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这些没有定力的孩子们安分不了三分钟又碌乱起来,他们的屁股是尖的,坐在板凳上挪挪拉拉;他们的手太灵活了,一时不拈拈撮撮就不舒服。
这时课堂热闹起来,这个报:“喜老师,他扯我的头发。”那个报:“他把我的书拿去了。”简直是一个屁放不出来也报老师,真让人哭笑不得。
颜边喜明明给他们的名字正在他们的书上,可他们不认得,偏要霸着别人的书说是自己的,于是争得哭争得打架。颜边喜只得又停下来整治纪律,否则这课没法进行下去。
接下来的颜边喜教同学们握笔,颜边喜说:“同学们坐好了,现在伸出你们的右手。”这时同学们伸的伸右手,伸的伸左手。有伸右手的见别人伸左手也连忙改伸左手,其他伸右手的笑伸左手的左右不分,伸左手的反骂伸右手的闭着眼睛伸。
颜边喜说明:“右手就是你们拿筷子的手,左手就是你们端碗的手。”
有一个叫颜西牛还是把左手伸得老高。颜边喜问:“颜西牛,别人都伸右手你怎么老伸左手呀?看你的左手都跟旁边同学的右手打架了。”
颜西牛回答:“老师,我就是用这只手拿筷子的,我妈把我的左右手生反了,这多丢人哪,等会儿我回家找她扯皮,不替我换过来我就不放过她。”
颜西牛一副要哭的样子。
“你的左右手没有生反,只是你从小习惯用左手吃饭做事。你比别人特殊,所以你要特别记住端碗的手是右手。爱用左手并没有什么可丢人的,世上爱用左手的人可多呢!大家听到过‘左手将军’的说法吗?”颜边喜几乎忍不住要笑。
“听到过,我们管那拿左手砍柴,拿左手做针线的都叫‘左手将军’。”一个学生插嘴。
“就是嘛,当将军的人里头也有用左手弄刀弄枪的。听说爱用左手的人右脑比较发达。”颜边喜说。
“老师,我的左手听话,做事熟练,而我的右手就是僵,不肯听使唤,我还是喜欢用左手。我想用左手写字,你见过用左手写字的人吗?”颜西牛说。
“用左手吃饭,砍柴,做事的人常见,用左手写字的人不常见。也不是没有,我初一的数学老师就是用左手写字的,他的字还写的很漂亮。可是我们学生怎觉得不习惯,他贴着黑板写,黑板老是给遮住。你还是用右手写字吧,同学们都是用的右手大家步调一致。这样你学写字容易些,你读书写字就落不了别人的后,知道吗?”
“好吧,我尽量改过来。”
如果你把颜边喜的学生想像成在课堂上端端正正坐着听课,认认真真做作业;下了课就安分守己游戏,热热闹闹地娱乐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大多的孩子在此之前没受过任何的学前教育,不说知识教育就是道德品行、日常行为教育都是空白。
他们的父母整天忙于劳作,能填饱他们的肚子,能弄到衣服挂在他们的身上就相当不错了。养他们跟养鸡养猪没多大区别,早上煮了饭给他们吃了后大人走了,然后就是大孩子带小孩子。
中午大孩子煮饭给小孩子吃。晚上大人回来了清点一下人头,用水替他们洗洗,再填饱了他们的肚子然后赶到床上睡觉去。到底这一天孩子们干了什么过得怎么样大人们从不过问,因为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
这些孩子们啦在入学前跟野人差不多,没有拘束没有安全意识没有时间概念,到了山上就爬树采野果掏鸟窝,到了河边就摸鱼捉虾,只知天黑了就回家宿,饿了就回家找饭吃。
他们不懂规主不懂礼貌,他们的父母中略有责任心的在出门前偶然叮嘱两句:“出去别害人,别跟别人打架。”大人说这些话只是怕惹麻烦。
现在忽然把他们关进学校拘束他们的身体限制他们的行动收拢他们的野心,他们很不适应很不自在。上课时颜边喜一不留神后面就有同学弓着身子从后门溜出去玩,或缩到桌子底下抠地上的土,或扯前面女生的长头发,或故意拖自己的桌子将前面背靠着桌子的同学一不注意随着桌子移动而摔得仰面朝天--------,他们想得到做得出。
颜边喜没想到自己碰到的是这么一群人,她只晓得自己读书的时候是多么听老师的话,把老师的话当成圣旨。她一心钻进书中,什么歪心事坏点子从没想过。而且她除了哥哥很少跟其他同学接触,对品行不端正的学习不认真的同学她一直很厌恶很排斥。
因而她学生的想法、做法及学生的无理、无知让她不可思议让她气愤。不止一次她给学生气得欲哭无泪。
有经验的老师教方法给她:“你要拿出狠气出来,对那些死皮赖脸的学生用竹鞭敲。世上没有不怕打的人。”
她学着其他老师的方法用鞭子在学生们的手上屁股上打,然而她的力不是很大,有学生会夺下她的鞭子折断她的鞭子。所以在教室里她只打小个子的学生,对个子大的她感觉拿不下的特别是男生就把他们喊到办公室里仗着其他老师镇场,或打或骂收拾他们。
