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仰望城市天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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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港澳情

以过年的名义,游子潜意识里到临近年关就是要回家,回家过年这条定律烙进了我们这代人以漂泊为生每一位游子的内心里。

简单收拾几件衣服装进双肩包,我没有办年货或给家人买东西过年的习惯,所以也没尽到最基本的孝道。本假期就很短,我却选择三天港澳行程,陪伴父母的珍贵及重要性我仍理解得比较肤浅,或者我的本性就不是孝顺的人。从南通飞往深圳,在近万米高空大气平流层中可以看到壮观的云海,缥缈如仙境。在飞机越过云层,借着冬日的光辉可以俯瞰这个星球地表的山脉、谷地及那星星点点的村落。博大深厚的东西在距离及空间角度影响下变得渺小而寂静。

到了深圳,在罗湖和福田那熟悉的地段走了一个下午,没发现其中有多少变化。到了晚间和堂哥约好的在岗厦城中村吃顿饭,那一栋栋几层小楼汇成的城中村,其间弯弯曲曲的鸡肠小道潮湿而肮脏,临近年关,附近高档写字楼及商街铺面已放假歇业,路上行人可数,唯有城中村嘈杂依旧,虽令人生厌,却是活生生的景象。那微弱淡黄的灯光曾温暖过多少为追寻梦想而停留选择在这里的人们。人生有时虽然辛酸却蕴藏生的希望,但我们都需要坚持,只有坚持才有开花结果的那一天。这种老生常谈的道理我们都懂,而此刻当我面对着这城中村,在灯光从黑夜描出它的轮廓的样子,却觉得很恐怖,我承认我再没有勇气面对这种在辛酸中寻找梦想的战斗状态。那晚,我堂哥让我留在城中村的小旅馆住一晚,我却不愿,自己到南园松岭路一家近大马路边的宾馆住下来,这一带也是我第一次来深圳的时候呆的地方。

