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转机时刻(1970-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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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1976年(6)

江青等人被隔离审查后,10月8日下午3时,徐景贤、王秀珍等人召开市委常委扩大会议,徐景贤在会上通报了北京的消息,估计到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已可能在北京遭到拘禁。当日晚,因为与"四人帮"失去联系而恐慌的徐景贤、王秀珍等人迅速安排公安、民兵等武装力量,要求各级指挥班子进入指挥点。随后,他们收到派去北京的人用暗语报回的消息,知道是"‘右派’政变",王、张、江、姚已发生了"最严重情况"。于是立即召集紧急会议,决定一方面封锁中央消息,制造反革命舆论;一方面动员33500名"民兵"待命,并要在"部队方面做一点工作"。他们声称"拉出民兵来,打一个礼拜不行,打5天、3天也好;让全世界都知道"。徐景贤当即下达手令,调集部署民兵,孤注一掷,准备发动武装暴乱。为了防止被"一网打尽",他们决定组织两套指挥班子,设立两个秘密指挥点。1号点设在丁香花园,由徐景贤负责;2号点设在市民兵指挥部,由王秀珍负责,并责成上海各报社、电台在舆论宣传上配合其反动活动。

9日上午,上海市民兵指挥部召集10个区、5个直属民兵师负责人开会,命令兵力集中,人车配套,枪弹配套。会后,他们紧急调集民兵,动用各种武器27000余件,汽车225辆,集中大量物资和食品,架设了15部电台,并沟通了联系;上海市公安局某些人也按照部署调集了1300余人的机动力量,配合民兵行动。他们还决定将上海的重要机关、港口、车站、机场及交通要道实行严格控制,并规定了口令和暗语。随后,"四人帮"的另一党羽紧急制定了名为"捍一"和"方二"的两个作战方案。

12日晚,徐景贤等人得知"四人帮"被粉碎的确切消息,于是重提8日晚上的暴动计划。当夜,这些"四人帮"骨干亲信通宵密谋,准备发表《告全市、全国人民书》,策划煽动群众停产罢工,游行示威,切断电网,控制要害部门。破坏公路桥梁。还准备用钢锭堵塞机场跑道,用沉船堵塞吴淞口。并提出"还我江青","还我春桥","还我文元","还我洪文"等反革命口号,声言要同党和全国人民"决一死战"。

中共中央对"四人帮"在上海的余党要发动反革命武装叛乱的情况已经掌握。为了控制事态的发展,中央政治局对解决上海问题作了周密的部署,采取了几项果断措施。一方面,命令沪宁一带的人民解放军陆、海、空军部队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给铤而走险的暴乱分子以歼灭性的打击;另一方面,先将马天水召到北京,而后又通过马天水将徐景贤、王秀珍等人召到北京开会,使上海的暴乱分子群魔无首,不敢贸然举事;接着,中共中央又派出一批富有斗争经验的干部苏振华、倪志福、彭冲等人到上海担任领导职务,打乱"四人帮"党羽的暴乱部署,控制上海地区的局势。

14日,中共中央正式向全国宣布粉碎"四人帮"的消息。全国人民纷纷起来声讨"四人帮",上海1000万人民声讨"四人帮"的怒涛亦迅速席卷全市,受蒙蔽的民兵随之醒悟,掉转枪口,反戈一击。"四人帮"苦心经营和策划的这场反革命武装暴乱尚未来得及登台上演,就顷刻问土崩瓦解,彻底宣告失败。10月27日,上海市召开党员大会,苏振华宣读了中共中央的决定:撤销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在上海的一切职务,任命苏振华兼任上海市委第一书记、革委会主任,倪志福兼任上海市委第二书记、革委会第一副主任,彭冲任上海市委第三书记、革委会第二副主任。这就彻底粉碎了武装叛乱,稳定了上海的局势。与此同时,中共中央还下令逮捕了江青反革命集团在全国各地的骨干分子,保证了全国政治局势的稳定。以此为标志,在十年"文化大革命"中给党、国家和人民造成严重危害的江青反革命集团,被彻底地粉碎。

全国人民揭批"四人帮"

