哥见了面吗?有的是时间给她细细地倾诉。
不一会儿,陆芊画熬好了精肉粥,喂颜边喜吃下了一大碗。
颜边喜又昏昏沉沉睡着了,关益样一直抱着她。
陆芊画对关益样说:“她已经睡着了,炕也烧热了,被子换了簇新的,何不把她放到床上去睡呢?你的怀抱不见得比床温暖、舒适呢!”
听了陆芊画的话关益样才把颜边喜放到床上去,他就坐在床边守着颜边喜睡。
这样的夜晚陆芊画不能入睡,世上没有把自己男人让给别的女人的女人,除非她不爱这个男人,可陆芊画像爱自己的命一样爱着关益样啊!
她又从床上爬起来,轻轻走到关益样宿舍的门边,从门缝里往里瞄。
她不是担心关益样与颜边喜会做出苟且之事来,她清楚关益样的为人,关益样绝对是一个正人君子。她妒忌的是关益样这时的心思都放在颜边喜的身上,把她放到九霄云外了。
她看见关益样时而用毛巾替颜边兆擦背沟时而抖她手时而揉捏她的腿,仿佛一个丈夫悉心照料病中的妻子。陆芊画好不羡慕,多么地希望躺在床上的是自己,尽情地享受丈夫的关爱啊!
外面的寒气让陆芊画不停地打着寒颤,她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陆芊画推开了门,一阵冷风扑了进来,关益样不自觉地用身子挡在颜边喜身边。
“下半夜让我陪她吧!你去睡一下。”陆芊画请求。
“这是我的事,不必劳烦你了。她身体这样虚弱我必须守着她。”关益样说。
他把陆芊画堵在门外小声问:“我不是让你去睡了吗?怎么又爬起来了呢?有什么事要说吗?”
“她睡得好好的,你不要时刻去拨弄她,到外面走走吧!我是有话要对你说。”陆芊画说。
“好吧!”关益样答应着。
他们来到屋外的场地边上,陆芊画开了头:“你跟我可是有婚约的,我不能忍受我的未婚夫跟另外的女人呆在一起,而我独守空房。”
“你的意思是让我丢下她不管吗?她刚从阎王爷面前打个转身,还不知阎王爷会不会反悔。就算她保住了性命,而她的体质弱,她的双脚不知道还有没有作用,你说她离得开照顾少得了护理吗?”关益样说。
“你不要以这个做借口,我知道她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现在只要给她暖和给她充分的时间休息体力马上就恢复了。”陆芊画说。
“我不能离开她,我不要在她醒来的时候又见不到我。你说过的她需要‘暖和’,不只是她的身体需要暖和她的内心同样需要暖和呀!”
“可是我也是个女人我内心也需要暖和呀!自你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你的身心你的灵魂全在她的身上,是那么专注那么深情,完全不顾男女之别像丈夫一样照料她。你不拿正眼看我一下,不顾我的感受,无视我的存在。你这不是在给我的心制冷吗?我才是你的正经妻子,你人生路上的伴侣。你莫不是想跟她破镜重圆,预备不要我了吧?”
“我这时的心没有你的闲,想不到你想的那些。你说的不错,我是一门心思放在她身上。我再一次强调:她是个病人,是因为我而病的,几乎送了生命。她离不开我,我是她唯一的依靠。至于其它我无心去想,现在我只担心她的身体。”关益样说。
“我也有病呀。”陆芊画说。
“你好好的,有什么病?”关益样问。
“心口疼,我一看见你对她那么好我的心就绞痛。我看她睡得很沉一时半会不会醒来,上半夜你已经陪了她,下半夜陪陪我安慰一下我这颗受伤的心好吗?”陆芊画说。
“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明明知道我这时的心思全在她身上,偏要占着一副没有心肝的空壳子干什么呢?”关益样说。
“有个空壳子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吧!你开始不也是给的一个空皮囊给我,后来我辛辛苦苦装进了不少内容吗?天啦!我好痛苦哇?我担心这个皮囊又要遭到洗劫,我的努力将要付诸东流。不行,我得守护得争取属于我的东西。”陆芊画坚定地说。
“这时的她好柔弱,你何必要跟她争呢?”关益样又劝。
“你公平一点好不好?是我跟她争吗?是她找到门上来跟我争跟我夺跟我抢呢!”陆芊画说起来很激动。
“你凭什么可以说她是来跟你争抢呢?她到现在连做个眼神的力气都没有。”关益样说。
“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她不是想跟你重温旧梦、再续前缘又何必在这样寒天冷冻里千里辽辽来找你呢?”陆芊话说。
“即使是这样你预备怎样呢?”关益样问。
“我不会放手的,我要跟她争到底,我要把她赶走!”陆芊话坚定地说。
“好吧,你去赶走她吧!你赶走她我跟着她,我不会让她一个人走的,我会背着她走。”关益样更加坚定地说。
“天啦!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酷这么残忍啊!你简直是敌友不分、是非不明。她曾经无情地抛弃你招呼都不打一个,她给你造成的伤害不够深吗?现在你就一点都不怪她不记恨她?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陆芊画说关益样。
“我对她的爱至死不渝,即使她成了别人的妻子,即使她隔我天远,即使我一生不得跟她见面都不会影响我对她的爱。我爱她并不一定要得到她,也不要求她用爱来回报我。她是我的亲人是我的爱人,这是永远不变的。我看她比看我自己更重要,我宁愿自己受伤害不原意她受丝毫的伤害。”关益样说。
她本来要问一句:“这样说来只要她不再是别人的妻子,只要她再一次把绣球抛向你,那么你将义无反顾回到她身边咯!”
然而她没有说出口,她怕得到她不想要的回答,这会要了她的命的。
她哭了,她只有哭,关益样的话像钢针在她心口上戳。
她跟他呆不下去了,怕他说出更叫她伤心的话来。她哭着跑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