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秘密之旅:黑骑士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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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古老的谜语

基安蒂

艾塔宣布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前排俞渔和孙漪正透过车玻璃,瞠目结舌地凝视前方,那是片带来时光错乱之感的景色:只见前方山丘之巅,巍然耸立着几座石质高塔,数一数竟有三座完整塔加上两座半截塔——所谓半截塔,当是时光与风雨使它们破败倾倒了。完整的塔则有六七层楼高,呈瘦长方柱状,除了顶端半球形的小屋顶,通体上下没有丝毫曲线。由于地势的关系,居高临下极为气势磅礴,夕阳最后一缕光从侧边投射过来,晚霞气势汹汹在背后翻滚,一场视觉的盛宴,穿越时间,穿越空间,仿佛无数可能性隐现在其间。

“这是?”俞渔问,目光舍不得挪开,想起小说中魔王的住所。

“这是中世纪的石塔。”艾塔凑近看了看,把脑袋塞在前排两个座位之间,“那时候基安蒂遍地都是石塔,据说这一带山丘上就有近百座,想象一下几百年前高楼林立的曼哈顿吧。建造者都是贵族,一是为了显示身份高贵,二是战乱时可做藏身和防御之所。”

孙漪说道:“可是这里哪有近百座?哦,现在只剩下这些了么?”

艾塔说:“是的,这是仅存的几座,它们的主人都是……”

“铁爵爷。”孙漪猜到了。

“不错,”艾塔点头道,“这些古塔就是罗吉奥庄园吸引我的另一个原因,人们都说古塔里藏着一个谜语。”

“谜语?”俞渔重复一遍,想起那些指引他们前往大英博物馆、格林尼治天文台的神奇道具,“你是说有一个小古董,带有神奇的小机关?”

“没有人知道谜语是以什么方式呈现的,”艾塔说,“人们只知道它是第一代铁爵爷留下的,谜底会指向一个黄金屋,屋子里的每样东西都是金子做的,桌椅、屏风、器皿、所有摆设,全都是金子!”

俞渔、孙漪同时转过了身。

“是的!”艾塔肯定地点点头,“铁爵爷为什么叫铁爵爷呢?因为他原本只是个出身普通的铁匠,可是臂力惊人,一手能举起一匹马,他打造武器,也打马蹄铁。对了,据说布亚诺家族的骏马,用的都是铁爵爷打造的蹄铁。乱世之中凭借一身气力和精湛的武器制造术,他赤手空拳挣下一份产业,购买了大量田地和庄园,种橄榄,种葡萄,还发明了基安蒂葡萄酒的配方,这时的铁爵爷应该叫作金爵爷了,因为他简直有点铁成金的头脑啊!他造的高塔最多,据说足足十二座,而且最坚固,所以几百年后的今天,只有他的高塔留了下来。人们说他的财富都被做成了这间黄金屋,铁爵爷最爱的就是黄金!”

孙漪问:“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后代都不知道黄金屋在哪儿吗?”

艾塔摇头晃脑地说:“铁爵爷树大招风,遭到嫉恨他的敌人围攻,最后不知所终。好在他的妻儿得到好心人的帮助,得以逃脱。总之,铁爵爷根本没来得及告诉家人黄金屋到底在哪里,但是他小心谨慎,必然留下了寻找黄金屋的线索——也就是我所说的谜语!铁爵爷的儿子数年后重整旗鼓,夺回了高塔和庄园,几百年来爵爷家没有人提过黄金屋的事,似乎也没有人着手寻找,高塔似乎被遗弃了,只有关于谜语的传说还在坊间流传……”

俞渔笑道:“可是你依然对这个传说坚信不疑。”

艾塔说:“人之所以为人,就因为他有好奇心啊!谜语、黄金屋,或许还有别的什么有趣的东西,你们难道不好奇吗?”

还用问吗?俞渔和孙漪根本就是好奇心爆棚的小侦探嘛。

于是艾塔很满意地比画了个OK的手势:“那就向罗吉奥庄园进发吧!”

