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亲子爱,让我们彼此听见
16203300000002

第2章 序言一:两个“中等生”

继荣(母亲)

冬至。我对着餐盘问:“饺子!饺子!听说吃了你可以不冻耳朵,那吃什么能不冻手呢?”

我的手怕冷,天一凉便会自废武功,打字的键盘、家门钥匙、羽绒服拉链等通通不再服从手指的操控。最惊险的是,切菜时刀刃会恶作剧地吻上自己的手指。

饺子不给我答案,儿子却向我提问:“我想搞一个组合,叫什么名字好呢?”

我兴致勃勃,乱出主意:雪域神起、面条侠、毛毛虫……忽然间,我想起一个关键问题:“你们乐队几个人啊?”

他回答:“两个!”

我决定:“那就叫F2吧!”

他眼睛一亮:“还不如叫2AS(average student)呢!——两个中等生,就是这个!”

我好奇地追问:“2AS的另外一个成员是谁?”

他将手指转向我:“你!”

我连连摆手:“你看世界上哪个歌手是跟妈妈一同上台的?”

他微笑地看着我:“你别怕,我们不上台,只是自己表演。”

于是,演出开始了。

儿子一鸣惊人,尽显巨星失误时的风采;我亦不甘落后,调子一跑就跑到了火星。没有灯光,没有伴奏,没有观众,可两位主唱劲歌热舞。从客厅唱至书房,从卧室舞到厨房,直至累倒在地,还在尽情地吹捧对方,坚信2AS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组合。

演唱会随时随地都可举办,鲜花是白菜和芹菜,我们给彼此最多的掌声与喝彩声。小寒,大寒,那些滴水成冰的时光,一寸寸化开。当快乐涌向全身时,血液也流向神经末梢,久违的温柔惊醒木然的指尖。键盘、钥匙、拉链、菜刀都变得默契而贴心,我预备的一大包创可贴,仅用去了几片。

立春。寒流忽至,比最冷的冬日还冷。

我跟儿子商量:“2AS可以合写一本书吗?”

他一下跳开:“不!”

我追,他逃,他且退且唱:“我写不好,写不好……”

闪转腾挪间,他案上的书山轰然倒塌。我差点忘记,他今年要参加中考!于是,我决定自己一个人写。

晚上,将睡之际,两颗智齿骤然“谋反”,一跳一跳地痛。接着,头、耳朵、咽喉都加入“叛军”行列。我狼狈不堪,准备先哭一场再说。儿子赶紧来帮忙,止痛片、温开水、冰块,都不见效。

他挠挠头,俯在我耳边说:“我同意加入2AS的新行动了!”

我问:“你不害怕啦?”

他腼腆地笑:“两个人在一起,会胆大一些。”

我拍拍脸:“咦?好神奇啊,竟然不太疼了!”

立夏。我们字斟句酌地修改着文稿。自然,他的那部分文字被我要求一改再改。

他战战兢兢,再三问:“我会不会拖累你,会不会让大家失望,会不会……”

我没有回答他的十条“会不会”,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怎么会呢?最初,这些稚拙的文字,是拿来给妈妈治牙痛的一个偏方呀!

当夏日的风吹蓝天空时,传说连沙粒都会在月色里弹琴。而2AS组合,是两只小小的虫子,站在清晨的草叶上合唱。也许,我们以最大的勇气唱出的,也只是小小的声音,可你一定能听出那自心底发出的诚意,听出爱、希望以及生之欢愉。

其实,每个家庭都有一个这样的组合。他们以不同的方式唱歌,从白露、秋分,唱至雨水、惊蛰;将沙粒唱成圆润的珍珠,将碎裂的葡萄唱成红酒。人世纵是百转千回,可歌声抵达之处生生不息。

亲爱的,你——也是那个唱歌的人吧?

谢谢所有看见这文字的眼睛,所有听见这歌声的耳朵,以及那些轻轻揭开书页的手指。云与云握手,树叶与树叶击掌,你的目光照亮了这些文字。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