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风暴来临(1920-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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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1924年(2)

随着革命统一战线的建立和革命形势的发展,国民党内政治分野日益明显,军校内部的革命势力与右派势力的斗争随之尖锐,集中反映在以共产党员和社会主义青年团为核心的革命团体"青年军人联合会"同由校内少数反共分子纠合的"孙文主义学会"两大组织之间的斗争,它也是当时统一战线内部斗争在黄埔军校的反映。蒋介石对于"青年军人联合会"和"孙文主义学会",表面上不偏不倚,实际上却在1925年12月召开的第一军政治部职员和各级党代表会议上,提出了《调合党争办法》,规定校内共产党员的一切活动"均得公开",从而加强对共产党员的控制。中山舰事件后,4月7日,蒋介石下达"除本校特别党部各级组织应用党部加以工作外,其余各种组织即一律自行取消,此后并不得再有各种组织发生"的校令。4月15日,"青年军人联合会"被迫发表通电,宣布自行解散。"孙文主义学会"也发表了解散宣言。但两会虽然在名义上解散,斗争却日益扩大化。1926年6月,蒋介石凭借5月提出的限制共产党的"整理党务案",在军校里公开发表反共讲话,要求共产党人退出共产党、共产党学生向连长声明自己的身份。同时又组织"黄埔同学会",自任会长,以原来"孙文主义学会"的骨干把持公务、排挤"黄埔同学会"中的共产党员。随着北伐战争进行,蒋介石加紧了反共的步骤,致使军校内部反共分裂局面日益严重。黄埔军校部分革命师生曾向蒋介石发表公开信,表示要掀起一个"救校长运动",要求蒋介石收敛其反共行为。但蒋介石却进一步与帝国主义勾结,悍然在上海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接着相继发出《饬黄埔学生停止开会令》等文告。1927年4月18日,黄埔军校实行"清党",400多名共产党人被逮捕。为黄埔军校作出重要贡献的熊雄、萧楚女等著名共产党人遭杀害。不久,汪精卫集团在武汉发动了"七一五"反革命政变,革命统一战线完全破裂,大革命最后失败,黄埔军校也由国共两党创办、有光辉革命业绩的军事政治学校,成为由蒋介石集团操纵的用以培养反共、反人民骨干的学校。

从1924年5月到1927年7月,黄埔军校共招收了6期学生,共两万余人。除从全国招收学生外,朝鲜、越南、新加坡等国革命青年也前来学习。第一期学生为493人,1924年11月底毕业。后来又把原定编入第二期第六队的军政部讲武堂一部分学生146人提升到第一期,因此,第一期人数增加到639人。第二期学生1924年12月入学,计450人,于1925年9月毕业。第三期学生1924年12月人学,计1224名,于1926年1月毕业。1926年1月至3月,陆续招考第五期入伍生,共2620名。这时全国正处在革命高潮,为了适应形势发展需要,同时筹备招考第六期入伍生。据不完全统计,第六期共有学生4899名(分为黄埔、南京两部分)。前四期学生在大革命期间毕业,第五、六期是在大革命失败后毕业。除黄埔本校外,还在广东省内外设潮州、南宁、长沙和武汉分校。潮州分校于1924年11月招收学生队和入伍生,校长由第一军军长何应钦兼任。南宁分校又称第一分校或广西分校,1926年春成立,俞作柏为校长。武汉分校又称第二分校,1926年11月首先成立了以邓演达为主席,郭沫若、李民治等为委员的招考委员会,负责筹备与招生工作。学生人校后,邓演达因公离开武汉,校务由包惠僧代理。不久,确定学兵团长张治中兼任武汉分校教务长。恽代英为政治总教官。1927年"四一二"政变后,中央军事委员会任命邓演达、顾孟余、徐谦、恽代英等为该校委员,实行委员制。长沙分校又称第三分校,设于1927年2月,后并人武汉分校。

黄埔军校培养了大量的军事政治人材,不少师生成为国民革命军的中坚和国民政府所属各部门的骨干。它的建立、发展和壮大,对于国民革命军、统一广东革命根据地和北伐战争的胜利发展,起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全国铁路工人第一次代表大会召开

全国铁路总工会是中国共产党最早成立的全国性产业总工会。1921年11月,《中国共产党中央局通告》提出:"以全力组织铁道工会。上海、北京、武汉、长沙、广州、济南、唐山、南京、天津、郑州、杭州、长辛店诸同志,都要尽力于此计划。"1922年11月20日,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在北京香山卧佛寺召开全国铁路工人代表会议。到会的有:京汉铁路总工会筹备会和长辛店分会、琉璃河分会、高碑店分会、顺德分化、郑州分会,京奉铁路唐山职工会,山海关工人俱乐部,丰台分会,京绥铁路车务同人会,津浦铁路机务同人联合会,浦镇分会,正太铁路工业研究会传习所,粤汉铁路总工会,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等工会代表共32人。会议由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主任邓中夏主持。会议要求各路工会划一组织,成立各路总工会,下设分会。会议决定,成立全国铁路总工会筹备委员会,并于1923年3月举行全国铁路工人第一次代表大会,正式成立全国铁路总工会。

