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不可忘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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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48.赌博

自从let's go事件发生以后,英国人的管理越发暴力,动辄就对华工皮鞭相向。有的营地里,英国军官因为别的事情不开心,就虐待华工发泄,华工们进行反抗,警卫就开枪射击,四名华工中弹身亡。

一时间,各华工营的华工们人心惶惶,生怕自己成为英国人的下一个发泄目标。

华工营的氛围异常沉闷,经常有华工受不了虐待而自杀。

有一个营地的华工为了表示自己的抗议,在营地入口处上吊自杀。结果英国人看到后没有任何反应,不仅用鞭子抽打华工的尸身,还大声对围观的华工叫嚣:要死就死到自己的宿舍门口,或者没人的地方,别碍了他们的眼。

还有华工受不了逃跑的,几个人逃出营地躲到农村的荒野里,本以为逃过了一劫。可英国人组织纠察队到处搜寻,找到华工躲藏的荒野后直接机枪围捕,逃出去的华工几乎全部遇难。

经过这些事件后,华工们不敢轻举妄动,可生活又着实苦闷,无处发泄。渐渐地,各营地里兴起了一股歪风邪气,正直的华工们开始酗酒、打架、赌博,还有的会抓住外出机会去城镇里嫖娼。

不久,华工营里的氛围越来越差,越来越多的华工开始加入酗酒和赌博的行列,其中,赌博成为华工营里的最大毒瘤。

在长生他们营地,冯七是组织华工赌博的幕后黑手。因为当华工前他就是街上的混混,吃喝嫖赌什么都干,是赌场里的常客,他手下的一个叫麻杆的狗腿更是在赌场里当了不短时间的跑堂,因此对于各种赌博都非常熟悉。他组织起一些人手,开了一个简易的赌场,拉拢华工们过去赌博。

一开始,去的人并不多,大多是在国内就经常赌博的人,后来,越来越多的华工开始加入进去。

以前有赌博经验的大多玩麻将、骨牌,没什么经验的则玩骰子、赌大小,当然,玩骰子的是大多数,毕竟简单,需要的工具也少,几个人凑到一起就能玩起来。一时间,无论走到哪个华工营地,都能找到聚集在一起赌博的华工。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在意,没事的时候玩两把,既打发了时间又排解了心中的郁闷。可后来,随着赌博金额越来越高,事情的发展就渐渐脱离了人们的控制。

赢了的人欢天喜地,输了的人唉声叹气。赢钱的想着赢更多的钱,输钱的则想方设法捞回本钱,结果都是越陷越深。

到后来,有的华工甚至输光了自己到达欧洲后的所有积蓄,之后便开始后悔,可第二天又到处借钱去翻本。还有的华工,输了钱觉得心疼,便想把钱抢回来,被抢的人当然不干,于是就打了起来。甚至还有的华工为了筹到钱去赌博,开始偷盗甚至抢劫。

一时间,因为赌博,华工营内流血事件时常发生。

长生等人看到这种场面觉得很痛心,他们组织了华工自治会,呼吁工友们抵制赌博、打架等不良行为。

每到下班的时候,长生几人就分别到其他华工的宿舍区,看到有人赌博就耐心劝阻,给他们讲解赌博的危害,慢慢地,竟真的产生了一些效果,那些陷得比较浅的华工醒悟过来,加入长生他们的自治会,呼吁更多的工友远离赌博。

长生等人的行为虽然是为了华工好,可也有陷得深的华工不领情,觉得他们多管闲事。有时也会有小的冲突,朱永福在劝说的时候被别人嘲笑甚至推倒在地,之后便不大乐意参与自治会的活动,长生他们知道朱永福的性格,只是安慰他别想太多,之后便不再强制他一起去劝服其他华工。

很明显,长生等人的行为不仅惹得深陷赌博的华工的不满,更是触动了冯七等组织赌博的人的利益,招来他们的报复。

这天,冯七带着几个人闯入长生他们的宿舍,见长生等人不在,二话不说就把朱永福打了一顿,边打边说让他们再多管闲事。等长生他们得到消息回了宿舍,冯七等人已经走了,只剩下同宿舍的工友在给朱永福处理伤口。

因为不敢把事情闹大,冯七几个没往朱永福脸上动手,下手的地方主要是肚子和后背。王鸿林接过工友手里的热毛巾,小心地敷在朱永福背后的淤青上。朱永福本来就比较瘦弱,现在整个背上和肚子上都是淤青,看起来很是严重。

“二哥,冯七为什么打人?”长生气愤地问。

“为什么?还不是你们非要多管闲事坏了人家的财路!”朱永福疼得直咧嘴,听到长生的话忍不住爆发。

“因为自治会的事?”山子虽然是问朱永福,可他心里已经确认了答案。

“可不是!自治会挡了多少去赌博的华工,冯七他们能乐意?我早就说咱不管这闲事了,自己不去赌博就行了。现在不仅遭其他华工埋怨,我还因为这事挨了打,我冤不冤呐?”朱永福开始怒吼。

“可是——”长生还想说话,却见王鸿林冲他摇头,只好停下了话头。

朱永福现在正在气头上,谁的话都不会听的。

第二天,王鸿林带着朱永福几人去找冯七理论,正好遇到新来的英国小队长。

小队长兴致勃勃地要给双方评判,结果却找来一堆砖块,让冯七和朱永福用手砍,砍开的人说的就是实话,没砍开的就是撒谎了。

可怜朱永福刚刚挨了打,胳膊抬高了都疼,哪里能砍开砖块呢?所以,小队长最后判朱永福诬告,罚了朱永福三法郎罚款。

长生几人对此表示抗议,却没有任何效果。

之后,朱永福就越来越沉默,慢慢地,和长生几人也有些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