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空间的角度来讲,要在一个小建筑上表达什么呢?应该是它的连续感、通用性和多用性。因为它小,不能把功能完全分开,也没有确定的东西,所以我们就需要在最大程度上设计它的通用性。
根据这个定位,通过设计一个有书吧、咖啡厅和艺术工作室的小展厅来吸引一些从事文化、艺术的人士到这里来,在这个区域引入一些艺术,而不是娱乐,慢慢把这个区域做得更丰富,更有意思。一个城市需要这样有意识地去发展,我们都应该有这方面的意识,往这方面去做。
为创造的改造:深圳华侨城创意文化园
实际上,人们是很注重博物馆建筑的功能性的。比如,我们在深圳的办公室所在地—深圳创意文化园(OCT LOFT)。好像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做创意园,比如北京的798,上海也有很多地方,都是有名的创意产业园。我们这个地方在介入此项目之前,也曾经考虑过把80年代初建立的厂房区拆掉,建一个住宅区,也就是所谓的豪华小区。华侨城的住宅在深圳是最贵的,现在也还是。华侨城缺什么?最不缺的就是住宅,最缺的还是文化和艺术这方面的东西。
当代艺术中心
恰巧委托方要在深圳建一个当代艺术中心,找了一批艺术家。国内非常有名的艺术策展人一到这儿就看中了其中一个厂房,决定把这个地方改造成当代艺术中心。
到底什么样的建筑适合做当代艺术的展示场所?当时我们的想法很简单,当代艺术只需要一个壳,一个大空间。里面可以很破,因为当代艺术很多作品的展示方式是不定的,甚至有时候会破坏建筑立面和地面,所以不要有太多的限制。类似厂房这样的建筑对艺术家来讲是最合适的。
我们认为,也许不用改建筑,不用做任何动作,它就已经是一个很好的艺术展示场所了。我们只是把场地整理了一下,把整个园区改造成一个看上去比较有意思的区域,甚至把原来工业的痕迹保留了下来。我们不是要简单地做一个包装得特别时髦的博物馆,而是要让它保持它应该有的状态,这才是我们要找到的重要的点。很多人到这儿来看,并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好像什么设计也没做。所谓的无为和有为,在非常关键的点上找到平衡是很重要的。
一开始我们还是没按住自己,也想做一点东西进去。除了大的空间以外,我们也想按标准的博物馆模式去做,给它加一些小的礼品店和艺术家工作室。我们甚至还设想,在里面做一个能够打开的装置。这个装置可以灵活地分割空间,加一个小的办公夹层在一端,用包裹的模式把它包起来,做一下外立面。
我并不是说这是好的设计,而是这个设计很有意思,但最后没有用上。因为后来我们发现这个设计一点用也没有,所以我们放弃了。我们在旁边也加了一块东西,最后也没有盖。我们只完成了一小块儿的改造和后面的小房子,为什么?有一个直接的原因:当时正好赶上市政府在查违章建筑,我们不能顶风作案。因为这是违章的,没有报批,于是就算了,不建了。只建起来了一块儿,别的没有建。后来发现,没建还是好的。
我们把这个建筑沿着外延做了一个网,这是我们做的唯一的设计。设计的意义在哪儿?原来它是一个很简单的棚子,像一个坡屋顶伸出一端,太普通了。我们就在想,一个博物馆、一个展示中心,它要展示的建筑特点、本质性的东西是什么?它越接近建筑的原始状态越好。最接近是什么样?像小孩子画一个建筑,一定是棚子一样的形状,就是建筑的最原始形状。我们把这个原形找出来,用网顺着原来的墙体封起来。我们用这种方式做了一个新的表皮,实际上是把老房子一点不动地留下来,透过这个新的表皮可以知道它是一个新的建筑,是由老建筑改造出来的。我们把所有的空调机组、管线全部挂在新旧两面墙的中间—不到一米的空间,正好合适。因为屋顶太轻了,挂不了空调,我们干脆把空调管放在两边,也都合适。同时我们也在极力保留所有建筑工业的痕迹,管子等东西也都保留着。
这样的做法看上去很简单,但实际上里面有很多设计想法,包括檐口挑出来,把立面变成真正的展示面。这里确实是中国最顶尖的当代艺术展览中心,举办过很多国内一流的当代艺术展览,并经常在立面上做一些展示,非常好。后来我们又把这个地面做了整理,铺装起来,这是后话了。
这里面实际上就是一个大棚子,可以进行各种各样的展览,展览的过程中也可以进行一些艺术表演。后来在这个周围出现了很多创意集市和创意演出,形成了浓厚的艺术氛围。
这种做法能考验建筑师的定力:你到底做多少才是合适的?你能不能把自己的一些设计欲望按下来,把设计的机会留给别人?虽然我们也在那个地方待着,但有很多部分我们是不管的,让别人做设计。
华·美术馆
像这样的小型展览建筑我们做了不少,包括化腐朽为神奇的华侨城华·美术馆。在将深圳湾大酒店改建成华侨城洲际大酒店的过程中,原来的一个楼没用了。这个楼建的时间很早,主街那时还没修通,现在修通以后发现这个楼骑在红线的中间,顶在路边上了,很扎眼。它不能被拆,拆了以后华侨城美术馆就盖不成了,怎么办?就像长安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