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大殿的清晨,萧音亲手为察哥更装朝服,察哥附在萧音耳边轻声昵喃,
在全府上下眼中,他们是恩爱夫妻。
“在外征战,同爱妃离多聚少。”察哥歉疚着抱怨说:“好不容易回到了都城自已的家,宫里又繁事缠身不得安逸,你说当这个亲王有什么好。”萧音浅笑着宽慰:“殿下是大白高国栋梁之巨,任重道远,切莫因妾身牵挂。若不然妾身就是大白高国的罪人了。”
察哥轻拥萧音很深情:“爱妃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本王很是欣慰。”遂朝殿外传唤陆谦:“备好本王坐骑。”
陆谦趋身而去。
宝丫端着鲜果沿着甬道走得匆匆,斜刺里闪出陆谦撞在宝丫身上,宝丫又惊又怒张口便骂:“瞎眼的奴才!”
陆谦却一反往日卑躬,陡露凶相警告道:“小蹄子!你仗着你主子也神气不了几天了。说不定今日,也说不定明天,我们义合寨的赛儿姑娘就会是亲王的新宠了。”
陆谦的话说得匪夷,宝丫怔了怔哂笑着骂:“你这奴才眼瞎了,脑袋是不是也疯了?”陆谦却说得刻意:“老子没瞎也没疯!要不信,你可以去西苑问一问赛儿姑娘便知;她为了救林冲的命,又能得到王妃的荣华何乐不为?”
陆谦解气般扬长而去。宝丫恍然话不对味,又惊又懵急慌慌往回跑。
察哥出府萧音送行,察哥踏着陆谦的脊背跃上骏马王驾启动。陡然间,萧音的目光同伏身马前的陆谦相碰,陆谦的谄媚令萧音厌恶;陆谦爬起身一溜小跑随上了察哥坐骑,竟又回过头看了萧音一眼,更是大有意味。
锦屏站在王妃寝殿中央跳脚大骂:“一个汉奸如此嚣张!”宝丫满腹委曲继续道:“他就是这样说的,他还让去西苑问那个林赛儿呢!”
萧音进殿,已经听见了侍女们的话。锦屏、宝丫全都冲着萧音异口同声:“王妃,你听见没有,陆谦这奸人说的林赛儿还会是谁?”
萧音倚在软榻上静静看着俩个激愤的侍女,若有所思;刚才陆谦在府门外瞅她的眼神有种意味!
锦屏打断萧音回味:“王妃,那个林赛儿一定是早就藏进了王府西苑,竟瞒得王妃严严实实。”宝丫也说得尖刻:“王公将相没有一个不花心的,王妃嫁入大白高国本就孤苦委曲,再不能容一个贱人夺了宠爱!”
“去西苑!”萧音站起身。
锦屏在西苑门外迎住萧音;她已经先进入西苑打探过。锦屏朝着寝殿神密示意,表示人在里面。萧音遂吩咐宝丫守在外面,带着锦屏闯入殿内。林赛儿乍见萧音惊喜激动,萧音却冷漠着审视林赛儿。
“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音咄咄逼人,林赛儿为萧音的冷漠感到陌生、胆怯,感到不妙;萧音扫一眼锦绣奢糜的房间,继续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林赛儿嗫嚅着:“是王府。”她情知更大的暴风雨在后面。
萧音果然爆发:“你委身了察哥?”
“王妃姐姐,我只是想救冲哥哥的命……”林赛儿被锦屏尖刻打断:“嚯!连姐姐都叫上了,你以为你真的能和我们王妃平起平坐?”
林赛儿被噎得羞愧交加,连连摇头流出了泪水。萧音见状便冷静了下来;她太了解察哥是什么样人,她也不相信林赛儿背叛林冲主动委身了察哥。
萧音伤感且失望地说:“林赛儿,我为你被欺骗感到可怜,但更为你背叛了林冲感到寒心。”
林赛儿哀伤着:“王妃,我知道你已经不耻林赛儿,但林赛儿必须要救冲哥哥,赛儿没有别的办法。”遂在叹息中变得坚决:“只要冲哥哥能活着,赛儿无论落到什么样的地步也无怨无悔。”
“够了!林赛儿。”萧音厉声再次愤怒:“你以为你委身察哥救得了林冲?也许会让他死得更快!”
萧音在林赛儿惊愕、懵懂中一连迭说出真像:“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林冲岂能不报?察哥又怎会放得过林冲?林赛儿你知道吗?察哥逼迫战俘们角斗没能杀死林冲,可就在你委身他后的不几日,他又以另一场角斗险些要了林冲的命!”