罗吉奥庄园的大宅子在山丘脚下另一侧,灰砖顶,墙壁斑驳爬满了藤,出乎意料地朴素。一道栅栏围起宅前小院,院中一丛月季旁放着张躺椅,椅上一位大汉正闭目养神,手中红酒只剩半瓶,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打扰了,请问——”艾塔隔着栅栏大声喊。

椅上的大汉腾地一下跳起来,只见他身高两米,双手过膝,穿一身黄褂子黄裤子,更引人注目的是右眼上方斜拉一豹纹眼罩——幸好盖住了一只眼睛,因为他剩下的另一只眼又大又黑,像个煤球,如果双眼齐备的话,指不定看着什么,什么就得起火。

好一个铮铮铁汉啊!妈妈吓唬孩子时总是喜欢说“如果你不听话就让某某来抓你”,这位大汉分明就是那个某某的现实版。

三人的心怦怦跳起来,暗自都在想: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直接遇到了铁爵爷本尊。

“啊,尊敬的先生,我们是背包客,想在贵处借宿一晚,无以为报,只能干些体力活。”艾塔文绉绉地说。

“什么?”大汉的声音也如夏夜惊雷。

“我是说,如果庄园有需要帮手的地方……”艾塔重复。

“不需要,不需要!”铁爵爷简洁明快地打断了她,“往回走四十公里有个小镇,找家客栈待着去!”

“啊,我们就是从小镇来的,说实话我们根本没钱住客栈……”

“走走走!没钱找间饭馆刷盘子去!庄园不需要帮手,尤其不需要你们这样细胳膊细腿儿,脖子上还挂着相机的!”

“白发窝黑!”孙漪说。

“白发窝黑!”俞渔说。

铁爵爷不耐烦了,腾腾走近两步,那气场跟红烧狮子头出场似的。他挥舞胳膊大声说:“别啰唆了,走走走!当我不知道呢,干什么体力活,你们就是些臭游客,都是冲着古塔来的!告诉你们,谜语是狗屁,根本没有什么黄金屋!不相信等天亮了自己上山绕一圈看看就知道了,想进高塔去根本不可能,都是危房,随时可能塌,到时候把你们压个稀巴烂!赶紧走,别让我再喷你们!”他这话说得名副其实,因为他的吐沫星子已经直飞到三人脑门上来。

艾塔以手作伞搭在脑门上,边退边说:“好吧好吧,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走就走!”

正说着呢,背后一个声音响起:“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这三位是请我吃了布亚诺牧场上等奶酪和小镇饭馆剩面包的好心人!”

回头一看,却是方才开拖拉机的小老头,左手提着鸡,右手提着鸭。

艾塔没好气地说:“您说有什么用?铁爵爷铁石心肠,要喷我们呢!”

“什么?”炸雷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谁是铁爵爷?你们以为我是铁爵爷?错了,他才是铁爵爷呢!”

三人惊讶回头,却看见独眼大汉一根手指直撅撅地指向——那个小老头。

好吧,一块奶酪两块面包,换来了罗吉奥庄园的居住权。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铁爵爷会是这副模样?他怎么能叫铁爵爷?他分明是个土地公公嘛!

铁爵爷自己还委屈呢,他把鸡鸭交给独眼大汉(现在明白了,他是罗吉奥庄园的管家),说:“我经常去镇子里啊,我也在小饭馆吃吃喝喝,有人问我住哪里,我就说罗吉奥庄园;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就老实说叫吉姆。可就是没人把我当爵爷,更别说铁的了,我也没办法。今天我也去镇上了,给两位一起下棋认识的老太太送去几桶上好的橄榄油,她们非要回赠我鸡鸭各一只……”

管家大汉安置完鸡鸭后板着脸回来了,说:“你们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明早七点准时在大门口集合摘橄榄!”

啊,葡萄园,橄榄园,地中海人的生命之源!公元前五世纪古希腊的思想家修昔底德就曾写下:“地中海人开始学习种植橄榄树及葡萄藤之时,亦是脱离野蛮走入文明的一刻。”

第二天一大早从大宅子向橄榄园进发的时候,艾塔、俞渔和孙漪听到了晨曦中工人们愉快的歌声,那是一种淳朴的欢乐。园中橄榄树密密匝匝、郁郁葱葱,树虽不高却很粗壮,枝条纵横,绿色果实隐匿在苍翠的叶片中,并不好找。三个孩子爬在梯子上,像捉跳蚤一般寻找果实,摘下的果实立刻被集中压榨,这样才能榨出最好的原油。

这样忙碌了一个上午,三人共摘完十五棵树的橄榄,可是这里怕是有一万棵树吧!

