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的旅行队由三个大人和一个孩子引领着。带队的骡夫头头是一个在当地生活了二十年的英国人。他干的行当就是租骡子给旅行者,并带着他们翻过前方高低岩的各处隘口,过了山隘之后,他便把旅行者们交给一个熟悉阿根廷大草原的向导。
骡夫头头在智利语中称之为“卡塔巴”。这个卡塔巴雇佣着两名当地的骡夫,土语称之为“培翁”,还雇着一个帮手,是个十二岁的小男孩。培翁负责照管驮行李的骡子,小男孩则骑着当地称之为“马德琳娜”的挂着铃铛的小母马,走在骡队的前头,身后跟着十匹骡子。十匹骡子中,七匹由旅行者们骑着,卡塔巴自己骑了一匹,还有两匹驮着行李和几匹布。这几匹布是为了与平原地区的商号套近乎所必备的。培翁们照例是徒步行走的。
这一小队人马沿着塔尔卡瓦诺湾的曲折海岸迅速前行,再往南去三十英里,就到37度线的末端了。第一天,大家疾速行进在干涸了的滩涂地的芦苇丛中,彼此间并不搭话。
不仅旅行者们不言声,连那位卡塔巴也少言寡语。
他们进入阿罗哥城,找了一家十分简陋的小客栈下榻。
趁别人在准备晚饭的时候,格里那凡、巴加内尔和那个卡塔巴在茅草顶的房屋之间散着步。爵士尝试着打听一点有关沉船的事,但却一无所获。巴加内尔说的西班牙语当地居民听不懂,因为阿罗哥城的居民不会西班牙语。爵士挺失望的,既然无法交流,就只好自己用眼睛多看多观察了。
翌日,早晨八点,“马德琳娜”打头,“培翁”押后,这一小队人马又向东踏上了37度线的路径。
到了下午四点,他们已经一口气走了三十五英里,便在旷野中的一丛巨大的野石榴树下停了下来。骡子卸去了鞍辔,松了缰绳,自由自在地跑到草地上去吃草了;
大家解开褡裢吃起了肉干和辣椒饭,然后,把被褥解开,铺在地上,安然入睡。“培翁”和“卡塔巴”轮流担任守夜者。
第三天,大家行进的速度更加地快了。渡过了伯尔激流之后,爵士一行便在西班牙属的智利和土人所属的独立智利之间的标标河边过夜。这一天他们又走了三十五英里地。
十七日,依然按头几日的时间和习惯顺序出发上路了。道路开始变得崎岖了一些。
这一天,将近十点钟光景,他们遇上了一条横切着他们所走的那条直线上的路。爵士自然而然地便问起了这条路来。而巴加内尔也自然而然地抢先答道:
“这条路是从荣伯尔通向洛山矶的。”
下午五点光景,这支队伍在一山坳坳里歇下来。山坳位于小罗哈城北面几英里路的地方。这儿已是安第斯山的最低的阶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