“他!他怎么这样狠毒……”林赛儿惊愕得险些昏厥。萧音不容置琢:“林赛儿,你必须逃出王府。”
林赛儿大泪滂沱,痛苦地摇头说不出话。萧音以为林赛儿害怕逃不出王府,给予勇气道:“有我的帮助,你一定能安全地逃出去。”锦屏却连忙提醒:“王妃,这个时候你要冷静,殿下要是知道你放走了她……”
锦屏的提醒萧音并非没有想过;林冲救过她的命,察哥反倒霸占了林冲的恋人,此时萧音豁出去的心情已经让她无所畏惧,一心想救林赛儿还察哥颜色!
萧音未理会锦屏提醒,继续叮嘱林赛儿:“逃出王府后不能马上去找林冲,察哥正想法子要他的命,他的处境很危险;察哥知道你们在一起了会更加恼怒,你们会死在一起。”
“我没脸见他,不敢见冲哥哥啊!”林赛儿在萧音叮嘱中终于失声痛哭道。萧音气急交加怒斥:“我看你是贪恋了王府生活,失去了同林冲共担生死的勇气,你真是个无耻的人!”
宝丫从殿外探进头神色慌慌喊:“王妃,殿下回府了。”锦屏紧张催促:“王妃,快离开。”萧音又愤怒又无奈出了殿门。
孓孓中的林赛儿放声痛哭着,无尽地倾泄……
林冲没死,对察哥应该是块心病,但视杀伐为挑战、为乐取的察哥并不以为然,反倒因变态心理对仇人的女人产生出更加强烈的占有欲!天刚擦黑,察哥便催促贴身老仆侍候更衣。
“殿下今夜是宿月华宫还是西苑?”老仆问。察哥心情愉悦地戏谑道:“你说呢?”
察哥自幼便由这位忠厚的老仆人侍奉着,有如使唤宫中太监,一切生活上的私密均无避讳。娶了萧妃后察哥立下规矩,凡他的更衣事项均需萧妃亲手操持,以示恩爱。可近日密添新宠,老仆人心兆不宣地又将更衣的事接手了过来。
“殿下可是有日子没宿月华宫了。”老仆小心翼翼提醒。
“往后她会习惯的。”察哥敷衍一句跨出殿门。陆谦早已候在门外,仍然一付猥猥顼顼的样子,察哥视而不见般兴冲冲自去。
陆谦跟上察哥,阴鸷着前面背影,算计着今夜会发生些什么。
月华宫,萧音驻足殿外已经良久,锦屏、宝丫侍在一侧。她们虽知王妃心灵上遭受了莫大打击,但还是关心地婉劝。
“王妃,外面凉,回屋吧!殿下今夜不会来了。”锦屏劝着,便示意宝丫接话。宝丫小心翼翼道:“再说林赛儿的事,王妃如何对殿下开得了口?”
萧音眼中瞬时噙满了酸楚的泪水,无奈望着夜空;一轮皎月被乌云笼罩,象似萧音凄凉的心境。
察哥兴冲冲走进西苑小院,寝殿窗上温馨的灯光令他心神摇曳。察哥急不可耐跨进殿内,猛地一条人影朝他扑来、伴随凄厉尖叫。
“魔鬼,我和你拚了!”
察哥猝不及防,头上已着重击,定神一看,林赛儿举着大瓷瓶再次朝他砸了下来。察哥身手敏捷,伸手格飞瓷瓶,反手一掌将林赛儿打倒在床上。察哥抹着额角上浸出的血水咬牙切齿:“贱人!何要暗算本王?”
“你这个魔鬼,骗子,你霸占了我竟还要杀林冲啊!”林赛儿悲愤哭喊。察哥稍一怔神,判断道:“你倒是都知道了。”
“你是个杀人魔王,杀死了老寨主,杀死了那么多义合寨的乡亲,没人会相信你的话。”林赛儿悔恨成泣控诉着:“就是我蠢啊!让你捉弄。”
察哥恼怒让林赛儿知道了真像的人,思量着问:“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不逃?”林赛儿瞪着血红的眼睛仇恨道:“等着杀你!杀了你为林冲洗尽耻辱!”
林赛儿奋起身再次扑向察哥,闻声冲入的侍卫制住了林赛儿。林赛儿挣扎嘶叫:“魔鬼!我杀不了你,你一定要遭天遣,不得好死!”
“本王错看你了,对林冲竟是如此痴情。”察哥惋惜手中猎物,更为醋意横生:“好啊!休怪本王无情,岂能容林冲活在世上,连同你这小贱人新账老账一起算!”
寝殿外阴暗处,陆谦听着林赛儿的控诉,听着察哥无情的威胁,莫可言状的悲哀……(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