午餐简单却可口,纸盘子盛着各种口味、切成薄片或小块的烤肉和香肠,配以鲜橄榄和酸酱瓜,外加最新鲜的葡萄汁。俞渔、孙漪与其他工人一起,捧着纸盘子,坐在橄榄树之间的一片空地上大快朵颐。艾塔却不知溜哪儿去了,饭都顾不上吃。

管家出现了,衣服没换,眼罩倒换了个七彩的。他倒背着手巡视了一圈,鼻子里哼哼两声,表示对孩子们的工作成果还算满意,又假装不在意地问了问俞渔和孙漪可吃得惯烤肉,可见也是个豆腐心肠。

孙漪回答说烤肉很好吃,又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橄榄树。你们这儿的橄榄树可真多,到底有多少呢?有没有一万棵?”

管家挺起胸膛:“一万零八棵。”

孙漪惊诧了:“这么精确?”

管家说:“当然了!你们所看到的大部分都是几百年的老树,是第一代铁爵爷带领手下种的。只有当某棵树生病枯死,才会把那棵枯树挖出来,在同样的位置补种一棵。所以一棵不多一棵不少,还是原先种下的一万零八棵。这就叫传统!”

“管家大叔,”俞渔问,手指前方,“那是什么?井吗?”

前方的地上果然有个像井一样的东西,还有盖,且加着锁,难道是口废井?

管家说:“哦,那是口酒井!”

孙漪又惊诧了:“打出来的都是酒吗?”

管家一只眼睛瞪着她:“当然不是!是用来储存酒的。”他手舞足蹈地说,“葡萄与橄榄之间有种奇妙的友谊,这就是庄园交织种植两种作物的原因。此外,把葡萄酒埋在橄榄园,酒味会更香醇!瓶子埋得越深越好,时间越长越好,这井里还有十九世纪初埋进去的酒呢,是顶级的佳酿!”

哦,孙漪明白了,中国不也有叫作女儿红的酒嘛,女儿出生时封在坛子里埋于地下,待女儿出嫁时才挖出来陪嫁。不过那也顶多埋二十几年,哪有埋两百多年的酒!

“这也是古老的传统吧?”俞渔说。

“可不是!”管家说,“橄榄园一共是四座酒井,每块空地上有一座,完全按照从前的风貌。一切潮流皆是虚幻,唯有传统恒久流传!”

说完他又瞪眼了:“你们怎么这么多话?快吃快吃,吃完干活,要摘一万零八棵树呢!”说罢他就倒背着手踱开了,恐怕是到别的空地视察。

夏日暖风,枝叶清香,小虫嗡嗡,身心舒泰。满口肉香的孙漪不禁感叹:“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是一天都离不开电脑的,可是这次旅行,不住旅馆不去网吧,连手机都丢掉,居然也过得很快乐,并且欣赏到了前所未见的美。也许管家大叔说得对,唯有传统才是生命中最本质的东西。”

理科强人孙漪通常是不太发表类似的感叹的,这回刚感叹完,俞渔还没来得及评论,就看见艾塔溜回来了。她鬼鬼祟祟四下一望,在两人身后蹲下,小声说:“我去古塔转了一圈。”

俞渔和孙漪同时回头:“你说什么?”

艾塔说:“对,这里一共是五座塔,三座完整的,两座破的,全都方方正正,光光秃秃,没有任何引人注目之处,如果非要找出点特殊细节的话,只能说每座塔的门楣正中都刻着一个图案,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雨,已经很模糊了。”

“什么样的图案?”

艾塔打开相机的浏览功能,一一展示给俞渔和孙漪看。只见每座塔的图案都不一样,第一座的图案像花体字母H,第二个像M,第三个有点像V,第四个却分明不是字母,倒像两排小波浪。

“至于第五座塔,连门楣都损毁了,所以看不到图案。”艾塔解释说,她趁俞渔和孙漪看照片的工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烤肉和香肠往嘴里送。

俞渔和孙漪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想再好好琢磨琢磨,管家又转回来了,远远地就开始大吼:“午休已经结束了!你们几个,干活啦干活啦!”

下午孙漪一口气摘了七棵树,晚上临睡时才感到浑身酸痛,像是被铁爵爷的大铁锤敲打过。工作是最好的催眠药,孙漪往下一倒,在脑袋沾着枕头之前就已经睡着了。

又是一夜香甜大觉,简直可以睡到天亮都不变姿势——可惜又被艾塔弄醒了!

