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是所有老师都这样。我这样大年纪的人仍然记得库兹博士令人遗憾的事儿。没有哪所大学敢夸耀拥有比库兹博士更敬业和更忠诚的老师了,他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他的学生。他几乎给所有的学生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他是理所应当地被当作英雄来崇拜的对象。学业指导关系结束后,他们一如既往地,自然地,欣然造访——整晚地在他的家中,进行有名的大讨论。但是,奇怪的是,这却没有持续下去。终于——也许是几个月,甚至是几个星期——致命的夜晚来临了。那晚,他们敲开了他的门,却被告知博士很忙。此后,他可能一直都是忙。他们永远地被拒之门外了。这是因为,在他们上一次见面时,他们已经开始反叛了。他们已经宣称了自己的独立——他们与导师的观点全然不同,并且还证明了自己的观点,也许,不无成功。这种独立,曾是库兹博士辛苦努力去创造的,这是他的职责,如果他能够的话,但是真正面对着这非同寻常的独立时,库兹博士却无法承受。为了培养出自由的齐格弗里德,沃顿曾不辞辛苦;当自由的齐格弗里德展现在他面前时,他却暴跳如雷。库兹博士也是一个不幸之人。
这种可怕的需要被需求的心理,常常通过对动物的溺爱找到宣泄的途径。获悉某人“喜爱动物”,并不能说明什么,除非我们了解他以何种方式喜欢动物。因为有两种方式存在。一方面,较高雅的家庭驯养的动物,可以说是我们和自然界其他生物的一座“桥梁”。
有时候,我们都会为我们人类世界与非人类世界的孤独隔绝而感到几分痛楚——我们的智慧导致的本能的萎缩退化,我们过强的自我意识,我们境况的无限复杂,我们活在当下的无能为力。要是我们能摆脱这一切该多好啊!我们绝不可以——顺便说一句,我们也不能——成为动物。但是我们可以与动物共处。动物极通人性,从而赋予“共处”一词以真实的含义。但是,它仍然很大程度上不过是一小股无意识的生物的冲动。它三条腿在自然世界中,一条腿在我们中。
它是一条纽带,一名大使。正如博赞克特所说的,谁不希望“在潘神的宫廷里有个代表呢?”人类与狗的关系,缩短了人类与自然世界的距离。但是动物无疑经常以一种更为糟糕的形式被滥用。如果你需要被需要,并且你的家人非常恰当地拒绝你,那么,宠物显然会成为替代品。你可以拥有它,使它终生都需要你。你可以使它永远如婴儿般的幼稚,永远如病人般的虚弱,剥夺它一切真正属于动物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