2月1日,京汉铁路总工会在郑州举行成立大会,被直系军阀吴佩孚破坏,发生了"二七"惨案。成立全国铁路总工会的计划,未能实现。""二七"惨案发生后,工人运动在军阀统治区遭到严厉禁止,帝国主义租界绝对不许共产党领导的工会存在,工人运动进入低潮。

但是,处于秘密状态下的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工会仍然在进行不懈斗争。国共两党合作的革命统一战线建立以后,曾经被吴佩孚残酷镇压的铁路工人运动,率先活跃起来。经过整顿,到1924年初,各路工会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恢复。京汉铁路工会在各重要车站均有数人至数十人的秘密组织;京奉铁路唐山工会不仅秘密存在,还有千余元的工会基金;京绥铁路车务工会有会员1500余人;正太铁路、粤汉铁路、津浦铁路、株萍铁路都有秘密工会在活动。特别是胶济铁路工会,在工人运动处于低潮时建立起来,并发展会员1500余人。在这期间,全国铁路总工会筹委会成立铁路总工会的筹备工作一直没有停顿。1923年6月,中国共产党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的《劳动运动议决案》中说:"全国铁路总工会筹备委员会应从速召集全国铁路代表会议,讨论各路统一之工作。"中共"三大"后,中共中央派张国焘去担任铁路工会的领导工作,从速建立全国铁路总工会。

2月7日,即"二七"惨案一周年纪念日,全国铁路工人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秘密举行。参加大会的有京汉、京奉、京绥、正太、粤汉、津浦、株萍、胶济等九条铁路的工人代表,共20多人。大会由张国焘主持,并在会上作了《国民革命与铁路工会的任务》的报告,提出铁路工人应该拥护国民革命,力争工会自由和改善工人的生活。大会选举产生全国铁路总工会第一届执行委员会,宣布中华全国铁路总工会正式诞生,会址设在北京。选举孙云鹏为中华全国铁路总工会委员长,张国焘为总干事。大会制定了全国铁路组织计划:已经组织好了的各路工会,要更加严密;被封禁了的各路工会,要设法恢复;还没有组织的,要从速成立团体。各路工会的相互关系,总工会当力谋密切起来。从前各路工人斗争已经要求到的条件,总工会当力争实行。大会通过了《全国铁路总工会成立宣言》。《宣言》说:"我们经过一年多艰难的筹备,直至如今,我全国各路工会代表才子本年二月间集合,正式宣告成立全国铁路总工会。章程制定好了,机关也设立了,负责人员也推选出来了。那末,我全国铁路总工会,便形成而实具了。全国铁路总工会之成立,简直是我全体铁路工友于痛苦不堪中,得着一颗光芒万丈的救星。"《宣言》宣布,全国铁路总工会的宗旨是:(1)改良生活,提高地位,谋全体铁路工人之福利;(2)联络感情,实行互助,化除地域界限,排解工人相互争端;(3)提高认识,促进工人阶级的自觉;(4)帮助各路工人组织各路总工会,并与全国各业工人和全世界工人建立密切联系。《宣言》最后说:"全国铁路工友们!全国铁路总工会是我们全体铁路工人的。全体铁路工友务必拥护我们的总工会,务必依照总工会宗旨和办法去做,必须在总工会指挥下,一致团结起来奋斗!"全国铁路工人第一次代表大会上成立的全国铁路总工会还决定加人万国运输工人联合会。它的成立,对推动铁路工人运动的进一步发展起了积极作用。

全国铁路总工会的成立,在社会上引起热烈反响。1924年2月20日出版的《新民国》杂志第一卷第四期,对全国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的召开,作了如下报道和评价:"自去年二月京汉罢工失败后,劳工界大受打击,轰动之工人运动一年以来,颇似烟消云散,局外人几疑工人运动已是一蹶不振。然据熟悉工界情形者言:工人活动实未尝一日中断,徒以铁路当局防范压迫太甚,工人方面一切进行,均严守秘密,以故外间鲜有知其底细者。"这篇报道接着说:"闻各铁路代表最近(二月七日)又子某处集会四天,到会者十一路代表,共计四十余人。(实为九路代表,二十余人)在此严重压迫之下,全国铁路代表四十余人,秘密聚集一处至四日之久,颇非易事。即此一端,足见铁路工人势力之存在,办事之周密,殊有不可轻侮之处。工人阶级仍能秘密团结,恢复势力。固由于工人知识增加,潮流演进之所致,而铁路当局之百端摧残,亦使工人实逼处此,团结报仇之心因是愈坚。若铁路当局不思更改方针,徒知一味横行,证诸已往事实,不但难以收效,或将引起风潮,亦未可知。"

