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则担任运输物资,护送老幼病伤之责,由天王洪秀全亲自率领,加上杨秀清协助指挥全军。
大旺圩背山靠水,交通方便,原来就有许多民船停泊在河面上。太平军到时,穷苦船民纷纷要求加入队伍,其中有一个领头人名叫侯玉田,他为天王献计道:“自古夺天下不能没有水军,朱元璋有了强大水师,才在鄱阳湖打败陈友谅。天军意在北上,此一路江河交错,天王可广收船只,行军自快速三分也!”
洪秀全眼下正招贤纳士,遂委托侯玉田筹建水军,自此太平军势力扩大到水面上。陆路主力火速行军,出大旺一路东行,走小路。取捷径,很快到达藤县大黎,神不知鬼不觉地抛开了乌兰泰。
又正军师萧朝贵,命令部队就地扎营,再作休整。征集粮草衣物,招收新兵,扩充队伍。
大黎四面皆山,周围数百里早有不少居民加入了拜会。现在大军到此,贫苦民众热烈欢迎,踊跃参军。很多人烧了自己的茅草屋,扶老携幼,翻山越岭参加自己的队伍。小小的大黎山村,一时热闹非凡。
在参军的青年农民中,有一对叔伯兄弟,哥哥名叫李秀成,身材瘦长;弟弟名叫李世贤,比哥哥要矮胖一些。兄弟俩在这大山之中,生活艰苦,早想携带全家离开这穷山沟。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李秀成是个大孝子,他父亲早逝,靠母亲抚大他和同胞弟弟李明成。现在,他们全家入伍了,李秀成与弟弟年轻力壮,编在作战部队里,而李母则是随军家属,将送到水路木船上去。
李秀成挥泪送别母亲,道:“阿妈,您老保重,儿子定会杀敌立功给您报喜的。”
李母用衣袖揩掉李秀成的泪水,道:“儿啊!别哭,你跟上大部队好好干,会有出息的。阿妈相信你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母子俩正依依惜别,突然,从后面跑来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他生得眉清目秀,英俊貌美,只可惜两个眼睛下各有一颗黑痣,粗略看去,好像长了四只眼睛,从面容上看他就有与众不同之处。山里人迷信,有的说这孩子长了四只眼睛,日后必然身手不凡,本事通天;有的说这孩子双眼下长了泪痣,最终必有一段震天撼地的伤心事。总之人们像一个个看相先生,去预言这孩子将来的命运。
这孩子乳名陈丕成,长大后改名陈玉成,现在还不到十四岁,可是已受了很多很多苦了。他自幼父母双亡,从小寄住在叔父陈承镕家,还没一扁担高就帮助叔父挑水担柴,耕田犁地,练出了一种吃苦耐劳的精神,加之叔父陈承镕不仅会开山种地,而且读过私学,平日又爱看书,很有文化知识,闲时教陈玉成认字习文,所以,陈玉成有机会成为大将之才。
陈承镕是藤县早期拜上帝会员,积极参加反清斗争,金田团营时,便已率一部分人前往,一直在萧朝贵部作文官,职位较高,太平军主力由大旺东下藤县,他曾出谋划策。
陈玉成由于年纪小,只得去童子军走水路坐船而行。他十分高兴,一路蹦蹦跳跳,很快赶到李母身边,他调皮地说道:“报告李大妈,陈玉成也随您走水路去。”
李秀成搭腔道:“小玉成,你叔父现在当官了,在咱藤县可有名气呢!”
陈玉成天真一笑,指指后面,道:“啰,我叔父来了呢!”
