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便赶忙挤了进去,缩成了一团。这小屋可容纳下十来人,在雨季里,四壁虽无法遮挡雨水,但此时此刻,却可暂避一会儿零下十多度的严寒。另外,小屋内还垒有一个炉灶,装有土坯烟囱,砖缝用石灰糊上,很不严实,但生火取暖,抵御寒气,还是凑合的。
“我们找点什么来生把火吧。”巴加内尔说。
“你们收拾一下,准备做饭,我去找柴去。”爵士说。
“我陪您去。”巴加内尔说。此处并无树木可当柴烧,但却有一种干枯的苔藓趴结于岩石上。另外,还有一种名为“拉勒苔”的植物,其根可以生火,他们把这些宝贵的燃料带回小屋后,立即放入炉灶,堆在一块。但是,这火却老也生不着,生着了也烧不了一会儿。原因在于空气稀薄,氧气不足,至少少校是这么一个看法。
“不过,烧水倒是容易,”少校补充说道,“水的沸点到不了一百度。”
麦克那布斯说的完全正确。大家喝了几口热咖啡,感觉爽极了。至于干肉,似乎少了点,不够分配。
“对了,”巴加内尔说道,“骆马肉烤着吃味道蛮不错的!”
这时,只听见远处传来一片吼声。
众人钻出小屋。夜幕已经降临,屋外一片阴森人。吼叫声看来像是受到惊吓的野兽的号叫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是从高低岩的那片黑暗中传过来的。突然间,一团大东西似排山倒海似的崩塌下来,但那并不是雪崩,而是一群受惊的野兽。那涌了出来的野兽足有数十万只,奔突之声、咆哮之声震破耳鼓。
这时候,少校在黑暗之中突然开了一枪。他觉着有一只野兽在离他没几步远的地方掉了下来,而整个兽群则以锐不可当的势头奔腾而去,响声更大,最后消失在火山映照的那一带山坡上。
众人连忙回到小屋里,借着炉火的光亮细细地观察麦克那布斯那“一枪”所得到的收获物。
“是原驼!”巴加内尔惊呼。
五分钟后,巴加内尔已经把大块的原驼肉放在“拉勒苔”根烧成的炭火上烤起来。不一会儿,小屋里肉香四溢。过了十分钟,巴加内尔便把他的“原驼肋条肉”烤得又香又嫩,分给大家吃。大家刚刚吃了一口,便都哇地一声,苦着脸吐了出来,弄得巴加内尔好生惊讶。
“我想起来了! 我知道是什么缘故了!”他像是顿有所悟似的大声嚷道,“原驼在歇息的时候打死才好吃。”
那群原驼肯定是从很远的地方跑经这儿的。”
大家只好裹上“篷罩”,加了把火,躺下睡去。
可是,爵士却睡不着。他心中忐忑不安,脑子里总在想着那群动物为什么总朝着一个方向逃跑,为什么它们是那样地惊恐害怕。
突然间,猛烈的哗啦啦的巨响把他从迷糊状态惊醒过来。那声响震耳欲聋,如同千万辆炮车在坚实的地面上隆隆驶过一般。他忽然觉得脚下的地面在陷落,小屋在摇晃、断裂。
“快跑啊!”他大声呼喊道。
他的同伴们也被震醒了,东倒西歪,左滚右跌地摔成了一团,滚到一个陡坡上。
“地震了!”巴加内尔嚷叫道。
七位远行者拼命地用手紧抓苔藓,攀住平顶山头的边沿。他们头晕目眩,茫然不知所措。只见那座大山头像是快速滑车似的在下滑。他们叫不出声来,也无法止住身子的随着山体的滑落。那山在没有阻遏地向下滑去,忽而颠簸起来,前后左右地颠动着,犹如汪洋中的一条船。
突然间,猛烈的一声撞击,把他们甩出了这列快速滑车。他们被扔向前方,在山脚下的最后几层山坡上一个劲儿地滚动着。平顶大山停止了滑行。
都好几分钟了,没一个人能动弹一下。最后,终于有一个人尽管头昏眼花,但毕竟是爬了起来,那就是麦克那布斯。他四下里望了望,见自己的伙伴们全都躺在一个小山窝窝里,堆积在了一起,仿佛落入碗底里的一个个弹子似的。
少校数了一下人数: 除了一个人而外,全都躺在了那儿。少的那个人是罗伯特·格兰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