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百年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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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消息

常怀理说:不是不喜欢,是我们给不了他(她)幸福,只会带给他(她)耻辱和灾难。明知道这样的结局,我们为什么还要做呢?

青子说:可他(她)是干净的?

常怀理说:可是我们不干净。

青子说:战争之下,那里有净土呢?况且,谁知道这场战争之后,你我是否还存在于这个世界?

常怀理说:所以,我们之间不能有孩子。

常怀理说得十分的坚定。

青子的眼里有了泪水,说:那,你为什么要在我的土地上种下他(她)呢?

常怀理说:就把他(她)当成一个意外。

青子生气地离开了常怀理的怀抱,说:你从来做事都是这样不负责吗?

常怀理的眼光突然的变得温暖起来说:青子,我喜欢孩子,可是,在一个我们自已都不能把握自已命运的战争年代,你想过没有,如果没有了我们,那么,他(她)就是一个孤儿,你想过一个没有依靠的孤儿的生活吗?

青子说:我当然想过,可是,我就是想要这个孩子。

常怀理说:青子,不管我们能不能活到战争之后,我们都不会有结果。对于你而言,我就是你们特高科的一次任务。你的任务完成,我们或许就永远不会有再次相见的可能。为何要留下一个牵挂呢?你想,特高科会允许吗?

青子说:这个?你不用管,我会用我自已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孩子是你的,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看见孩子,我会想念你。

青子一副深情的样子,常怀理也动情了,说:青子,因为战争,我们彼此只能是敌人。

青子说:可我得感谢这场战争,否则我们怎么可能遇见呢?

常怀理说:你怎么能这样说?就是这场该死的战争,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就是这场该死的战争,把我一个满腔热血报国的人变成了汉奸。在遇到你们之前,作为党务调查处的人,在所有变节者面前,我就是正义。现在不同了,每当我面对一个变节者,我就像是面对我自已。

常怀理突然失去理智地捏着青子的喉咙咆哮地说:你知道吗?这种感觉特别的不好。

青子尖着嗓音说: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正义者,就说你为了得到这幢别墅,你做过了什么?

常怀理说:不一样,你知道吗?这不一样。如果说我为了得到这幢房子所犯下的罪过是下第一层地狱的话,我所犯下的汉奸罪,足够下第十八层地狱。

青子无奈地说:你杀死我吧,连同你自已的孩子。

青子的一只手拿着的手枪对着常怀理的太阳穴,说:如果我想杀你,你早就变成了荒原上的枯骨,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常怀理说:青子,开枪吧,我觉得这是我最好的结局。

青子这时也发现,常怀理的手枪也对着自已的太阳穴。

常怀理放开青子的喉咙,放下枪,对青子说:我就说:我们注定是敌人,谈什么爱情?

常怀理把桌子上的金条推还给青子说:“城防图”我已经给你们,如果以后的交易要兑现的话,你们把我的家人安全地送到一个中立的国家去,然后我们再谈下一步的交易。如果你们现在想中止交易,也可以。我和家人的死,不过也就是一个迟早的问题。

青子说:我没有承诺你的权限,我可以把你的条件尽快地传达上去。我想,会答应你的。不过,我得提醒你,你现在的处境相当危险。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军事委员会三局西江站已经注意到你。还有一个情况,你们特务处有一个叫高美清的人吗?

常怀理说:对,从南京总部调过来的,就在我们行动科,有问题吗?

青子说:当然有问题,这个人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党务调查处的调查专员,她到你们特务处一定是有秘密任务,但还不知道这个秘密任务的内容是否是徐渭和你。总之,你要有应对的方案。

常怀理说:原来是这样,我就觉得这个女孩不简单,看来我的直觉是对的。他们手里应该没有什么证据,否则,早就动手了。

青子说:在这种非常时期,你说证据这种事情不是有些好笑吗?我们会想办法保全你的安全,必要的时候会帮助你扫除周围的障碍。

常怀理说:这我相信,我现在还有价值,你们暂时是不会抛弃我的。长夜漫漫,我们还是赶紧休息吧。

青子说:你不担心我杀了你吗?

常怀理摸了一下青子的肚子,说: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如果你把我杀了,就是谋害亲夫。再说,你现在把我杀了,谁去帮你们卖命?

青子说:那么,作为合作伙伴,我们还是只能睡在一起,你不反对吗?

别墅的灯熄了,黑暗中传出来青子的声音,说:我还是想要这个孩子。

常怀理说: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太累了……

第二天清早,常怀理早早的起来,枕边是空的。到了客厅,青子说:早餐已经放桌上了。

常怀理从餐桌上拿了一块面包,说:我赶时间。

常怀理开着车急急忙忙的出了门。

青子躬着身子说: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常怀理赶到了码头,高美清说陈耀祖和陈谷雨就在这里坐船逆流而上,过淮河,入长江,回灵泉县。

常怀理站在码头上,看见了汽船上站着的陈耀祖、陈谷雨,还有高美清和周若无。

汽船就要离岸。

高美清看见了常怀理,说:常科长,你是专门过来送行的吗?

常怀理说:是呀,陈老板的身体总是让我挂念,所以就过来了。你们一定要一路平安。

高美清说:一定会的,你快回去吧。

常怀理说:新年快要到了,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个消息。

高美清说:什么消息啊?

常怀理说:我见到了陈老板的四少爷陈夏至。

陈耀祖对旁边的陈谷雨说:你四弟不是还在德国念书吗?怎么会出现在省城?

陈谷雨说:父亲,四弟肯定出事了,被这个常怀理见到,还特意来码头告诉我们,会有什么好事呢?

陈耀祖一时气急,说:你们兄弟怎么就没有一盏省油的灯呢?

陈谷雨说:那还回灵泉县吗?

陈耀祖说:回什么呢?见不到你四弟,怎么放心回去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真是急死人了。赶紧下船吧。

陈耀祖一行人急急忙忙的下了船,来到了常怀理的面前。

常怀理说:你们这是?不走了吗?

陈谷雨说:我四弟在那里?在你们特务处吗?

常怀理说:是呀,他带领学生在中山广场闹事,攻击国民政府,所以,昨天被我们请到了特务处。他现在是西江省讲武堂的教官,如果他真跟共党有牵扯的话,恐怕就出不来了,所以我就急着赶过来,难说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呢?

陈谷雨说:为什么你总是把我们家的人都推给共产党呢?是不是我们家的人都是共产党让你很痛快?

常怀理说:陈站长,你误会我了,我这不是跟你们着急吗?你四弟是西江省讲武堂的教官,你知道,西江省讲武堂是国民政府培养精英干部的高级学府,如果他真的是共党份子,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陈耀祖说:他不是在德国读书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常怀理说:我也希望是这样,我也希望和你们没有关系。可他自已说他的父亲叫陈耀祖,他有一个哥哥叫陈谷雨,大哥叫陈立春,这不全都对上了吗?陈站长的系统和我们系统都是党国的重要部门,我们都共同为党国效劳,我要不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那我还算是人吗?

常怀理一副关切的样子。

高美清说: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情?

常怀理说:是呀,我也这样想,怎么会这样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