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生命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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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戈尔韦平原

格雷戈里夫人最近送我她精美的著作——《诗人与梦想家》。这本书让我想起两三年前的一天,我站在埃契格山上,俯瞰戈尔韦平原。巴伦山就在我的左边,尽管我忘了我是否看见了芬尼社的博德·柯南那边的石堆纪念碑,但我肯定看见了许多诗歌和传说中出现的地方。在我面前,戈尔韦平原绵延数英里,我看见一座低低的蓝色小山,被晚霞笼罩着。我问和我一起的一位当地人,那座山是什么山。他告诉我那是“精灵之家”。我常常听说精灵之家,甚至远到斯莱格以北地区。当地人告诉我许多关于住在那里的精灵的传说,他们那里仍有战争,也举行狂欢节。

我详细询问了这位老农,他告诉我有一位陌生女子来自那里,她变成农妇的样子进入一个家庭,知道那个家里所发生的一切。他们如何不断回报,尽管不是靠自己的双手,无论他们得到什么,都会加倍回报。他也听说有人被带去山里,男人如何去山里寻找他的妻子,挖掘那座山,想从山里把妻子找回来,就在她要从山里出来之时,他挖掘用的锄头挖到了她的头,她就死了。我问他,他自己是否目睹过这情况。他说:“有时,我看着那座山,我看见薄雾笼罩在山顶,一会儿就消失了。 ”

格雷戈里夫人著作中的大多数诗歌和传说都来自巴伦山和精灵之家。就是在这里,九十年前的乡村吟游诗人拉夫特里,赞美并批评了吟诵好诗以及拙劣的弦乐器表演。正是在这里,有关离合的民谣被人们传唱,还有些对失败的悲叹的民谣仍记忆犹新,或许它们已从奥格里姆的战场传来,传遍了戈尔韦平原。

“我将独自登山,我会再次回到这里。正是在那里,我看到了盖尔人的营地,少得可怜的军队,参差不齐。唉! ”就是在这里,如果人们相信许多虔诚之人,他们的故事传说就在这本书中。耶稣走在路上,将需要帮助之人带到温暖的壁炉旁,派遣其中一位天使为死亡之人涂上圣油。

我认为,这些乡村幻想数个世纪以来并没有改变多少,因为它们仍忙于古爱尔兰诗人的两个主题,即战争的残酷和生离死别的悲伤。在其他国家创造了许多爱之歌的情感也在这里出现,坚定不移地追求危险,即幽灵般的新娘。在战争之后所歌唱的悲叹,现在为那些死在绞刑架上的人们而唱,这些事物的本质没有什么不同。

这种情感因为改变而变得更加高尚,因为带着这种思想走向死亡的人——

我是同人们在一起,

我不是同秩序在一起……

在他背后隐藏着数代人的诗歌和诗歌生活。

当今的诗人借助不为人知的牧师的声音来讲话,这些不为人知的牧师在两百年前创作了《为爱尔兰默哀》,格雷戈里夫人把它创作成有激情、有节奏的散文——

我不知道天底下的事情

对盖尔人而言有利的事情,

只有我们的需要带我们前往的大海,

或是吹向港口的海风

带我们离开爱尔兰的船只;

这些事物与我们和谐的原因,

我们用眼泪灌注大海

用叹息灌注迷失之风。

事实上,在这些伟大的平原上,仍有人,仍有某些群体借助一些事物被联系起来,例如富有想象力的附身,源自自身生活的传说和诗歌,仍能唤醒心灵进行富有想象力行动的激情。如果人们有天赋,那仍然可以生为爱尔兰人,为这些人写诗和戏剧,就像希腊的诗和戏剧一样。难道伟大的诗歌不需要人们来读吗?英国或是其他国家,从大城市获得乐谱,从学校而不是从古老的传统获得口味;它们或许有暴民,但不会有人民。在英国,无论是烹饪的品位还是书籍的品位,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群体有好品位,其余大多数都是复制他们的品位,或称为他们的复制者。诗人总是喜欢完美心灵表达人的群体,而不是徒劳地复制完美心灵的群体。要完全掌握能够被评判的思想,能够从书本获得的知识,能够从学校学到的精确,能让它们属于贵族阶层,这就像是一个小池塘,这个小池塘很快就会干涸。而人民就像是一条大河。这就是我为何要相信,人民死亡的地方,就是一个民族灭亡的地方。

1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