10月6日,以华国锋为首的党中央一举粉碎了为害多年的江青反革命集团。10月8日至1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分批召集各省、市、自治区及各大军区主要负责人会议,宣布这一消息。10月14日,中央正式宣布了粉碎"四人帮"的消息。全国人民得知这一喜讯,无不欢呼雀跃,振奋异常。从10月21日至30日,全国各地军民纷纷举行庆祝粉碎"四人帮"的盛大集会和游行。其中规模最大的庆祝活动是10月24日在天安门广场举行的百万军民庆祝大会。工人、农民、解放军、机关干部、学生及街道居民,都纷纷来参加这一隆重的庆祝活动。党和国家领导人华国锋、叶剑英、李先念等也登上天安门城楼,与人民群众一起庆祝这一伟大的历史性胜利。

当时,"四人帮"虽然垮台,但一部分党组织和国家机关的权力仍掌握在"四人帮"帮派分子手中,有些地方帮派势力盘根错节,还有一定的势力,一部分地区的动乱尚未停止。因此,真正实现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就成为当时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中共中央顺应历史潮流和人民的要求,号召全党全军和全国各族人民团结一致,开展揭批江青反革命集团罪行、彻底肃清其流毒和影响的运动。10月20日,中共中央成立专案组,审查王、张、江、姚的罪行。并决定揭批"四人帮"的斗争分三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着重揭批他们篡党夺权的阴谋和反革命罪行;第二阶段,着重揭露他们的反革命面目和罪恶历史;第三阶段,着重揭批他们的反革命理论。随后,全国性的揭批"四人帮"的群众运动开始展开。

12月10日,中共中央下发《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反党罪证(材料之一)》。材料以大量事实揭露了王、张、江、姚结成"四人帮",企图篡党夺权、危害人民的罪行。材料共分四个部分:第一部分,"四人帮"在党的十届二中全会和四届人大前后分裂党、篡党夺权的罪行,以及毛泽东对"四人帮"的多次严肃批评,使其阴谋宣告破产;第二部分,"四人帮"篡改毛主席指示,篡改党的九大、十大路线,大肆宣扬"经验主义是当前主要危险"的罪证;第三部分,"四人帮"疯狂反对毛主席提议华国锋同志任国务院代总理、总理、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妄图取而代之,妄图打倒一大批中央和地方党政军负责同志的罪证;第四部分。毛主席病重期间和逝世以后,王、张、江、姚反党集团更加猖狂地向党进攻,迫不及待地妄图篡夺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权的罪证。随后,12月17日《人民日报》发表名为《灭亡前的猖狂一跳——揭穿"四人帮"伪造"临终嘱咐"的大阴谋》的文章;1977年1月21日、30日,《人民日报》又分别发表《要把被"四人帮"糟踏破坏的我们党的优良学风和文风恢复起来》、《从清华北大看"四人帮"篡党夺权的罪行》等文章,揭批"四人帮"的反党罪行。全国揭批"四人帮"的运动以北京为中心,逐步深入,各条战线的广大干部、群众逐步分清了被"四人帮"搞乱了的一些路线是非,工作积极性日渐高涨,各方面工作都开始出现新的气象。

3月6日,中共中央发出了《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反党集团罪证(材料之二)》,揭露了江青等人的罪恶历史以及他们销毁历史材料、迫害知情人的罪行。材料指出,江青、张春桥千方百计通过各种渠道,采取阴险狡诈的手法,向党组织长期隐瞒他们的政治历史问题,并利用"文革"机会钻进中央领导核心,进行篡夺最高权力的阴谋活动,给国家和人民造成了严重危害。3月9日,《人民日报》发表文章《坚决把中国科学院整顿好,尽快把科学研究搞上去》及《发生在科技界的一场触目惊心的斗争》;《红旗》杂志社大批判组也发表了《捣乱、失败、灭亡的纪录》一文,揭批姚文元利用《红旗》杂志制造反革命舆论的罪行;《人民日报》还发表了新华社记者述评《"四人帮"上演反"经验主义"丑剧的前前后后》一文,对"四人帮"的反党阴谋做进一步的揭露与批判。

