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一露脸,冰雪开始融化。颜边喜对关益样说:“我在房里呆得久了都要发霉了,想出去晒晒太阳,走走路活动一下筋骨。”
“好呀!我陪你出去走,你走多远我就陪你走多远,你走不得了我就背你回来。”
“我想约陆老师一起走走,这些时日多亏她照顾,可我连一句感谢话都不曾说呢!她年纪不大吧,她是个好姑娘,漂亮、聪慧、热情,将来那个男人找上她着实有福气。”
“她大学刚毕业,是今年才分到这个学校的。听她说只要天一晴就准备回家过年,不知她走了没有。我去看看,如果她没走我就帮你约她。”关益样回答。
他到了陆芊画的房里,见陆芊画正在收拾东西就说:“你准备就走?”
“你改变主意了?想留我?”
“是这样的,喜妹想跟你出去走走,她要当面感谢几天来你对她的照顾。我请你暂时不要把我跟你的事说给她,刺激她,我好担心她受不了这种打击。”关益样说。
陆芊画说:“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忧心,我不会妄作小人,既然我答应了给你们时间和空间就会说到做到。要较量会明火执仗,而且在同等的条件下。趁人之危讨人便宜或欺负弱者的事我一不干出来。”
她们一起走在山路上,因为颜边喜对这里情况一无所知,于是她不断地问陆芊画这个那个,陆芊画有问尽量答。
她没有什么事可问颜边喜的,因为她通过关益样对颜边喜的了解比较透彻,再者颜边喜是她的情敌,再大度也不会一个把自己情敌当好朋友推心置腹地跟她交谈。
颜边喜就不同,在这山上女性本来就少,像这样跟自己有共同语言且合得来的女性就更少,加上陆芊画又无微不至照顾她,而且她不知道陆芊画是她的情敌,所以她把陆芊画当成朋友,当好朋友。
游玩时陆芊画告诉颜边喜她明天就动身就回家。
吃过晚饭颜边喜对朋友明天的离开有些恋恋不舍,于是她也没跟关益样打招呼径直去找陆芊画坐一坐。
她来到陆芊画的门前用手敲了敲门,陆芊画没有想到颜边喜还会来以为是关益样来了,直接说:“门没拴,进来吧!”
及至颜边喜开门进来,陆芊画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你明天就要走了,以后见你很难,今晚我找你坐会儿。”颜边喜说。
“请坐,请坐!”陆芊画一面把自己的办公椅子让给颜边喜坐,一边到里间泡茶。
颜边喜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摞书,书上有本影集。颜边喜顺手拿过影集打开,第一页是陆芊画的个人婚纱照。
“她拍了婚纱照,结婚了?”颜边喜想。
这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很想看看她有福气的新郎的样子。她又往后翻了一页,呀!这个男人怎么是关益样?不可能,一定是错觉,一定是眼花了。
她用双手将双眼狠力揉几揉再定颜看时,不错,是关益样。似一个炸雷在颜边喜的头顶上炸了,颜边喜目瞪口呆了。
陆芊画倒了水出来见颜边喜翻看影集想一把夺下,可是来不及了。
“这是真的吗?”颜边喜本来心知肚明还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她多么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啊!被解释为照片上的人不是关益样,是一个跟关益样长得惊人相似的人。
正在惊懊、慌乱中的陆芊画对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给不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在颜边喜好一顿大眼的逼视下才坚定地点点头。并作了很定的回答:“不错。”
颜边喜血管里的血液仿佛一下子给抽干了,她胸腔里的五脏六腑全掏尽了,五官顿时全部失聪,全身失去了知觉。
她木然地站起来向门外走去,过门槛时完全没有足够的力气提起脚跨过去,靠着手攀着门框提过去的。
关益样这时跟她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是世外人陌生人还是仇人?颜边喜不好给关益样定成分,反正不再是她的亲人,连朋友都算不上了。
她信步在没有留过脚印的雪上乱走,她该走向何方呢?归宿哪处呢?眼前一片茫然。
“喜妹,你出来也不哼一声,让我好找!”关益样说。颜边喜怔怔地望着他好像不认识他。关益样见了颜边喜的神态很是奇怪说:“你失忆了,你益哥都不认识了?”
“我认识你,我认清了你。你卑鄙、虚伪、负心,这是我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找到的真经。”颜边喜说。
“喜妹,你都知道了?”关益样说。
“让我今晚可以借你的房住一夜吗?”颜边喜没有回答关益样的话而向他一个请求。
她刚跨过门槛,本来空洞无物的眼睛里这时一片漆黑了,她扑到在地上。
“喜妹,喜妹!我该死!”关益样奔上前把颜边喜抱到床上,这时的他如万箭穿心,脑子里灌满了苦水。
颜边喜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关益样焦急、担心、痛苦的样子,不过她一点也不为所动,相反她很厌恶、恼恨这种假装、虚伪的行为。
她本想讽刺、挖苦他几句甚至恶毒地骂他一顿,可她把牙齿一咬忍下了。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她改变了对关益样的看法,失去了对他的信任,并生出对他的憎恶之感。
她不想看到他丑恶的嘴脸不想跟这么个骗子多呆一秒钟。她用很小的声音说:“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声音虽轻却字字千钧在关益样脑门上击着,比质问、责难、谩骂更让关益样难受。
关益样走了出来,对颜边喜的愧疚化作对自己的愤怒,他重重地给了自己两巴掌,又拳头如雨点似的打在自己的心口上。
还不解恨,他冲向陆芊画的房里指着陆芊话说:“你容不得她,迫不及待地要赶她走。你口口声声留一些时间和空间给我们全是假话。你是一个口是心虚、言而无信的女人。现在她瞧不起我鄙视我了,你得逞了,该你哈哈大笑了。我告诉你,你别高兴得太早了,你害了我的喜妹我会恨死你的!”
“她现在怎么样?”
“她受到了你给予的致命打击,糟糕透了,绝望透顶了。天啦,我怎么救她!”
“我并没有告诉她什么。”陆芊画申辩。
“还有否认的必要吗?她今天一整天只跟你在一起。”关益样怒不可迩。
“今天晚上她突然来到我房里,翻看了桌上的影集里照片,我来不及阻止。”
“你蓄谋已久有意把相片放在显眼的地方让她看见,这跟你亲口告诉她有什么区别?你老是千方百计在她面前晃悠,引起她的注意,目的就是要让她知道我们的事。”
“关益样,你讲点理好不好!我去请她来我房里还是去拉她来我房里呢?你把我想象成一个神仙算准了她今晚来我房里。”
“你应该收敛一下,该把那些东西收藏起来。”
“我是一个贼吗?抢了她什么偷了她什么?见了她得躲着藏着,而且必须销毁或者隐藏犯罪证据。”陆芊画也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