第二天天一亮,我坐公交到皇岗口岸,准备通关去香港。到了口岸大楼天桥下,正想找附近旅行社花15元买份签单通关,旁边刚站在一穿保安制服带东北口音的大叔,问他哪有旅行社时,他说签单通关去香港这是他的老行当这方面熟门熟路。现在变了,完全不用什么签单之类的,直接排队自助通关。热情的他还领我过天桥到口岸通关大厅那,看见几排人都是按指纹然后摆闸自动开合,他让我去排队自己才转身离去。几分钟简便高效的通过了深圳海关,出口那的小场地有很多大巴可以到香港各主要热门景区、机场、码头及商业中心,而我买到九龙尖沙咀。因为我选择住的地方就在尖东附近的弥敦商业街中心。上了大巴车才开了几分钟又要下车了,在落马洲香港海关还要检查才能通关。顺利通关后接着上车顺新界和九龙那蜿蜒的公路,两边的自然植物保护得很好,山丘及公路边的树木长得自然茂盛算是城中绿谷,车子在盘山公路中行驶,香港山多,一丘一脉的紧连着,公路穿插在山脚,景色确实优美。直到能看见香港那堆成山一样的集装箱货柜码头及挺拔的青马大桥,繁荣的香港面貌展现在眼前。这次再来到香港,它在我心中仍是中国最成熟最文明的城市地位是不可动摇的。香港和上海有些相似之处,几乎同一时期开埠,同样经历被殖民,如今都是中国最发达的两座城市。港岛北面及九龙半岛人气旺盛,到处可见拥挤的人群,此时正是香港各大商场每年促销打折频繁的季节,香港无外汇管制的制度,全世界的资本在这里可以自由进出,造就香港的商业繁荣。香港那琳琅满目的商品,但我从未用心关注过,偶尔进药店看看,本想买新加坡蛇油或深海鱼油,看了标价太贵也怀疑其用效就没买。又在旺角看中一台滚筒洗衣机才2100元港币,销货员告知在大陆用不了。结果什么也没买,只是到处逛逛。尖沙咀、旺角、港岛、机场,走了一遍发现香港很多方面的消费并不比几年前高多少,普遍一顿饭50港币,在旺角街边墙体还可看到3000元月租小单间房的纸广告。住宿对于背包客,在香港最熟悉的就是重庆大厦了,在“Booking”订房软件,选香港地区的住宿按价格从低到高筛选前十家中有几家的地址是在重庆大厦。该大厦在香港被称为九龙城寨,里边大大小小的旅馆几百家,每个门口都聚集一帮印度人手拿着卡片在推销客房,大厦底层是门面,有卖电子产品、水果、小吃,也有换钱币的,大多也是印巴地区的人在这里做小生意。重庆大厦每天流动的住客很多,都来自全世界各地,存在治安隐患,在一楼每个电梯口都有一个专职安保人员对着闭路监控时时紧盯着电梯轿厢里的动态。恰巧在相邻一条街一洗衣门面老板和他聊天,得知他来自宁波,来港有三十余年了。我和他聊了十几分钟准备走的时候,他问我住哪里,我说重庆大厦。他说要当心,刚在昨天重庆大厦有五个印度人抢劫一富商几千万港币,但没多久就被香港警察捉拿归案了。虽然刚发生这种危险事件,但我仍觉香港仍是治安很好的城市,这里是法制的香港,至少比起大陆的城市好太多了。在重庆大厦我住的是床位房,老板是印度人,头上缠着头巾,蓄着一把胡须,对一个来自全民宗教的国度这装扮是否和宗教有关我不得而知,他却能说一口流利的粤语。老板直接用粤语给我开价100港币一晚,我也没讨价还价,直接订了两晚。在这九龙半岛的中心区地段,步行几分钟经过K11及半岛酒店就是星光大道和维多利亚港,这个价觉得很值。房间里安置三张床,男女混住,我知道有一个女的来自奥地利,二十五岁的样子,她会说点中文,曾在哈尔滨和广州呆过一年,其他我没对她有了解。房间里没有拖鞋、牙刷、纸巾之类的,都要自备。白天彼此各玩各的,晚上回来可以随性的聊天,聊世界各种话题,因我英语水平差,搭不上话多数是当旁听者,偶尔和他们一起喝杯健力士黑啤。我在香港也仅停留两天,在西方情人节二月十四日这一天早上我从港澳码头直接坐船去了澳门。途中看到伶仃洋上很多小岛礁犹如漂浮在水面上的海绵,这里一块,那里一块,沙滩上偶尔有几桩蘑菇状的茅亭,是冬日沐浴日光的度假圣地。没登陆澳门,我心就紧紧的,如临一场殊死搏斗,的确,来澳门就是进赌场,赌场上面对的就是零和博弈。先前我想好了,即使这次把钱赌输光,我会进附近的基督教堂祈祷,请求神父原谅我的过失。几乎可以说我是没有宗教信仰的,要说有,我宁愿是基督徒,我看过很多外国小说,里边基督教徒的言行让我深深对基督教的敬仰,那种对话:“我以基督徒的名义发誓…….”所以在我的意识里基督徒是拥有一颗高贵诚实的心。

我这次在澳门仅停留大半天,哪也没去,都泡在赌场里。开始在金沙、永利都赢一点,因贪性迷惑,最后在新葡京全输了,幸好有张工资卡,没有开通境外取款业务,钱取不出来,要不在那种形势下也会输光,我一直在玩百家乐和黑杰克,其他的一概不玩。输完手上的筹码,那一刻,一点也不留恋,有悔意却没去教堂,直接走出酒店坐大巴到拱北口岸通关到珠海,又直接买票坐车到广州。对于赌博,我们是斗不过荷官的,虽然他们不是精算师,是由赌博输赢概率决定的。行内有句“不赌为赢”流传,想想确实是真理,别的不想再多说。

香港和澳门对于我也是一扇通往外面世界的窗口,不知还有机会走得更远?近三十岁的年龄,机会几乎用光,人生已在打折,难免要走下坡路了。现实的我尽力做的或许是在世界的洪流里寻找生的希望和灵魂的清净。

二0一八年二月二十七日于上海黄浦区梅家街118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