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凤魁带数千人弃船登陆,攻打南康府。林启荣身先士卒带兵向城内发起冲击。敌兵惊慌失措、四处逃窜。知府、知县也混在人群里逃跑,但他们平时作威作福、欺压百姓得罪的人太多,墙倒众人推,二人都被当地老百姓捉住,人们将此二人献给天兵,迎接西征军入城。
战争年代也无需走什么法律程序,只要是有罪妖官,一个字“杀!”天兵们连知府、知县的名字都还没有弄清楚,只见老百姓群情激昂,纷纷数落此二人罪行,又断定此二人确实是知府、知县无疑,于是大刀一挥,两道寒光闪过,二人头颅落地。
次日西征军又占领吴城镇,赖汉英遂以这两处作为据点,向南昌城发起攻击。西征军到达南昌城下挖掘地道,埋置炸药,准备轰城。
江西巡抚张芾整日提心吊胆,他一把拉住新任湖北按察使江忠源的手,道:“江大人在蓑衣渡挫败发匪,炮毙伪南王冯云山,已闻名朝野,这守城之责全仰仗江大人了。”
江忠源有点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味道:“巡抚大人请稍安勿躁,有卑职在此助您调兵遣将,这南昌城一时还丢不了。”
张芾听了这话约感安慰,松开江忠源的手,道:“仰仗江大人、仰仗江大人。”
江忠源立即转头,命令自己的弟弟江忠济道:“忠济,你速率部赶往德胜门西月城,发匪在那里日夜挖掘地道准备埋置炸药,你应该知道怎样对付他们。”
江忠济一赶到德胜门,便命令部下向城外民房及西征军扎堆的地方投掷火把,瞬间燃起一片火海,准备埋置的炸药相继爆炸,西征军受到很大损失。
林启荣指挥天兵扑灭大火,又组织人员继续挖掘地道,轰城计划不变。
江忠源绞尽脑汁极力阻止西征军挖地轰城,苦心部署守城事宜。江西巡抚张芾急忙向朝廷奏明南昌危急之情,请求援军。
咸丰帝这才知道太平军已经开始西征,他将张芾奏折向几个军机大臣面前一甩,道:“发匪北犯之敌来势凶猛,直接威胁我北京根本。现在又沿江西上,意在霸占我长江中游一带,贼匪已经打到南昌城下,真是祸不单行。你们说怎么办?”
养心殿里咸丰帝心情烦躁,来回踱步,晃来晃去,让别人都感觉到他的不安。几个军机大臣知道皇上年轻气盛,都俯首弓腰不吱一声,免得给他火上浇油。
咸丰帝拍拍发胀的脑袋,又道:“据河南巡抚陆应榖奏,北犯之敌已猖獗于河南境内,而今贼匪又攻打南昌,南北同时告急,你们应该尽快拿出一个对敌之策,不要再让朕生气了。”
清王朝正在为守卫南昌调兵遣将,而天国也在为西征再添兵马。一八五三年七月三日,即赖汉英部出发后一个月,应赖汉英之请,杨秀清又命令国宗韦志俊、石祥祯、石镇仑带兵一万,坐船千余,由观音门外启程参入西征。但这支部队一路战事不断进军较慢。
一个月前,赖汉英部巧妙西上,避免了与清军水师纠缠,一万人在向继雄眼皮子低下沿江西去,向荣写了个《遣散江宁观音门外船户水手折》上报朝廷,显得知错就改。
向荣痛恨儿子的失职,他手书一封狠狠训斥向继雄道:“继雄、继雄,实指望你能继承为父雄风。怎奈你枉为男儿,领数千水师而让贼匪无阻西上,为父本当治你之罪,姑念你还算听话,权且记你一过,待日后将功折罪。”
将原有那些吸食鸦片,嗜赌成性的水兵遣散以后,向荣又招来一批新兵仍然归向继雄统领。向继雄不敢怠慢,此后日夜派兵在江面上巡逻,严密搜查过往船只。
韦志俊率一万人仿效赖汉英之法,凌晨从观音门启程。可此时正值盛夏,空气干燥,没有大雾,加之长江涨洪水激流东下,划船逆流而上速度自然减慢。
第二批西征军离开观音门还不到十里路程,就遇到了清军水师拦截。两军在宽阔江面上一场大战。天兵人多船多,清军船体坚固武器精良,双方各有优势。
向继雄想将功折罪,冒着战火命令部下开炮打翻了天兵一些船只,突然飞来一些火把引燃了火药,随着一声爆炸,向继雄右臂受伤,清军只好撤退。
向继雄右手用绷带吊在脖子上,愁眉苦脸地去见父亲。向荣一跛一跛在他面前踱步,气得不知如何是好?旁观者见了不由暗自好笑:这父子俩一个跛腿、一个断手倒也般配。
向荣看看吊着绷带的儿子,再看看自己的跛足,止不住带几分自嘲道:“老子跛足,儿子断手没一个健全人,都只为舞刀弄枪。罢、罢、罢,我们向家为朝廷付出得够多了,你根本就不适合带兵打仗,从此你就离开军旅,一心去经营家业吧!”
向继雄就这样回家养伤,一去不返,离开军营,一心过他的安逸生活去了。
第二批西征军正缓慢行进,边走边打。而攻打南昌的赖汉英部,终于首次在德胜门西月外城墙,成功挖洞埋雷,于七月九日炸开一道六丈多宽的缺口。进攻部队蜂拥而上。
清军早有防备,江忠源亲临前线指挥作战。他知道发匪善于挖洞埋雷轰城,去年十二月武昌城破;今年三月南京陷落,众多官兵呆在城墙上死守,不仅没有阻止住发匪挖洞埋雷,最后连同城墙一起被炸得粉身碎骨。事实证明那种把大批官兵押上城墙,与贼匪面对面的作法只会加大兵力损失。
江忠源一再嘱咐弟弟:“不要派过多兵力死守城墙,重兵应设在城内一些险要地带,即使贼匪轰开城墙我们也可对准缺口,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江忠济牢记大哥嘱咐,将重兵埋伏在离德胜门百米远的一个小山坡上,就在西征军由缺口向城内冲时,江忠济一声令下,大炮火枪一起向缺**击。太平军将士的尸体立即将城墙缺口堵了起来。西征军此后数次进攻都这样伤亡太大,而无法冲进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