9月23日,中共中央下发《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反党集团罪证(材料之三)》。主要揭露"四人帮"推行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的本质及其罪恶活动。这个材料共分两部分:第一部分,集中揭露"四人帮"炮制"老干部是‘民主派’,‘民主派’就是‘走资派’"的反革命政治纲领,蓄意颠倒敌我关系,篡改毛主席制定的党在社会主义历史阶段的基本路线;第二部分,选择了党的十大前后若干重要政治事件,揭露"四人帮"疯狂反对毛主席的革命路线,造谣攻击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等罪行。中共中央还随之发出通知,提出要结合中共十一大文件,从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等方面从理论上批判"四人帮",揭露其实质。以材料之三为标志的揭批"四人帮"的第三战役,是着重在思想理论领域内,对"四人帮"造成的混乱进行拨乱反正。

与此同时,中共中央还在组织上采取果断措施,对与"四人帮"篡党夺权阴谋活动有牵连的人和事进行了清查。10月29日,《人民日报》发表评论员文章《清查工作要搞到底》一文,文章‘指出,清查同"四人帮"篡权阴谋活动有牵连的人和事,是揭批"四人帮"的重要组成部分,一定要充分发动群众查清楚。《解放军报》也发表了题为《从"假"字开刀整顿文风》的编者述评,清除"四人帮"在新闻战线上的流毒。11月14日,《人民日报》转载了《解放军报》的评论员文章《禁绝一切空话》;11月27日,《人民日报》发表评论员文章《毛主席的干部政策必须认真落实》,纠正被"四人帮"颠倒了的干部路线是非;11月21日,《人民日报》编辑部邀请文艺界人士举行座谈会,坚决推倒、彻底批判了"四人帮"的"文艺黑线专政"论,贯彻"双百"方针。

由于揭批"四人帮",肃清其余毒符合广大人民的愿望与要求,所以这一运动从一开始就得到人民群众的积极响应。他们以极大的革命热情和实际行动,深入揭批江青反革命集团的反动理论、反革命路线及其严重罪行,清查他们的反革命帮派体系,并把这一群众运动同进一步揭批林彪反革命集团的罪行联系起来,同机关、厂矿、企业、社队、商店、学校的整顿工作联系起来,从而在很大程度上贯彻了中共中央的指示,保证了社会政治局面的安定团结。

随着揭批江青反革命集团斗争的逐步深入,我国各条战线的工作都开始发生改变,逐步走上了正轨。

在政治路线和组织问题上,开始恢复"文化大革命"中受迫害的老干部的工作,平反冤假错案,纠正历史上的"左"的错误。1977年10月7日,《人民日报>发表《把"四人帮"颠倒了的干部路线是非纠正过来》的文章,强调要敢于冲破阻力,推翻"四人帮"在干部审查中所作的不实之词和错误结论,为平反冤假错案作了舆论准备。从12月份起,一批被迫害的干部即陆续落实了政策、安排了工作。至1978年11月,全国10余万尚未摘掉帽子的右派分子也全部摘掉了帽子。

科学教育方面。邓小平自1977年7月恢复工作后,分管教育和科学工作,他一再指出国家发展教育、科学的重要性,并对建国以来知识分子的工作和成绩作了正确的评价。1977年9月,高考制度被恢复,全国高等学校于当年底及1978年初招收了第一批经考试录取的新生。1978年3月、4月,在北京召开了全国科学大会与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中共中央对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平反冤假错案,做到人尽其才、才尽其用等方面都做了实事求是的分析与安排,全国教育、科研工作迅速走上正轨。

文化艺术方面。随着对林彪、江青强加的"文艺黑线专政论"的否定,一大批长期遭到禁锢的优秀电影、戏剧和其他中外文艺作品得到了解放,各种文艺创作也逐步活跃起来,出现了一批群众欢迎的好作品。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撤销的文联、作协、音协、剧协、影协、舞协等也相继得到恢复。在其他方面如外交、公安、政法、军事、统一战线等工作上,也都有新的进展。

由于对江青反革命集团的揭批工作已取得重要成果,"四人帮"的帮派组织及其思想影响已基本肃清,1978年12月,中共中央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上决定,基本结束全国范围的揭批"四人帮"运动。但由于"左"倾思想依然存在,党在思想领域内的拨乱反正工作尚需进一步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