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熙第二天就去了海棠会的庄子,她必须见见林正泷他们。
一到庄子林正泷早早地就等在门外迎接,整个海棠会能管事的都在,这里的人有的知道她的身份有的不知道,为了保险起见苏乐熙还是戴上了面纱,穿着一套不示于人前的棉麻衣服,只带了一支海棠花簪子,乍一看谁也不能说这就是尊贵的舞阳郡主。就连身边的四个大丫鬟也是乔装改扮,各个衣服上都绣着海棠花,海棠会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海棠姑娘和她的丫鬟。
苏乐熙没有多废话,直接就是问最近盯了京城这么久有没有什么发现,事无巨细。
老丐头先说:“这几天大皇子府多有异动,不知怎么的大皇子侧妃对凌妙儿突然和颜悦色起来,我找了一个家世清白的姑娘进大皇子府伺候凌妙儿,大皇子侧妃每日探望,补品不断。听说这凌妙儿与侧妃的娘家有些渊源,大皇子侧妃严氏,娘家中军提督,暂时并没有发现凌妙儿跟严家有什么关系。”
怜儿说:“那凌妙儿是三年前刚到的软红坊,红楼里的姑娘大都是不打听出身的,只听一位妈妈说凌妙儿是自愿卖身。半年前大皇子出入软红坊才见了凌妙儿,一见动心。我查过凌妙儿,在她到京城之前什么也查不到,知晓的是来京城投奔亲戚却不料亲戚早就搬家,身无盘缠无奈卖身。”
苏乐熙听完后沉思了一下,说:“从外面查不到就从京城里面查,事出反常必有妖,大皇子府绝对有猫腻。”
林正泷点点头,问道:“姑娘可有什么方向?京城之中瞬息万变,漫无目的的查下去太难了,现在外使进京,每家每户都多少有些变化,放在平时都可以算是异动了。”
苏乐熙揉了揉眉心,她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查,事情几乎是一瞬间就脱离了掌控,或者说事情本来就不在她的掌控之中,过了一会儿,苏乐熙说:“南羌,围绕南羌皆可查。南羌大王子赫琅有意求娶镇国将军府舞阳郡主,迎宾宴赫琅欲迫害舞阳郡主,南羌来京并非祝寿这么简单。林正泷,海棠会可能查探皇族?”
“能,不过所用有限。”林正泷回答道。
“夺嫡之争日渐明显,尽海棠会所能打探皇族消息,包括皇宫大内。”苏乐熙道。苏乐熙知道这几乎不可能,但是出了冒险接近皇权没有办法了,苏乐熙讨厌这种被动的感觉,其实他早就该料到自己越长越大,明年就要及笄了,有些事情不是她逃避就不会发生的,皇帝已经六十岁了,在大魏历史上已经算是高寿皇帝,这几年渐渐沉迷享乐身体确实渐渐吃不消了,大皇孙都已经弱冠,皇权争斗不可避免。
众人皆是点头应下,夺嫡之争看似跟平民百姓没有关系,可是最后承担后果的还是平民百姓,若是可以百姓们都愿意皇权正常交替,父子相传,兄终弟及。历史上太多的皇朝就是败落于夺嫡,就是普通家庭,一旦兄弟阋墙,也是离败落不远了。
有了大致方向众人没有含糊,三三两两通过密道回去,京城中浑然不知郊外的某一处庄子上进行了一次秘密集会,这会儿他们的关注点都在即将举办的皇帝的大寿上,一群平民百姓的突然消失突然出现没有人在意。
林正泷留在了最后,每次他都会多留一会儿,有些换苏乐熙不方便告诉其他人,林正泷却是能听。苏乐熙见人走得差不多了就摘下了面纱,说:“你挑一些信得过的人暗中看住苏府,在我的院子里挖一条密道,直接通到这里,把这处庄子改一改,要能藏人,还要能迅速转移。”
林正泷点了点头,说:“我会在别的地方也找一处宅子,对外就说是我的祖宅,如果发生变故我会第一时间转移苏家人。只是你想好怎么跟他们解释了吗?”
苏乐熙摇摇头,她确实没法儿解释,自己的院子里怎么会有一条密道,以及自己怎么会跟海棠会有关系,甚至没有办法解释海棠会是什么。苏乐熙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条密道也不一定能用得上,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越快挖好就好。”
林正泷点点头,道:“我想在这处庄子上做一种生意,若是情况紧急,将人藏在货物里也能逃得干净。”
“没问题。”苏乐熙说道,现在这处庄子还在她的名下,她需要一个机会把这处庄子正式过户给林正泷,把自己跟这处庄子的关系撇得越干净越好,若是真的有紧急情况,他需要这处跟自己跟苏家没有任何关系的庄子保命。
苏乐熙从庄子走的也是静悄悄的,早上从镇国将军府出发,差不多午饭时候就又回到了镇国将军府,马车上还有一些点心首饰之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苏乐熙是出去买东西了。苏诚已经告诉吴氏以后苏乐熙要干什么就随她去,不要打听也不要干涉,就是其他人问起来也要好好捂着。吴氏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多问,苏乐熙若是觉得自己能知道必定不会隐瞒。
苏乐熙一脸大半个月都没有出门一步,就连宋安娘邀请她做客都回绝了,推说是身体不舒服,这天实在拗不过宋安娘的邀请,苏乐熙无奈只好请宋安娘过府一叙。这天来的可不止宋安娘一个人,还有宋义涛老将军和宋宁玉。
宋安娘吐了吐舌头,说:“是爹爹听说你身体不适,才多次催促我来看你,这不我来了他还要来,咱们不理他。”
苏乐熙对宋义涛拜了一拜,两人心知肚明却都没有说破。苏乐熙觉得宋安娘应该是不知道那张纸条的事情,宋宁玉却不好说。听说宋义涛来了苏诚也是赶忙出府相迎,又叫上了苏明哲和苏明清,男人们自去前院说话,苏乐熙则带着宋安娘在小花园里玩。她的院子里还在修密道,这件事情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