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两宋烟雨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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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1)

1.改革才能带来出路

自从当上皇帝以来,郭威就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如何治理江山。打下江山相对来说是容易得多的,只需要两个条件--实力、机遇。符合了这两个条件,你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江山。

郭威就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江山,成为了这片大地的主人,千万人对他顶礼膜拜。但是,无限荣耀背后的他并不觉得高兴,因为接下来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他去完成,无数身处水深火热中的百姓等着他去拯救。

他没有忘记幼儿时期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的遭遇,也没有忘记少年时期寄人篱下的贫苦生活。现在,他的国家里,还有许许多多的百姓子民过着这样的生活。他能体会百姓的疾苦,因为他曾经经历过,于是,这就成了他治理国家的动力。

后周刚刚建立,郭威以身作则,倡导勤俭节约。

在这方面,郭威真可谓是下了大力气的,以至于造成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如果你是地方官员,想要送些珍宝或者土特产之类的东西给皇帝陛下,来走走后门打通关系的话,那我就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我能很肯定地告诉你,你一定会被郭大老板的后门夹死其中。你送上去的礼物,一定会被退回来,而且马上就会有纪检部门的工作人员到你家中,请你到牢里去做客,并承诺有吃有喝保证饿不死。请你过去的原因很简单--上头怀疑阁下搞了贪污。

除此之外,你还会看见另外一个奇怪的现象--皇帝陛下会在金銮殿上当着众大臣的面搞一次大规模的家具破坏活动。而且这些家具非常贵重,其材质基本上是珠宝美玉、黄金白银之类的东西。看得足以让人喟叹皇帝陛下真的是跟钱有不共戴天之仇啊。

更令人为之击节的是,到后来赵匡胤居然也学了这一招,把因攻占后蜀而得来的金银玉器一并撞碎,以显示其节俭之风。真让人不禁想问,做下这种破坏贵重公物的事要有多大的勇气啊?

在大兴节俭之风后,郭威开始了他的改革。降低刑罚,整顿吏治,重用文臣,他都做得面面俱到。

现在,我们来着重说一说他的第四个改革项目--改革赋税。

在这个项目之中,又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废除营田务,一个是废除牛租。

关于营田务,它是唐末以后政府在地方设置的农业生产机构。这个机构并不是由地方政府掌管的,而是直接由户部掌管,由户部设置官职全权管理,所设置的官职就叫作"营田使"。

从政治学的角度来看,中央管理高层,高层管理基层,才是良好的政治管理模式。而营田务的设置,让中央直接插手地方基层,这无疑是与这种管理模式相违背的,容易导致行政机构发育不良。对于发育不良的东西,领导们是再喜欢不过的了,因为等到发育良好之后,可能早就被别人抢占先机了。至于领导们为什么喜欢,原因很简单,里面包含着行政漏洞和法律漏洞。

由于营田务由户部直接掌管,而且,在这个机构里面从事种田的工作人员,并不是地方州县的编户齐民,而是其他没有户口或者外地户口的流民。营田务里面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服兵役,进来之后只要拿锄头种田,不必拿刀上前线砍人,而且你进来之后,完全可以不用纳税,你做得多也好,做得少也好,都是上交官府,于是大家一致决定做得越少越好,只要有口饭吃饿不死就行。所以,这个机构在战乱年代的号召力可谓空前巨大,甚至有些人愿意为进入这个组织而逃避户口。

但是,随着营田务的不断壮大,到后来逐渐呈现出了一个畸形的发展势态。就是那些犯过事的不法分子,比如窃贼、强盗、流氓、逃兵等,这些人都混入了这个机构。由于这个机构隶属于中央的户部,而且人员的户口混乱,调查起来非常困难。司法部门的人一问:"在哪工作啊?"你大可以回答:"老子是营田务的。"相信对方大有可能会知难而退。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营田使会惊奇地发现,原来自己干的并不是营田使这份工作,真正干的工作竟然是--强盗土匪头子。

广顺三年(953年)正月,郭威下令废除营田务,把这个机构的工作人员归给地方管理,查出来有罪的,坐牢的坐牢,发配的发配,杀头的杀头,并把原本属于营田务的田、牛耕、农具通通发放给又交税又服兵役的老百姓,跟现在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非常相似。

说到底,这一改革措施就是将毫无生产积极性的营田务废除,用原本多劳多得又交税的佃农制度取而代之,促进了生产的发展。

当然,我们有理由相信的是,不管郭威如何改革,永远也逃不出一个历史规则--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接下来我们来看看牛租这种赋税。毫无疑问,这是与牛有关的赋税。当年朱温征讨淮南地区,把缴获的上万头耕牛租给百姓使用,收取租金。这样看来,牛租这项赋税还跟猪(朱)有关。

但是,牛租并非朱温所首创,追溯起历史,在很早以前就有了。牛租亦称"牛米",就是租用耕牛的费用。在古代,牛这种重要生产工具在一般的百姓家里是很少见的,主要掌握在地主和官僚阶级的手里,要耕田的话,必须向他们支付租金。而且,很多朝代都将其列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如果你敢把牛杀了,那么对不起,政府要为牛申冤、替牛报仇,让你无偿享有监狱的居住权。