这回可不是什么去洗手间的轻微声音了,而是一通恶狠狠的摇晃,外加小声的催促:“孙漪,醒醒!”

孙漪当然醒了,苦大仇深地望着面前的艾塔:“怎么了?”

艾塔两眼灼灼如同猫头鹰:“我知道那些图案的意思了!”

孙漪立刻睡意全消:“说!”

“你有没有觉得这些图案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孙漪使劲想,想不起来。

“再提示一下,本来一共十二座塔,塌了七座,只剩五座。”

孙漪还是不知道。

艾塔说:“我服你了!这是星座符号啊!”

原来如此!孙漪可真不是那种每天抱着电脑查星座运程的姑娘,她是黑客啊!

“总之,这四个图案分别代表双鱼座、处女座、白羊座和水瓶座。”艾塔说。

“嗯,那又怎样?”

“我们地中海地区的古老神话中,有一位叫作克瑞斯的女神,是主掌大地与丰收之神;与此同时,我们也常用羊角来象征丰收富饶,在祈求风调雨顺的古老祭祀画中,常会出现羊角的形象。”艾塔说。

“女神……羊角……”孙漪呆呆地重复道。

“更重要的是,丰收女神克瑞斯有一根点金杖!”

“点、点金杖?”

“是的!破铜烂铁经它一点,立刻变成金子!”艾塔加重了语气,“铁爵爷最爱黄金,人们说他有点铁成金的本领,所以白羊座的羊角图案必定是个隐喻,象征着丰收女神克瑞斯,也说明黄金屋就在这座塔里!”

孙漪边听边琢磨,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怎么办?等天亮咱们再去山顶看看?”她问。

“还等什么天亮!叫上俞渔,咱们现在就去!”艾塔蹦起来。

孙漪瞄了一眼床头钟——好家伙,凌晨三点半。

星空之下,山丘之巅,古塔之间。

三个孩子靠近了“白羊座”古塔,果然,门楣上画着两只弯弯的羊角。

大铁门没有锁,事实上也没必要锁,因为铁质门闩早已锈死。俞渔伸手试了一下,根本打不开。三个人七手八脚一起上,大门还是纹丝不动。

“看看有没有别的入口。”俞渔说着绕到白羊塔侧面去了,很快转回来说:“来,那儿有个窗户。”

所谓窗户,当然没有玻璃,只是个洞,像只黑洞洞的嘴,大小刚能通人。俞渔上下打量古塔外壁,不少石块脱落了,墙面凹凸不平,恰似一堵攀岩墙。

“我先爬上去,”他说,“然后把你俩拉上来。”出于习惯,方才艾塔和孙漪找他的时候,他顺手带上了工具包,里边装着剪刀绳子等物什。还是那句话,关键时刻有一段绳子和一个火种,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俞渔两手找好支撑点,右脚踏上了第一步——还好,比自己试过的最难的攀岩要简单些,左、右、左、右,第二步、第三步……艾塔和孙漪在下方靠近墙壁的地方伸着胳膊守候,万一失足,纵然不能完全接住,也可以大大降低下坠的冲力。

壁虎一般的俞渔紧贴墙面,不断寻找凹陷的落手点和落脚点,很快接近了距离地面八九米的窗户,两手扒住窗台,一使劲儿,就翻进去了。

两个女孩子仰着脑袋,不多久就看见窗户里落下根绳子。艾塔把绳子绑在腰间,虽然偶有滑脱,但也用同样的攀岩姿势爬上去了。轮到孙漪,则更多采用了小学时代的爬竿技能,不像壁虎,倒像猴子,落进窗口的时候呈倒栽葱状,不甚美观。

窗里的石头房间很大、很空,天花板极高,有现代住宅的两倍高。三人小心翼翼往里走,窗口透进的微光对这偌大的房间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很快就伸手不见五指,鼻端有奇特的味道,还冷,大夏天都冷飕飕的,像小龙女练功的地窖。

俞渔打开手电筒,橙色的光像在半空中漂浮的小火焰。

任凭之前有过多少想象,这一刻他们可能都失望了:石壁苍苍,空洞阴冷,墙角堆有少量木头残骸,地板甚至长出了青苔。除了彼此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响动,连只老鼠都没有。不过不奇怪,石塔除了炫耀和避乱外,本来就不是日常居住的地方。

从窗户爬进来的这间屋子位于石塔二层,一侧有石头螺旋台阶通往上下。三人沿台阶下到正对大铁门的一层。一层同样又大又空,毫无间隔,只是——为什么感觉要比二层精美呢?