这里的家长一点也不挡风(护短)对老师打学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跟自己打骂教育自己的孩子是一个道理。每每见了老师就说:“我那孩子你只管打,只要给他留口气就行。”都是因为孩子多了不金贵。因而学生每每挨了老师的打无处告状去。
虽然颜边喜有鞭子在手可握鞭子的手力度小,有的学生皮厚挨了两下还说:“不疼。”有同学起哄:“下老力,别替他挠痒痒。”
同学们没有怕味课堂纪律很不好。
一回颜边喜给逼急了发猛撒了泼彻底改变了歪风邪气。
在颜边喜的班上同学们的年龄相隔蛮大,有几个的年龄跟她差不多女生,这几个是插班生,因弟妹多父母要她们引弟妹耽误了入学年龄。虽说颜边喜是老师,可她们靠着她们块头大力气猛不太当颜边喜一回事。
在颜边喜正全心教同学们数数时有个叫颜细毛的女生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喜喜,我出去玩一会儿,我脑壳给你灌得糊糊涂涂了。”
“你有事要先喊‘报告’征得老师同意,不能随便离开座位。你既然叫我喜老师,就要尊敬老师。这是上课时间,要玩等下课。”颜边喜不答应。
“哟,还到我面前称大,我还大你的月份呢!你得称我‘姐’,你不尊敬我还要我行倒礼来了。我想什么时候去玩就什么时候去玩,坐牢的都要放风,冒见过你管得这样紧!”颜细毛顶嘴。
“在家里你大我该喊你姐,这是学校里你是学生我是老师你应该喊我老师。你上课就要遵守课堂纪律,要不一个出去玩两个出去玩大家都去去玩这课还上不上?课间十分钟是给你玩的。”颜边喜说。
“我要去你能把我怎样?”颜细毛偏着脑袋挑衅。
颜边喜跑去拉颜细毛,结果反被颜细毛拉到了教室外面。更可恶的是颜细毛在颜边喜像拔河一样拉的时候忽然把手一松,颜边喜跌了个四脚朝天。这时全班同学都大笑起来。
若是其她的女老师不羞得出眼泪才怪,颜边喜也不爬起来而是就地一滚捂住颜细毛在她的腿肚子上一口咬去。颜细毛负了痛大叫一声:“呀,都来看呀,喜喜做狗咬我。”这一叫引来了校长和老师。
“校长,她咬我,把我的腿肚子咬出了血。”颜细毛哭着跑到校长面前捋起裤管告状。
“喜老师,是怎么一回事?”校长问。
“她几次上课的时候不经同意跑出来,我跟她好说听不进。她个子大,力气大,我拉她不住打她不赢我只有咬她,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以为我老实,龙不上虎虎要上龙了。”这时的颜边喜气得满脸通红。
校长批评颜细毛:“你是靠着自己力大不把老师放眼里,是吧?喜老师教育你是正确的,上课怎么可以随便进出呢?你是个学生要遵守课堂规则。”
颜细毛自觉理亏低下了头。
“当然喜老师咬人也不对,毕竟她是学生是来接受教育的,你是老师应该正面教育她,多跟她讲道理。”校长也说了颜边喜。
“还说是老师,只有咬人的道艺,看我回家不告诉我妈去?”颜细毛见校长批评了颜细毛马上来劲了。
“老师怎么啦,老师就该让学生打?我打不过你还不能咬一口吗?我正要把你在学校里的表现告诉你家里,我这就去叫你爸妈来,当着校长的面把今天发生事说清楚。如果他们都说你做得好我做得错那么我向你道歉还送给你咬一口。”颜边喜说完转身要走。
这时颜细毛把眼泪一抹跑来拉着颜边喜:“喜老师,你不能去叫他们,我认错还不行吗?”
“你不是说要回去告状吗?你到时添油加醋、弯曲事实把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我背着一身的恶名。不行,非得叫他们来。”
“他们来了我得不到好处,他们本来就不让我读书,现在知道我在学校里没有好好读书还做坏事会立马要我回家的。我比你大,你都当老师了而我才发蒙。这次读不成书就永世没有读书的机会,我不想当瞎子。只要你不告诉我父母随便你打骂都行,或者你再咬我一口。”颜细毛可怜巴巴求着。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害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班上还有丁艳花、王细梅两个跟你一样抖儿郎当,靠着自己身大力不亏经常欺负小同学,也不听老师的话。我看出她们都听你的旗号,今后你不但要把自己管好还要把她们管好。”
“行!”
自把颜细毛她们三个驯服后班上纪律好多了,后来颜边喜索性叫颜细毛当起班长来,有了这个助手她的工作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