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缔造中的《生活日报》,现在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这也许是热心赞助本报的诸同志要记者回答的一个问句。诸君都知道本报正在收受股款,所以再问得明确些,就是到现在究竟已有了多少股款?事实如下:截至记者执笔草此文时,就已登记过的认股书核算一下,已超出了十二万圆,已缴到新华银行的股款约五六万圆,尚在陆续缴来,这是最近的情形。我们打算收满十五万圆时,即着手进行两件事:一是致电德国订购最新式最有效率的印刷机器;一是物色相当的馆址。在上海办日报,为便于发行起见,馆址须在望平街或与望平街邻近的地方,最近已有相当的机会,虽不妨着手接洽,但一经议定,即须订立合同,故须股款收满半数时,始能实行。订购印机,原有分期付款之例,但合同一经订立,必须购买,故亦非俟款项确有把握不可。关于此点,在屡次干部会议中,经济顾问王志莘先生持之尤坚,我们也认为确应审慎。因此我们很盼望十五万圆的现款能在最短期内收满,俾得先把上述的两件事办妥,其余的一半股款,我们认为只须稍假以时日,是可以不成问题的。记者最近对此事最关心的是这十五万圆何日可以收满的问题,我们的经济顾问孙瑞璜先生却特别乐观,他说这十五万圆不成问题,却时在想着超出三十万圆时怎么办!他的这样乐观的态度,振作了不少我的精神。我生平只知道努力的干事,从未尝过筹款的味道,此次创办日报,系承热心同志的督促和他们自动的赞助,和寻常拜神求佛似的筹款本已不同,但已觉得多了一件时常悬着的心事。
讲到艰难缔造,想起《生活》周刊最初却也是艰苦备尝的。当时助理的同事只有一二人(因为二人中尚有兼职的,只得称一二人),记者要握笔作文,要做收发,要看信复信,有一次因包封寄发本刊来不及,我也只得搁着笔加入帮着做包封的工作,有一次因要韦廉士医生的广告加些价格,要用英文和该公司的“大班”办交涉,我不得不搁笔亲自出马,记得当时该公司在本刊上所登的广告地位等于现在每期二百圆的广告地位,每期却只出十只大洋,我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和那位“大班”辩论了好半天,他才允每期加一两块钱,还得像煞有介事的签了好几张英文合同。当时本刊信用未著,只有这个公司肯登这样多地位的广告。当天大雨倾盆,我出该公司时已傍晚,回来时满身淋漓,自顾失笑,虽所获无几,但总算“凯旋”,于疲劳中颇感乐趣,如今回首前尘,有如梦境。但是本刊从极小规模做起,本身事业的扩充,全视本身收入为标准,经济自立,不必求人,却未尝不是一个特点。现在创办日报,情形略有不同,开始即须有相当的规模,否则便办不起来。不过我们仍须注意紧缩政策,力求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