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有完没完?人多嘴多鲫鱼刺多。求你们放过我别拿我开心了,你们已把我说的心惊肉跳,背上冒冷汗了。我要是有那么好就不呆在那山旯旮里,就不作那锅巴孽。还不知要苦到哪个日子止啊!”颜边喜说。
“我又忍不住同你抬杠,山里怎么样?金凤凰不是从山里飞出来的吗?好人难中出嘛!你终久不是那山中的货。”易小娜说。
“易小娜,别人说我还听得进,你说我就把耳朵捂着拿颈听。你眼浅我的长相,我还眼浅你的铁饭碗呢!”颜边喜反击。
“那么我们对换算了。”易小娜说。
“不换的不是人,若真的能换时你又舍不得的。俗话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就算一朵牡丹花,只看得吃不得。可是你捧只铁饭碗享福一生,坐着有吃站着有吃,天汗干不到你,下雨淋不到你,汗涝保收。这只饭碗还能帮你钓到金龟婿。”颜边喜说。
“有一点我确实替你可惜,你是那么爱读书,成绩那么好,考个清华北大也不是难事。由于家里变故断送了你大好前程。”易小娜无限惋惜。
“这是命中注定的,我也想通了。”颜边喜说。
“女子的命运有两个好起点,一是出得娘门好,二是找到好老公。我不否认盗了爷娘的光,送了我饭碗;你也盗了爷娘的好,你爷娘生了一幅美人坯子给你,这就送了你的资本。英雄爱美女,你的容貌可更让你钓到金龟婿。”
“自古红颜多薄命,你们看,今后最作孽的是我。”颜边喜无限伤感。
“好了,大家不要多愁善感也不要怨天尤人了,我相信上天对他的每一个子民是公平的,不会厚此薄彼,人间的每个人都会匀得他的阳光雨露。当你在这方面多得了好处,在另一方面就会有多一点磨难。好在我们正年轻,我们应该珍惜好的一面,勇敢面对磨难吧!颜边喜,不要悲观,有什么难处只管说出来,我们会念着同学一场的情分尽力帮你的。”一个同学说。
“谢谢!”颜边喜很感动。
“天哪,你们都没上过大学,可你们说出的话都金光闪闪,充满哲理。你们一定看过很多书。你们说得太好了,我受了很大的启发。上天只给了我们一副平凡的相貌,并没彻底忘记我们,他记得给了我们许多装饰物来美化自己,弥补我们先天不足。我们可以用美丽的衣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颜边喜我现在只眼浅你的穿着,可不可以把你的帽子围巾借给我们试一试,让大家美一美?”一个同学说。
在穿衣镜前姑娘们争着试镜,一个个“弯头扭颈、挤眉弄眼、惺惺作态。”问的是同样的一句话:“怎么样?合适吗?好不好?”得到的答复也差不多一样:“好的很,变了一个人。”
颜边喜的这帽子、毛衣、围巾是万用的,有魔力。胖的、瘦的、长的、矮的都适合。不同程度地突出了姑娘们美的一面。让不美的美了,让靓的更靓。
帽子到了易小娜的头上像是用胶水粘了,一时不取下来,后面等着试帽的姑娘心焦火辣一个劲的催,她全不在意,仿佛在她头上的东西就是她的。这时她确实有据为己有的想法。
她试着说:“颜边喜,你已经够漂亮了,不需要任何的装饰。这些装饰品放在你身上简直是浪费资源。不如给我,你用多少钱买的?我给你钱。”
“钱是胆衣是毛,我们山里特别冷,没有这些穿戴不行。”颜边喜理解易小娜说话的用意婉言谢绝。
“老同学,这帽子哪里买的?我也要买一顶。”又有个同学问。
“不是买的,是我妈织的。”
“真的?我还以为是机器织的,真是巧夺天工。听说你妈半身不遂呢。”又一个同学说
“可她脑子精明,双手灵巧着呢!”