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的创办

7月3日,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为培养农民运动骨干在广州创办的农运干部培训机构。

第一次国共合作后,中国共产党以自己的努力来影响、帮助和推动国民党从事群众运动,使得以孙中山为首的国民党和广东革命政府,对日益开展的农民运动持积极态度,设立了国民党中央农民部,共产党员林伯渠任首任农民部长,共产党员彭湃任秘书,接着又成立了国民党中央农民运动委员会,以"辅助"农民部工作。之后,中共广东区委也派出一批干部,以国民党中央农民部特派员的身份,深入各地农村,发动农民,建立乡、区农民协会和农民自卫军。广东的农民运动进人了有组织、有领导的发展时期,进而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全国各地的农民运动在广东农民运动的影响下,逐步组织和发展起来,为即将到来的国民革命风暴奠定了广泛而又坚实的群众基础。

农民运动的迅速发展,迫切需要大批干部到农村去开展工作。彭湃在领导广东农民运动的过程中,认识到培养农民运动干部是开展国民革命的当务之急。于是,他以国民党中央农民部秘书的身份向国民党中央提出开办农民运动讲习所的建议。1924年6月30日,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召开第39次会议,决定组织农民运动讲习所,计划每期一个月,学习完毕,学员作为农民运动特派员,派赴各地,开展农民运动。

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一共举办了36届,它的全称是"中国国民党农民运动讲习所"。从1924年7月至1926年11月开办过程中,培养出772名毕业生和25名旁听生,为农村大革命准备了中坚力量。

第一届农民运动讲习所于1924年7月3日开学,8月21日结束,所址在广州市越秀南路惠州会馆。这届农讲所主任是彭湃,教员有彭湃、谭平山、阮啸仙、罗绮园、鲍罗廷、加仑等,招收学员38名,毕业33人,全部是广东人。他们当中有共产党员、青年团员20人。

农讲所的教学计划和内容,由彭湃亲自安排,为了把学员培养成既掌握革命理论又有实际工作能力,既懂军事知识又有指挥才能的人才,彭湃指导学生重点学习和研究有关农民运动的理论和实施方法,同时学习国民革命理论知识和军事知识。农讲所注重对学员从事实际工作能力的培养,经常组织学生进行军事训练,到社会作调查研究,从而加深了对社会的了解,增长了军事才干。

月21日,第一届农民运动讲习所举行毕业典礼,孙中山亲自到会致训词,号召全体学员把学到的知识贯彻到实际行动中去。这届学员毕业后有24人被委任为国民党中央农民部特派员,分赴广东各县领导农民运动,有力推动了全省农民运动的开展。

为了适应正在兴起的农民运动的需要,国民党中央农民部决定继续举办农民运动讲习所,后又扩大为在全国范围内招生。第二届农民运动讲习所于1924年8月21日开学,罗绮园为主任。在广东招收学员225人,学员为经入学口头测验合格者。其时,正逢广州商团阴谋发动武装叛乱,为了适应当时斗争形势的需要,农讲所将学员组成农民自卫军,移驻省署,开始了紧张的军事生活,后开往韶关,一边训练一边担任北伐军后方的宣传工作,帮助农民组织农民协会和农民自卫军。9月末,农民自卫军回到广州投入政治理论学习,后又开赴黄埔军校进行为期10天的军事训练。10月28日,全体学员从黄埔回到广州,进行两天政治讲演。10月30日,第二届农讲所学员毕业,共142名,其中大多数都成了广东各地农民运动的骨干力量,为促进农民运动的发展发挥了作用。

第三届农民运动讲习所很快于1925年1月1日开学。阮啸仙为主任。从本届开始,农讲所招收到外省学员,共招生128名,所址迁至广州市东皋大道1号。农讲所鉴于过去两届讲习班的经验,"凡在军事训练用心之人,现即为农民训动最努力之人",因此,本届农讲所对军事训练极为重视,学员被编制为"农民自卫军模范连"中学习军事本领及军事知识。农讲所除了一般课程教学外,还十分重视对学员进行组织训练,主要是训练如何组织各级农民协会,学习农民运动理论,讨论各地农民情况。通过以上措施,使学员增强了吃苦耐劳的精神,明确了农民革命的深远意义。本届学员于4月1日毕业,共114人,其中15人留下训练农民自卫军或担任军事助教,20人被农民部派往各乡进行宣传,余者全部回原籍从事农运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