有些朝代做得更绝,譬如后汉,将牛列为特级保护动物,如果你家私自收藏牛皮或者买卖牛皮的话,那无疑等于你搞了走私贩卖军火的买卖,等待你的将会是死刑。更有甚者,只要你收藏买卖牛皮的尺寸精确到一寸,被发现的话就要处死。所以,在牛擦痒擦掉一点儿皮毛的时候,千万不可手痒去捡起来好玩,要注意那可是在犯死罪,一寸牛皮一条命啊!大哥。

纵观牛租的历史,很容易让人察觉到一点--牛租不仅体现了统治者唯利是图的一面,还无意中空前抬高了牛在动物界的地位。

关于五代的牛租,主要是由五代的开启者朱温所创造,由后唐、后晋、后汉三代继往开来,最后到后周寿终正寝。当年朱大王征讨淮南而归的时候,抢钱抢美女的同时还不忘抢耕牛,一并将上万头耕牛赶回家,给自己的百姓使用,并向百姓收取牛租。历史证明,这是一次带有人道主义色彩的抢劫,因为它让普通百姓也拥有了牛耕,不用再问地主们去借了。估计当时后梁的百姓们在接到牛耕之后,都会烧香感谢朱温的大恩大德。他们不知道,厄运就是在这一刻降临在了他们的身上。

由于五代朝代更替非常频繁,而且新朝代的统治者们非常喜欢记老百姓的账,那上万头打劫而来的牛并没有因为朝代更换被一笔勾销,都在账本上白纸黑字地记着呢。

对于其中政府如何利用牛租剥削百姓的,这里我们有必要参照一个现实生活中的例子,来彻底地剖析一下。

这个例子就是买商品房。

在房地产泡沫经济风行的今天,购买商品房是显而易见的事。当然我们也可以料到这泡沫经济以后会给房地产商们带来的结局--房子多了,买的人少了,实在卖不出,怎么办?只好留着跳楼用。

但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着重来说一说购买商品房的这股热潮。这里要提醒一下那些努力打拼、拼命赚钱买房子的朋友,将来买房子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特别是商品房。

相信很多人都知道,商品房这种东西的使用期限只有七十年,等到你子孙后代来住的时候,想必搬家是在所难免的了。但事实是商品房这种豆腐渣工程的寿命只有三十至五十年,这是个残酷的概念,寿命期一过去,商品房马上就会变成危楼。当然,还请看见这个数据,并且早已花了几十或者几百万,买了商品房的朋友,不要义愤难当地直接拿把菜刀就冲到房地产公司去乱砍。商家确实黑了点,可是合同已经签好了,砍死别人还要赔钱和坐牢的啊。

于是,在这里很有必要告诫一下朋友们买房子的时候一定要认准质量,最好找个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不能听取商家的一面之词。不然几十年后的某一天,你在床上好好躺着的时候,突然房子塌了,那就后悔莫及了。估计那时候你很有可能会以为是发生了地震急着打120或立遗嘱,还不会怀疑到房地产商身上,那就可悲了。

好吧,例子举到这儿可以止住了。相信大家已经知道房地产商是如何牟取暴利的了,没错,他们就是用三十年的房子寿命,来谋取七十年的利润。很不巧,五代的牛租就如出一辙地搞了这一套。大家知道,一条牛不成精的话一般是不可能撑个几朝几代也不用下锅的。玄机就在此处,虽然牛租公司不断易主,但是牛租仍然一成不变,可是牛已经死了,老百姓不可能赶着死牛去耕田,但是他们仍然要承受牛租的剥削,真是岂有此理!

所以,953年,郭威废除了这搅得民怨沸腾的牛租,大大减轻了老百姓的负担。郭威开明和爱民的声名,相信是与这一点分不开的,其改革的魄力也略见一斑了。

事实证明,郭威的改革方略是颇具成效的,在短短三年时间里,后周帝国就出现了富国强兵的迹象。只是"迹象"而已,要真正达到富国强兵,还得看下一个改革家柴荣的雄才大略。

2.花大力气培养接班人

以前由于王峻的百般阻挠,郭威和柴荣这对父子见个面都要偷偷摸摸,搞得像男女私会密谋着日后要私奔一般。在这里我们不得不佩服王峻先生的刻毒手段,也不得不佩服柴荣身具痴男怨女甘冒浸猪笼的危险吾亦往矣的精神作风,纵然王峻守得百密,他仍然敢于抓住那百密之中的一疏。这令郭威很欣慰有这样一个养子。

于是,在扫除王峻这个阻碍之后,郭威开始大力气培养柴荣这个接班人。

广顺三年三月,郭威终于毫无挂碍地见到了柴荣,并封柴荣为晋王。除此之外,郭威还给了柴荣一个官职--开封府尹。

这里我们来说一下这个官职。

一说起开封府尹,想必大家都会想起开封有个包青天。当然还请那些崇尚暴力或者脖子有些痒的朋友别顺此往下去想包大人那几把铡刀了。这样说并不是因为那几把铡刀被拿去当废铁卖了,而是因为那几把铡刀在历史上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只不过是小说中为了神化包大人的形象而穿凿附会的。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包大人确实任过开封府尹。

这个官职是首都的最高行政长官,相当于今北京市的市长。但就它的品位而言,还得分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如果开封府尹由储君来担任,那么它就是个正一品的官职。原因很简单,因为那是皇家的人,生出来就是个正一品,不可能搞个二品的首都市长来让他当,然后任那些一品官骑在皇家人头上,有损皇室威严。譬如,担任过此职位的有宋真宗、宋钦宗,还有现在的柴荣,他们都是正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