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颜边喜安然无事,蝇蜂都没有吵动。颜边喜有点不相信王进超知难而退了,他就这么老实?就这么吓退了?
也许这就是下雨前的沉闷,一场更猛烈的暴风雨就要来临的前兆吧。颜边喜的心又悬了起来,夜里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马上就醒了。
这是一个月黑高风的夜晚,一片沉寂,一道闪电在玻璃窗上闪耀着。
颜边喜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窗外面几声呻吟、几声长叹、又是几声长笑,借着闪电颜边喜看了一眼窗外,天啦,一个披头散发的白鬼爬在床前。颜边喜吓得毛骨悚然、冷汗直冒。
她不敢做声生怕鬼魅循声而至,她用被子蒙头蒙脑地将自己盖了个严实,卷缩在里面用指头塞住耳朵。
白天来临了,“世上真的有鬼吗?”颜边喜醒来后对鬼产生了怀疑。
有阳光的照耀,颜边喜胆子大起来,即使有鬼出现她也没有夜晚的那种恐惧。
“鬼啊,夜里我怕你,白天我就不怕你。”她来到窗户后面会鬼去。她走在墙角边的排水沟里,由于前两天下了大雨,把坎上的黄土都洗了下来,沟里沉了厚厚的泥巴,脚一踩下去一个坑。
颜边喜发现自己窗前的泥巴被人踩来踩去给和得细腻了。她还发现几根烟蒂,【黄鹤楼】牌的。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鬼是人扮的。
颜边喜想出了捉鬼的办法来,又是一个月黑高风的夜晚,她占定那鬼又要出现。于是她把录音机调好,把照相机准备好,洗过脚后水也不泼,在洗脚水里倒了一瓶红墨水。
因为她听说捉鬼要用血水浇,她弄不到狗血就用红墨水代替。
到了十点钟她熄了电,也不上床,只是把被子展开在下面放些衣物拱着,像是有人睡着。她把窗户的插销取出,以便以极快的速度打开窗户。
做好了这一切准备后就蹲在窗户下面守着。
大约十一点钟的时候,鬼来了,跟那天晚上一样又是呻吟又是叹息又是长笑。颜边喜猫着腰从窗户侧边看,只见王进超猫着腰用竹竿撑着个身穿白衣头披麻线的稻草人在窗外晃来晃去。
颜边喜悄悄把录音机打开,然后猛地拉开窗户叶子,搬起一盆水照那鬼泼去:“我还怕你这恶鬼,猪血让你现原形。”
外面的人冷不防一盆冷水从头而下当即吓呆了,他仰起面向上,说时迟那时快颜边喜拿起照相机对着那呆鸟“啪、啪”连着按快门。
“啊!原来这鬼是人装的哟!你连小人都不做而做起鬼来,还是小鬼。我不明白,你也受过一些教育,算是国家工作人员居然干些小儿科不觉无聊吗?告诉你,你弄出的鬼声我也录下了,扮出的鬼样我也拍下了。如果你就此罢手我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你还要继续闹下去,我就拿着这些证据到司法机关告你。”颜边喜义正词严地说,
这场恶作剧并没有闭幕,还在进行着续集,只是剧中的主角换了,王进超改成了他姐姐。王芳芳的尖酸刻薄在女人中属顶尖级,她跟你好时可以脱裤给你穿,跟你不好的就搬屎到你锅里。
在想着颜边喜做自己弟媳时对颜边喜的亲热比对自己的妹妹还亲热十分,极尽讨好、巴结、奉承;在颜边喜无望成为自己的弟媳时视她为仇人,恨不得杀了她喝她三碗血。
王芳芳的五官全是攻击颜边喜的武器,见了颜边喜脸拉得比马脸还长,眼睛鼓得比牛眼睛还大,鼻子射恶气,嘴里“呸”得唾沫四溅。
颜边喜压根就没理会她的多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要王芳芳吐的口水不溅到她身上。
王芳芳见发出的恶气没有伤到颜边喜很不愉快,反被颜边喜的无动于衷怄了个半死。“我就不信你是一潭搅不动的死水。”她恶恶狠狠地说。
有一天颜边喜睡了午觉起来,开了门见远远地几个老师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颜边喜出来的时候他们马上各自走开了。
颜边喜感到奇怪,转身一看原来门框顶上挂着一只破鞋。她明白这是谁干的好事,当时她气得脸都紫了,牙齿咬得格格响。
这次她不能无动于衷了,她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对付这种小人就用小人的招数。她强忍下怒火,把鞋子取下来留着,又到别处去找这双鞋子的另一只,最后在垃圾堆里找到了。
这夜她趁着夜色把鞋子挂在王芳芳小卖部的门上。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王芳芳见了一个人就指名道姓骂颜边喜一顿。她巴不得有人给颜边喜过话,她像只苍蝇正等不到鸡蛋裂缝。
人们知道这是扯皮的事都只拿耳朵听把牙齿咬得铁紧。一天过去了王芳芳不见颜边喜来对质于是就到颜边喜宿室前的场地上挑战:“哪个不要脸的挂了破鞋到别人门上的就扯开耳朵来听,不安好心的把破鞋挂到别人门上,怕她不遭雷打火烧呀!怕她不断子绝孙呀-------。”像农村娭毑骂瓜菜一样骂得听不进耳。
颜边喜听了知道是自己昨夜下的药起了效果,知道在骂她,她就出来跟王芳芳接招。颜边喜知道跟她那样的人没有道理可言,唯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真正说就算颜边喜从师三年也别想骂赢王芳芳,颜边喜骂了上句没有下句,而王芳芳一口骂二十四句。
在王芳芳换气时颜边喜连忙说:“你骂得太好了,挂破鞋到别人门上的就该遭这样的骂,特别是先挂的人。我的门上前天正好挂了破鞋子。可惜我不会骂人,就借你的那些咒语用。拜托你继续骂、猛骂、毒骂,算上我的一份。全部应验在那先挂的人身上。”
正要开口的王芳芳马上用手堵住嘴,经颜边喜一点破才知道自己骂的是挂破鞋到“别人门上”的,不正好连自己也搭进去骂了?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没有占到上风的王芳芳回到家里很是不服,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泪在丈夫的面前一面哭诉一面挑拨:“什么东西!破鞋,活该人家把破鞋挂到她门上。挂在她门上还客气了,该挂在她背上她脑门上。不要面,还把破鞋移到我门上玷污我。你这个校长当得实在窝囊平白无事给人带绿帽子抠屎盆。一个外乡佬都到我们头上做窝,随便拉屎拉尿了,看今后本乡本土的人哪个还服你领导?”
这个校长一直以来都在听妻子、舅子这一方之词,对颜边喜对待他舅子的那些“恶劣”行为早就不满,现在居然报复到他妻子头上来了,还要株连九族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于是他决定让颜边喜接受批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