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许炎麟想起昨晚,决定去看看苏清雨,敲了门没人理会,担心出事,就自顾开门进去。苏清雨还保持着那个姿势,靠在床里侧,被子半挂在身上,许炎麟昨日披在她身上的外衣被随便扔在了地上。
看她那个姿势也真够难受的,许炎麟将她扶正好好躺下,重新帮她把被子盖好。
墨书逸正好进来看到这一幕,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许炎麟也看到了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怎么是你这么早来,清雪呢。”许炎麟边走边带上房门。
“清雪她这两天太累了,这会应该还没醒。炎麟你今日怎会这么早来看淼淼。”墨书逸与许炎麟并排走着,上挑着眉眼带着笑问许炎麟。
“早起无事,看她好些没。叶然这几天如何?”许炎麟面无表情,一副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身体无恙,就是晕船晕的厉害,大部分时间都在睡着。”
“吩咐人,好好照顾。”
“那时自然,这些琐事炎麟无需担心,现在还有正事要你清楚,有关海域,清雪也在,可以的话,我们三个需要找时间细谈。”说到海域这两个字的时候,墨书逸特别加重的语气,表示事情的重要性。
“好,我随时可以,你和清雪安排即可。”许炎麟明白正事来临,习惯性的环顾四周,目光也变得深邃犀利。
“那就待清雪醒来,我会与她同去你那。”
“嗯,那清雪有劳你请来。”
“我会吩咐丫头待清雪醒来后通知,炎麟可先回屋品茶。”
约一个时辰后,许炎麟的房间内,以许炎麟为中,墨书逸与苏清雪左右而坐。
苏清雪的眼圈边上略范青紫,纵使喝了安神茶,夜晚也是睡的不安稳,不过依旧保持精神,礼节和仪态也未因此而有任何懈怠。
墨书逸从怀中取出一份信件交给许炎麟,此信是由许炎麟父亲亲笔书写而成,最后落款却带有许大帅的家主印章,这代表信中所指之事为许家上下所定,非常重要,务必履行。
信件乃是昨日船靠岸补给时,许家之人送来到墨书逸手中保管。
至于信的内容,许炎麟再三阅读,眉头越发紧皱,眼神也是不悦,确认不是自己看错,用力一把将信纸拍在了身前的桌面上,震得整个桌子剧烈晃动。
墨书逸看着他的模样,淡淡一笑,“炎麟可是有何不满?”
“你觉得呢?”许炎麟不答反问,将信纸拿起放到墨书逸面前,“许家与苏家已然已经互惠合作,何以还要联姻多此一举。”
“正因为两家合作,才需要联姻巩固加强彼此的关系,缔结姻亲就是一家人,行事方便,而且彼此也有了掣肘。”墨书逸直言不讳,目的如何,三人心知肚明,无需遮掩。
许炎麟身后的许家,居住于都城京州,祖上是开国大将之一。如今,许炎麟伯父为朝中大帅,又是家主,手握重兵,许炎麟还有两位姑母,大姑母是大周目前仅有的三位女官之首,也归属武将,伯父与姑母二人深受当朝天子器重。
立国之初,天下刚刚稳定,许家就受命管理和安抚江湖上未因战乱而败落消失的门派中人,招揽有志之士从军建功,久而久之,许家在江湖的地位越发的重要。
到了许炎麟伯父成为家主之时,放眼朝中,开国大将多数都已经被抄家灭族,许家当年若非迎娶了嫡亲公主,大约现在也已经不在了,如今许家依旧身居朝中要职,军权在手,若哪日不慎行差踏错,怕是整个许家也会步上那些所灭家族的后尘。
许大帅经过慎重考虑,决定与自己兄弟,许炎麟的父亲许灼重合力建立了江湖门派临渊,此名是家主对晚辈的告诫,“尔等行事为人,应感如临深渊,谨之慎之“。以此来将家族之人向江湖转移,待自己哪日魂归故里之时,许家再不出高位之官,保全后世平安。
门派成立,许灼重成为了临渊的第一代掌门,许炎麟的小姑母在内做经营,使得许家的部分人脱身于朝中,放置于临渊,在外行动更加平常方便。在许炎麟十八岁那年这掌门的位置就交到了他的手上。
“目前来说,我也不愿在如此情形下将淼淼婚配,可这是整个海域的决定,别说我不得反抗,连父亲都难以违背,我也只能来劝淼淼接受。”苏清雪神情暗淡,想到妹妹受难,家中意见分歧,最终同意来救,也只为将她当做棋子出嫁,去巩固利益桥梁。
苏清雪不愿苏清雨就这样面对家族的安排,那样的冷漠,却也能理其中的无可奈何,尤其想到父母,平日虽对他们兄妹三人严厉,但该有的亲情之爱从不缺少,对小妹更是加倍疼惜,此次妹妹出事,父母几日都无法入睡,海域事多,若非顾全大局,以父母当时的担心,怕是要出乱事。
“清雪既然这样想,是否要问下淼淼的想法,她也未必愿意与我共结连理。”许炎麟陪着苏清雨经历花月蓉的死亡,也知道她与祁洛珹的爱恋,这种时候强迫苏清雨接受一段强加的婚姻,过于残忍。
况且苏清雨才刚到可以婚嫁的年纪,在许炎麟心里,苏清雨还是个未长成的小丫头,印象中依旧幼小,婚配给自己感觉甚是奇怪。
“我知你不情愿,不过炎麟,我得把一些话明说,这种家族式的婚姻里面掺杂的关系你应比我明确,只要你父母和苏家点头同意,你和淼淼没无反对的可能,不要一开始就来抗拒此事,与你与淼淼都不好。”墨书逸语气缓慢,字字严肃。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墨书逸也不想在情感上要求许炎麟,可事关许家和苏家,他也不得不按照许家的吩咐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