答案在墙壁上。大铁门对面的墙壁上有一幅大壁画——不,不是壁画,是凹雕,一凿子、一凿子凿出所有线条的雕刻。只见凹雕场面宏大,依稀可以辨出三个独立的场景:第一个场景,一驾马车上一位大汉正在劫持一个少女;第二个场景,一位丰腴的女神神情悲哀,以泪洗面,四周都是枯死的野草;最后一个场景,女神手持权杖昂然挺立,四周草长莺飞。三个场景周围都刻有装饰性的羊角,羊角里盛满谷物瓜果,肥嘟嘟的葡萄长长地垂下来,还有橄榄叶做花边。

孙漪看完,对艾塔说:“看来你说得不错,带来丰收的女神克瑞斯,她一哭,草都枯了。”

俞渔说:“她手中握着的那个长尖角的权杖,大概就是点金杖。”

艾塔说:“嗯,这几幅画说的应当是关于克瑞斯的著名神话故事。冥王哈迪斯驾着金光闪闪的马车从地下钻出来,他一眼看到克瑞斯的女儿,就爱上了她,于是把她劫持到冥府去了,还让她吞下一颗让她无法再回人间的石榴果。克瑞斯发现女儿丢了,大发雷霆,万事不理。于是植物不再生长,到处是贫瘠的土地和饥饿的难民。天神宙斯只好出来调解,答应克瑞斯一年可以有三个月到冥府陪伴自己的女儿,其他九个月正常工作。从此以后,克瑞斯离开的这三个月,大地就没有产出,这就是冬天的来历。”

不过凹雕毕竟不是黄金屋,三人只能继续寻找。其实空荡荡的石屋一目了然,也没什么好找的,连夹层、密室的可能性都没有。他们返回二层,又继续上到三层,发现已经到了顶层。

三层亮堂了许多,不仅左右各有一个窗户,顶上还有一个方形大洞。

俞渔关上电筒,走到大洞正下方,一仰头,说:“上边还有一层。”

孙漪和艾塔跟过来一看,果然如此,大洞往上还有一个半圆的屋顶。

“上去看看!”艾塔说——最后一寸也不能放过。

可是怎么上去呢?过去人们或许是架梯子上去的,现在可什么都没有。

俞渔仔细观察,只见方洞左右距离一米的地方各有一只粗壮的铁钩,几乎与石屋顶长在一起,想必是从前悬挂数百斤的铁烛台用的,于是说:“有钩子有绳子就好办,这回轮到你俩把我拉上去了。”

孙漪很专业地说:“哦,做个滑轮组。”

扔了十来次,终于把一条绳子搭上了铁钩,艾塔抓住绳子一端,另一端拴在俞渔腰上。另一条绳子也如法炮制,由孙漪负责拉。俞渔双手握住两条绳子使了使劲儿,说:“很结实,开始吧!”

姑娘们拉啊,拉啊,像拉水桶一样,把俞渔吊到了大方洞里。

俞渔解下绳子四下一望——这里显然不是什么黄金屋,而是四面开有拱形洞口的塔楼,正中原先可能还挂着一口钟,现在钟早就不见了,只剩下一些横七竖八的铁杠。不过铁杠也是有用的,可以把绳子拴在上面,让两个女孩子爬上来。

三人垂头丧气地挤在塔楼一圈四方的回廊里。

“整座塔都找遍了,什么都没有。”孙漪嘟囔着。

“这里应该是瞭望台,可以探敌情、发信号什么的,像长城上的烽火台。”俞渔说。

“是啊,风景倒不错。”孙漪说,远眺下方,看到东边天际已经发红发亮,罗吉奥庄园尽收眼底,葡萄园和橄榄园绿得那么可爱。

“橄榄园的形状真怪,”俞渔说,“看起来好眼熟,像是……像是某种棒棒糖!”

“不对!”孙漪突然叫起来,“不是棒棒糖!你觉得它眼熟,是因为你刚刚看过这个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