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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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麦哲伦海峡

邓肯号很快便加满燃料,离开了这片凄风苦雨的海域,向西驶去,沿着巴西海岸航行着。九月七日,突然刮起一阵顺风,把它吹送过了赤道线,驶入了南半球。

九月十日,邓肯号正驶经南纬5度73分、西经31度15分的海面。这一天,格里那凡爵士听到了也许连知识渊博的人都不一定知道的历史事实。巴加内尔在给大家讲解美洲发现史。他在讲述邓肯号所追寻其足迹的那些大航海家时,首先提及了哥伦布。讲到最后,他说这位著名的热那亚人一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发现了一片新大陆。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议,惊讶不已。

九月十五日,邓肯号越过了冬至线,正对着那著名的麦哲伦海峡的入口。巴塔戈尼亚的南部海岸曾不止一次地遥遥相望,但只是呈现出一条细线,影影绰绰地浮现在水天相连处。邓肯号在十海里之外沿着这一带的海岸在往南驶去,即使举起巴加内尔的那架大望远镜,也只能看见那美洲海岸的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九月二十五日,邓肯号已经驶抵与麦哲伦海峡同一纬度的地方。它毫不犹豫地驶进了海峡。

驶入海峡的最初几个小时,海岸都是既低矮又平坦的,而且多沙。巴加内尔贪婪地观察着这个海峡。在海峡中得行驶三十六个小时,两岸的风光旖旎,这位学者是不会在南半球那灿烂阳光下对观赏感到厌烦的。北岸没有人烟。巴加内尔没有看到巴塔戈尼亚人,不免感到有点失望,但他的同伴们却并不以为然。

此刻,邓肯号正绕着布伦瑞克半岛行驶,两边的风景美不胜收。邓肯号绕过了格利高里角后又行驶了七十海里,把奔德·亚利纳大监牢给抛在了右舷外边了。在有一段航行的过程中,可以看到智利国旗和教堂的钟楼在森林中隐现。邓肯号并未在沿途许多的方便港湾停泊,而是大胆地继续向前驶去。

日出时分,邓肯号在重重的山峡中行驶着,两岸是茂密的森林。远处可见布兰克纪念塔高高地矗立着。邓肯号经过了圣尼古拉湾口。最后,邓肯号绕过了佛罗瓦德角,角上还密密麻麻地满布着尖利的残冰。海峡对岸,火地岛上,高达六千英尺的萨明多峰突兀而立。到了佛罗瓦德角,美洲大陆就真的走到了尽头,因为合恩角只不过是位于南纬56度的荒凉海域中的一块大石岩罢了。

绕过尖端,海峡变得狭窄了。它的一边为布伦瑞克半岛,另一边是德索拉西翁岛。后者系一长形岛,两边为成百上千的小岛所环绕,如同一头大鲸鱼搁浅在卵石滩上一样。如此支离破碎的南美洲的顶端,与非洲、澳洲和印度的整齐而清晰的尖端相比,真有天壤之别!

离开这片肥地沃土之后,眼前所见的是连绵不断的光秃秃的海岸,满目荒凉,被一片似迷宫般的成千上万的港汊啃啮成了月牙形。邓肯号在这迷宫般的航道中转来绕去。绕过塔马尔角之后,峡道变宽,邓肯号有了旋转的余地了。它绕过了纳波罗群岛的陡峭岸壁,靠近南岸行驶。最后,在进入海湾航行了三十六个小时之后,邓肯号面前呈现出一片大海洋,波光闪烁。巴加内尔激动不已,挥动着手臂,尽情地欢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