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爱在何方家在何处之海外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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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贞洁烈女魂销然(尾篇)

“虽然过去了几十载,历史的尘埃也层层交错附着其上,凡尘烟海早已不是当年的旧模样,车水马龙,盛世繁华,旧事似乎淡化了许多,形貌也看似模糊虚渺,如今虽时过境迁,可是对往事却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没有一日忘却过,它就像秋蝉般蛰伏待机,如今终于还是探出了头来,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啊,以前我从不敢深夜站在窗前,总是感到心悸寒凉,因为我怕它重新映入眼帘,让那地狱般的生活再次折磨我,可不管我怎么躲避,依旧在火毒中煎熬,不得解脱,现在瞧来终究是我懦弱的错,不然今日可能就是另一番天地,更少了些煎熬痛苦。”……~~(韩秀兰言语沧桑,眼神空灵迷离。)

韩秀兰这段话就好比暴风雨前的惊雷,海啸前的俊风,黎明前的黑暗。未浸寒风,便已骨寒。

韩秀兰感到意外地说:“什么?你们已经去过老宅了,真快,没想到你们去了那,兵贵神速果真不虚!即使时隔数十年依旧不慢(眼神看了看清水宁光,恨意满满),本想一家老老少少、大大小小都能平稳的度过平凡的一生,可谁想到等待我们的不是我们想要的,而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是灭顶之灾,那大概是我三四岁的样子,我隐隐约约记得那天上午我正跟姐姐在院内玩耍,突然村内变得嘈杂起来,狗吠不止,枪声清脆,甚至还有汽车轰鸣的声音,我们当时很害怕,我娘紧紧抱着我们,怕我们受惊,没半盏茶的功夫那些蛇蝎畜牲就冲了进来,紧接着就要抢我们的财务,更可气的是还要非礼我的母亲和比我大八岁的姐姐,她们抵死不从,拼命反抗,而那些畜牲并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更加激烈亢奋,这时从地里干活回来的父亲看到这一幕后便与他们起了争执,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结果我父亲就被当场给杀死了,母亲看后就和他们拼命,最后还是被刺刀捅死了,我们的房子也被他们烧毁了,那时我都被吓坏了,只知道一味地哭,后来我们被一个日本军官带走了,不然我们也就没命了,在这次变故中只有我和我姐侥幸地活了下来。”

韩英权问:“还有个姐姐,那她人呢?如今还好吗?”

“我姐她早就不在人世了……。”

这话虽然让韩英权很震惊,但心里早有此念。

原来她们被带走后仅待了大半年就被强行分开,单独羁押看管,四年后她姐姐由于忍受不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屈辱而选择自杀,其实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受到了日军军官的侵害,只是为了妹妹而强忍悲痛,故作坚强,可后来被入了军妓,不堪凌辱,精神崩溃,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极端路线,说起来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解脱吧,不然那悲惨人生也不知要煎熬到何年何月何时,而妹妹得知姐姐去世的消息却是八年以后。

“在我16岁那年也不幸的沦为了日本侵略者发泄**的玩物,被他们肆意践踏,任其欺凌玩弄,自从被纳入了军妓,成为了一名慰安妇,生命变得低贱,也没有了尊严,那每日每夜的煎熬与折磨让我痛不欲生,绝望地邪火无时无刻不在心中燃烧,日日夜夜以泪洗面,死亡的诱惑越来越强,一日胜过一日,消极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郁,可是想着姐姐却又不能那么做,那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和精神寄托,是那无边无际的黑夜中唯一的一丝光源,如果没有这一丝信念,恐怕什么都要改写了,你也就不存在了。”

韩英权悲痛万分地说:“妈,您受苦了,儿子从来没想到您会有这样的经历,遭过如此非人的待遇,儿子真该死啊。”

“其实你没有想到的事多着呢,其实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你口口声声叫着爸爸的这个人根本就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根本就不是你的父亲。”

“什么?不是我的父亲,妈,不是您的气话吧,啊妈?”儿子有些恍惚,有些难以置信,对此有所质疑。

清水宁光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美智子的话绝不会有假,她不会骗我的,你这分明就是在有意哄骗我们,不想让儿子认我而编出来的谎话而已。”