陈承镕大步而来。奉萧朝贵之命,他一是指挥护送家属。物资到水路上去;二是向天王汇报军情,请示下一步行动。
李秀成早就认得陈承镕,忙迎上去,立正行礼,道:“新兵李秀成给大人请安。”
陈承镕微笑着拍拍他的肩头,道:“我军上下,皆为兄弟,无大人之称你就叫我同乡吧!秀成,好好干,别给咱藤县人丢脸。”
说着,陈承镕带着几个随从疾步向前走去,他要抓紧时间,赶到天王的坐船上汇报请示。
水路军顺大同江而下,已经到达三江口。水路四通八达,洪秀全命令船队暂歇在此,与杨秀清。冯云山仔细研究进军方向。
陈承镕带来陆路主力消息,道:“天王,又正军师已率主力一万人进驻藤县大黎。五日内征集粮草衣物甚多,招收精壮战士数千。随营家属不能走陆路,已护送到水路上来。又正军师率一万多精兵等待着天王指令。”
洪秀全听得兵源物资又有补充,不由大喜道:“好!我军如日东出,蒸蒸日上。我们已定出下一步行动计划。四弟,你就让陈监军向贵妹夫转达军事命令吧!”
杨秀清果断有力地说道:“陈监军,你立即转告又正军师,全体将士向永安州进军。水路准备由湄江逆流而上,陆路主力应速速扫清两岸道路,首先占领永安州城。”
在杨秀清向陈承镕下达命令时,洪秀全已挥动毛笔,写了一张天王诏书,递给陈承镕。
陈承镕双手接过诏书,带了随从人员,急速回藤县大黎,向萧朝贵。韦昌辉。石达开传达了统帅部命令,并出示了天王诏书。
三位主将立即集合陆路全体将士。陈承镕双手托着诏书,声洪嗓大念道:“天命诏旨书:官村一战向荣败,妖魔鬼怪灭绝该。胞们同心同向前,同打江山万万代。老幼病伤护持紧,建立天堂享欢快。天父命尔取永安,个个争先莫慢怠。”
诏书念完,全军欢腾,山呼万岁。待大家安静下来后,萧朝贵大声道:“现在这里是点将台,谁能尽快拿下永安城,这任务就给谁。”
台下立时人声鼎沸,踊跃非常。秦日纲跃上台来抢先道:“给我两千人马,半月内取永安。”
话音刚落,胡以晃也上台来,道:“给我一千五百人,定在十日内夺得州城。”
两人正在争功,突一人哈哈大笑,步上台来,道:“二位兄长莫急,夺永安非我莫属也!”
众视之,乃左二军帅罗大纲,只听他不慌不忙,据理力争道:“请问二位兄长,此去永安有几座山?有几条河?有几个村?应当走哪条路更为近便些?”
罗大纲一连串的提问,使秦日纲。胡以晃无言以对,两个好汉你看我。我看你都摇头。
罗大纲很有说服力:“我从前率天地会经常活跃在这一带。去年元宵节,我曾带领弟兄们攻打过永安州城,对这一带情况十分熟悉。”
接着,罗大纲转向萧朝贵道:“又正军师,我只需一千骑兵,昼夜马不停蹄,七日内一定拿下永安州城,否则,罗大纲愿提头来见。”
萧朝贵满意地点点头,石达开赞同道:“让罗军帅率一千骑兵快速去夺永安,才是上策。”
萧朝贵决心一下,道:“好!君无戏言。罗军帅即刻率骑兵一千,七日内占领永安。”
兵贵神速,罗大纲马队一跃而过龙头界,经藤县樟村直抵永安黄村,接着穿过古眉峡十里羊肠小道,迅猛近水窦,一路畅通无阻。
水窦南距永安城十八华里,两旁皆山,西面傍水,是永安城南面的重要屏障。罗大纲在此遇到了清军阻击。
去年冬天,古眉峡农民何洪基率众揭竿而起,抗租抗税,劫富济贫,闹得永安州府日夜不安。清王朝急忙派遣吴江,为永安代理知州。
现在,平乐协副将阿尔精阿受吴江之命带数百兵勇驻防水窦。他听到太平军近,吓得连忙后退,带兵到三里外的中营岭,利用大山高地,架设枪炮,企图阻击太平军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