“要是你妈是个健康人,我真要请你妈帮我织一顶。”一老师说。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想我母亲乐意为你服务,我妈正找我要事做呢。”
“我要。”“我也要。”有几个人报名。还有人提出织件毛衣。
“行,行,我代我妈应承下来。你们买毛线去吧。”
“只是你家在那山旯旮里,送毛线去非得把我们的脚跑断不可。”一个姑娘说。
“你呀,又要爱好看又怕吃苦。颜边喜长这么大进进出出几多回没见她的脚跑断,住那里的人未必不活了?”马上有人说那姑娘。
“跑路事小,只是我们大伙去了吵闹到颜边喜她们了。既要剥削她妈妈的劳动,又要消耗她家的口粮,叫她背时不足还要赔上腊肉,太亏了她。关键她家并不宽裕,那一点点工资养活两个人,还是一个病妈妈已经够难了。”有人说。
“只要你们瞧得起,我没有好招待随菜便饭还吃不穷我的。”颜边喜说。
“你们身上长了懒筋总是图省事,不如这样大家把钱交给颜边喜一并劳烦她买了毛线带回去。只是有一点要给大家说明,我们不能剥削一个病人。我看织一顶帽子或一条围巾加一块钱一件毛衣加五块钱作她母亲的辛劳费,如何?”易小娜提议。
“你们只要出毛线,至于辛劳费免谈,我妈替人做事没有收人钱的习惯。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颜边喜马上拒绝收工钱。
“我们去买成品不照样花钱吗?说不定还花得贵,还不见得买到我们喜爱的东西。再说我们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怎么好意思去剥削一位身残的老人呢?”
最后颜边喜盛情难却收了她们的一片心意。
颜边喜一进门母亲就问:“喜伢,大包小包装的什么呀?“
“毛线,都是毛线。”颜边喜大口喘气说。
“伢崽,可千万别乱糟蹋钱啊,用钱要细水长流,日子要过得紧巴细腻。攒钱像是针挑土,花钱就像水推沙。像我们这样没有其他的进项光靠你这点钱过日子手脚可松不得。”王会兰不问青红皂白一大通教训着女儿。
“妈,你冤枉我了,这包里的东西没花我一分钱,都是我同事朋友出钱买的。她们见了我帽子毛衣羡慕得不得了,苦于商店里买不到这样的货色。她们一听说是你织的,都要请你帮忙织,我就做主替你应下来了。她们还说不能让你白织非要给你手工费。”颜边喜申辩。
“手工费你完全不该接,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我空也是空过了。”
“谁要接呢?我口水说干了也推不掉。后来她们说你身体不好算是一起凑些钱让我给你买营养品,她们还说要是我不接受她们的心意的话她们就不麻烦你。看,我也是盛情难却。”
颜边喜从包里拿出毛线说:“这红毛线是六顶帽子、一件毛衣的料,这黄毛线是三顶帽子、两条围巾的料,这绿毛线是一顶帽子、两件毛衣的料,还有这紫毛线织三条围巾,都是算好了和尚下的面。”
“这绿毛线也织帽子吗?”
“属计划之类。”
“是要帽子的人亲自买的?”
“哪里,那一群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懒虫把一切权利交给我,还说什么相信我的眼光,说我办事她们放心。叫我管买线,你管织,她们管穿。”颜边喜连珠炮似的说。
“我的傻姑娘也,你还要称能,真是不懂世事!你有见过带绿帽子的人吗?”
“我从不注意别人的穿戴,怎么啦?绿帽子戴不得?”
“当然戴不得,给人戴绿帽子是侮辱人。你骂了人家爹娘,说了人家几句刻薄话,人家转身兴许忘了,可是你笑人家戴绿帽子比挖了人家祖坟还要叫人伤心刻骨。”
“这么厉害,是什么来历呢?妈,快讲给我听听。”
“你也长大了,一些事也该懂了。我告诉你吧。一般指女人在外面偷了野老公就是给自家男人戴了绿帽子,这是男人最忌讳的事。于是不管男人女人把戴绿帽子看作是不光彩的事,不知城里人忌讳不?反正我们农村人是很忌讳的。”
“原来是这样,这顶绿帽子千万织不得,她们都是还没出阁的姑娘家。咱家幸好还有几束天蓝色的毛线赶紧把这绿线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