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惊天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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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林启荣据守九江(4)

和攻打桂林、长沙一样,太平军由于兵力单薄没有四面包围南昌,仅在德胜门一处攻城,始终无法冲进城内,这第一个占领目标没有得逞。

咸丰帝仍然怕南昌有失,急令湖南巡抚骆秉章和初创湘军之礼部右侍郎曾国藩派兵增援南昌。接到圣旨骆秉章不敢怠慢,急召曾国藩到巡抚衙门来,商量派兵事宜。

骆秉章年长曾国藩近二十岁,官职也比曾国藩大半级,但他知道这个朝廷的特等人才,今后前途无量,所以对曾国藩待之以礼平起平坐。

骆秉章带着广东味的京腔道:“曾大人,皇上此次特意请你带兵,看来是对你寄予厚望啊!”

曾国藩恭敬道“涤生乃一文弱书生,奉命组织团练还不到半年。遇事还望巡抚大人多指教。”

骆秉章道:“为臣者重在忠义二字。去年贼匪攻打长沙,因匪首洪逆是我花县同乡朝廷难免生疑,故调我赴京听差,而我仍然尽心尽职,为守住长沙显示出一片忠诚,因此朝廷又让我官复原职。带兵打仗我有一言赠你:莫生杂念,恪守忠义。”

曾国藩认真听着。他知道那次张亮基顶替湖南巡抚没有几月,贼匪便占领了武汉。湖广总督程矞采罪责难逃,被发配新疆充当苦役。张亮基又被任命为湖广总督,骆秉章因种种原因没能赴京听差,他始终是长沙保卫战的参与者、谋划者,守住长沙骆秉章显示了忠诚,朝廷又让他官复原职。

莫生杂念,恪守忠义。对!曾国藩将牢记这句赠言开始他的带兵生涯。

经过商议,骆秉章抽调绿营兵八百,曾国藩抽调练勇八百赶往南昌增援,从此曾系湘军开始与太平军交战。南昌守军本身有一万多,加上各路援军人数已达两万。

西征战事大规模展开,韦志俊、石祥祯、石镇仑率第二批西征军也赶到南昌城下,配合赖汉英作战。久攻不下,两万人聚集在一狭小地带,军需渐渐困难,南昌成了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

杨秀清又向西征战场派出第三批部队。春官正丞相胡以晃身体刚有好转,便带兵参与西征,他对得力干将殿左一检点曾天养,道:“出发前东王着重强调,我们的任务就是占领南昌附近几个州县,给南昌进攻部队解除后顾之忧。”

曾天养摸摸雪白的胡须道:“丞相,攻坚开道都交给我了,我要在西征战场上露一手。”

胡以晃望着这个已经六十三岁、天军中最年长的带兵将领,顿生敬意,紧紧握住他那粗糙的双手,道:“老当益壮,可钦可佩!我一定给您这个立功机会。”

曾天养部弃船登陆,向江西中部挺进,一举攻占丰城县城。缴获清军大批军粮,运往进攻南昌部队。次日,曾天养部由丰城县向西北去攻打高安县城。

江忠源派三弟江忠淑带兵两千来救高安县城。曾天养部抢占有利地形架炮轰击,清兵死伤数百人。江忠淑吓得心惊肉跳,一口气向西北溃逃数百里,躲藏到修水县境内。

天兵斩杀高安知县胡志辅,得大量财物而回师东征。十日后拿下鄱阳县城,斩知县沈衍庆。此后一段时期,曾天养率部在鄱阳湖以东攻城略地、耀武扬威夺得许多城镇,斩杀数个知县,使地方官吏听到曾天养的名字梦里也怕。

曾天养打仗缴获的物质不仅满足了西征军的需求,而且还用大船运往南京。杨秀清这一用兵意图收到了良好效果。

西征军在江西境内横冲直撞、攻城略地,早激怒一人,此人就是曾国藩派往南昌的湘军头领罗泽南。此次带兵增援南昌,他随江忠源打了几次胜仗,因为是被动防守所以憋了一肚子窝囊气。现在他终于按捺不住,跑到江忠源面前道:“按察使大人,贼匪猖狂以极,欺人太甚,我们只有主动出击,才可打掉贼匪嚣张气焰,请按察使大人让我们主动进攻吧!”

江忠源很欣赏罗泽南这种勇气:“嗯!我早就想主动出击,可就是找不到这种部队,你今日主动请战难能可贵。好!我再派几支人马配合你作战。祝你旗开得胜。”

罗泽南将手下四百人作为先锋去进攻西征军,这些人不是兄弟、亲戚就是同乡、同学,有着各种纽带关系,所以打仗格外齐心。

罗泽南的弟弟罗镇南、罗信东是他手下营官,打起仗来也不怕死,听说大哥任进攻部队先锋官,他俩给罗泽南打气道:“哥,你放手指挥进攻,我们保护你。”“哥,打赢这一仗便可显露我湘军威力。”

罗泽南目光一闪,道:“谢谢各位兄弟鼎力相助!”

南昌德胜门外,两千名清兵分七路出击,先是一顿猛烈炮轰,接着一起向太平军阵地冲去。赖汉英听得炮响,立即指挥大部队撤退,避免伤亡。

罗泽南以为贼匪溃败,遂率部深入敌阵。不料炮火刚停,赖汉英又指挥西征军从两侧包抄上来。清军人数不敌,很快处于挨打境地,立即变后队为前队慌忙退回南昌城内。

罗泽南所部先锋随之变成后卫,损失最惨。营官罗镇南、罗信东、谢邦翰、易良澣,跑在最后掩护罗泽南撤退,而自己则被西征军包抄,阵亡在战场上。这是湘军第一次主动进攻太平军,就以惨败而告终。

罗泽南败回南昌城内,心如刀绞,痛哭流涕道:“各位贤弟呀!你们原先是那么的虎虎有生气,可今日却战死沙场,尸骨难收,为兄我苟且偷生,愧对贤弟英魂啦!”

罗泽南伤心伤意大哭一场,其手下官兵见了无不为之动情,援赣湘军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个个披麻戴孝,沉浸在一片悲哀之中。

江忠源很懂人情世故,他亲临湘军住地充满感情道:“各位兄弟,湘军此次伤亡惨重,我也深感悲痛,我悔不该让你们主动出击。贼匪人多势众,凶悍狡诈,而我湘军组建还不到半年,作战经验缺乏,哪是贼匪对手?目前泰和县贼首邹恩隆率乱民,在赣西南一带攻城略地抢去许多财物,罗大人就同我弟忠淑一道去消灭这些乌合之众吧,缴获的财物就拿去慰问阵亡将士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