“编出来的谎话,说的对,不过不是现编现演,而是一早就编好了,真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到头来有回到了裁缝的手里。”

清水宁光发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解铃系铃的,这跟裁缝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说透些,不要这么雾里雾气的,让人捉摸不透。”

“裁缝就是美智子小姐,这个谎言就是由她一手缝接拼构而成,我自始至终都清楚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这局只不过是美智子为了帮我逃离地狱才制造的产物,真相只有我们两个人清楚,如今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让你来找我,但我相信她的心是善良的,她的用心是好的哪天,儿啊,你不是问美智子是谁吗,它就是我们母子脱离苦海的大恩人,没有她就没有你,更没有今日。”

韩英权恍惚虚脱般地问:“他不是我的爸爸,那我的亲生父亲在哪?”

“说实话你妈也不知道你的父亲究竟是谁?畜牲太多了,不过肯定不是他。”

“不是我的孩子,怎么可能呢,老天不会开这么大的玩笑吧,一定是你在唬我。”

“话不说透你是不会明白的,好,你听好了。”

韩秀兰回忆道:“那是四十年前的事了,那天我身体很不舒服,头晕眼花,筋疲力尽,腰膝酸软,整个人昏昏噩噩没有一点精气神,更没有食欲,体质愈加严重,还好慰安所有定期的检查,那医生就是美智子……”

美智子关怀道(心露怜悯):“秀~、7731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的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脑袋很晕,很难受,一点劲都没有,整日都是困乏的,跟前两日比倒重了些。”

美智子面露担忧:“日日这样可不是什么好事,跟我到医务室去,健康问题可耽误不得,跟我来吧。”

“美智子跟看守的日军打了声招呼就把我领了出来,然后径直往医务室方向走,说实话有了她,我的日子也能好些,在途中我说了在慰安所不能说的话……”

回想:

“美智子,我、我~”(说话吞吞吐吐,顾虑繁多。)

“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顾虑,这就我们两个人。”

韩秀兰战战兢兢地吐露着:“智子小姐,刚才人太多我怕节外生枝,生出不必要的麻烦,就没敢细说,我这最近两天总是反胃不断,不敢沾染丝毫闻油腻鱼腥味,不然便会作呕不止,而且那个也迟迟许久了,想来恐怕是有了。”

美智子迫切而又紧张:“什么!你有了?这怎么可能呢?难道那药你没按时服用吗?”

韩秀兰说:“那药我都吃了,不过这两次总觉得那药不像药,味道跟以前也不一样了,总感觉像面粉,吃到嘴里黏糊糊的,很难下咽。”

美智子听到韩秀兰的话大为吃惊,鸡皮疙瘩骤然生成,脊背寒凉。

“面粉!怎么会呢?难道给掉包了,会是谁呢?”

“是啊,为什么只有我的被换了,你好好想想到底谁会容易接近药品呢。”

“药品都是由我一手办理,而且除了病人没人会到医务室来呀,难道是她~”

“谁?”

“小护士百合子。”美智子脸色木然,态度极其肯定。

“是她,你确定嘛,护士三个呢,再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跟中佐松井三郎是青梅竹马,从小就熟悉,而且在几个月前的夜里我无意瞧见他们相会,那时只以为谈情说爱,根本没多想,现在看来的确大有文章。”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害我。”

美智子解释道:“因为他和清水大佐是多年好友,他看出清水对你有几分好感,因此就想暗自撮合呗,如果没有他暗中的小动作,不然那些士兵会放过你吗?恐怕你受的侮辱会更多。”

“原来是这样,那这孽种怎么办?”

“暂时先留着,就说是他的种,到时顺势接你出来,逃脱升天。”

“可是这不是他的呀,他都走两个月了,月份也不对呀。”

“我知道不是他的,一个月和两个月差不多,你放心吧,有我呢。”

她们走了个形式后,就将韩秀兰送了回去,而她自己便立刻去找那个幕后工作者去了……

清水宁光说:“以前认为他只是个传播者,没想到却是始作俑者。”

韩秀兰淡淡说:“如果没有他,可能后面的故事真的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