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悲情英雄之血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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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悲情英雄之 血与沙 19

角斗士训练中。一隅,朵理的女仆春花对尼寇斯低语,尼寇斯看着远处训练中的林冲,吩咐守卫:“铐上他。”

守卫们涌向林冲,角斗士们诧异。

守卫们押着林冲进入赫连庄园后庭院,林冲的双手戴着镣铐。朵理闺房内,春花向小姐禀报:“小姐,他来了。”

“让他进来。”朵理吩咐,她显然是在等待林冲。春花迟疑着:“小姐,让一个角斗士进入您的闺帷,老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现在你已经让我不高兴了。”朵理的小姐脾性令春花紧张,连忙赔着小心退出了房间。

朵理动着脑筋。片刻,春花引着林冲进入闺房,后着跟着守卫。朵理对守卫包括春花说:“你们都出去。”春花大骇:小姐,不安全。”

角斗士是血腥之人,赫连保忠有规定,不允许在没有守卫监视的情形下出现在主人房间。

“滚出去!”朵理厉声喝叱。

春花再不敢劝阻,连同守卫们全都退出了闺房。房中仅剩下朵理、林冲俩人。朵理端详林冲,林冲漠然,视若无人。

“那个王妃警告我保护你。”朵理开口便奚落:“我想,这不应该是她丈夫的意思。”遂又不无醋意道:“你真了不起呀!竟然能够得到大白高国亲王妃的青睐和关照。”

林冲缄默,他不明白跋扈的女主人因何传唤他,也根本不屑搭理。朵理了解林冲这种心态,继续拿话挤兑。

“哼!一个王妃又能怎么样?你是我赫连部族的奴隶,生死、自由都由我说了算。”她摆出主子派头:“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离开角斗营,或许还可以让人送你去边境逃回你的宋国。不过呢,你要是接受了,我会不耻你!”

倏地,林冲郑重说:“我不会辜负你父亲的愿望,成为一个出色的角斗士。”

朵理大感意外:“你决定不走?”

林冲以不容置琢的神态默认。突然,朵理抓起了林冲的右手,手腕上系着小偶人,林冲想要反抗。

“别动!我没有恶意。”

朵理仍旧攥着林冲手腕,仔细端详偶人,眨着聪颖的眼睛解读:“你忽然觉得生命可贵了,不再自暴自弃,竟还毫不留情捏碎想要你命的人的喉骨,甚至不想再逃回大宋。都是因为她,对吗?”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还想杀了察哥!”朵理盯着林冲的眼睛一针见血。

这段日子发生在林冲身上的事,让朵理的探究心越来越强烈;拟或是父亲的欣赏,拟或是林冲骨子里的孤傲反倒剌激了朵理内心的某种欲望?更还有林冲同萧音、同这只小偶人的秘密,总之令朵理在纷杂中欲罢不能。

朵理看着小偶人,换作朋友般的口吻:“告诉我你和她的事,我很感兴趣。”又特别加重语气:“说不定还能帮助你。”

林冲深情地看一眼小偶人,朵理期待着林冲能够说出自已的隐密。孰料林冲

将手腕从朵理手中挣脱道:“对不起小姐,你的要求同角斗士没有关系。”

“来人!”朵理从未被人这般窘过,窘得难受,说恼就恼喊起来。

春花和守卫冲了出来,如临大敌;春花更为紧张,慌乱打量小姐周身上下,深怕出事。朵理指着林冲恨恨地:“带他回去,他只配呆在那种血腥肮脏的地方,象只冷血的野兽!”

林冲淡漠地走了,朵理纠结,莫可言状。

大白高国皇宫,禁军林立。

太监宣诏:“国主有旨,宣大辽特使耶律恒觐见!”辽国使臣耶律恒昂首阔步进入大殿,朝年轻的大白高国国主崇宗致礼。

大殿中,亲王察哥在坐。

“耶律特使从北国到西域,千里迢迢一路辛苦。”崇宗亲切寒喧。待耶律恒道谢过,崇宗遂问:“使臣莅临,一定负有贵国重大使命。”

耶律恒毕恭毕敬作答:“本使秉承我大辽圣主圣喻出使贵国,意在联兵伐宋共图中原。”双手奉上黄帛国书:“本使携有我大辽国书一封,恭奉国主。”

崇宗匆匆流览,吩咐太监:“此军国大事交枢密议处。”遂又对殿中端坐的察哥吩咐:“察哥亲王代为以国宾之礼热情款待远方尊贵的客人。”

察哥陪着耶律恒在大白高国皇宫中流览观赏,熟络交谈。

“观赏角斗?”耶律恒对察哥的安排感到诧异。察哥微笑着激将道:“耶律特使曾为辽军骁将,难道不感兴趣?”

“本使出身军旅崇尚铁血,岂有不感兴趣之理?”耶律恒慨然应允、却又表示出不解:“大白高国废奴已近百年,何来的角斗?”

“国策为国策,利益归利益。”察哥说得意味深长:“豪强氏族的利益同皇权国策的矛盾由来以久,根深蒂固,复辟者大有人在,敝国各部贵族仍有许多蓄奴者。”他不避讳道:“耶律将军,大辽皇权同豪强氏族间不也如此吗?大辽贵族们未必不蓄奴。”

“嗯!亲王一语中的,道出了你我两国共同的现状。”耶律恒感同身受般附应道。察哥却又以赞赏的口气说:“若是说到角斗,奴隶沙场喋血,光大的却是我大白高国族群的尚武遗风,张扬的是国威。”

“受教!”耶律恒完全提起了兴致,跃跃欲试道:“亲王如此推崇,本使悉听尊便,拭目以待。”

赫连保忠在察哥王府外下马,陆谦忙不迭迎出府门圆滑讨好:“哎呀呀!大族长大驾屈尊,殿下已恭候多时了。”

“亲王什么事这么急?”赫连保忠接到察哥急传不知何事,问陆谦道。陆谦吱唔着只将赫连保忠朝府内请。

王府大殿,察哥对赫连保忠侃侃而谈:“这次角斗并非本王一时兴致,而是事关国仪国威。届时,国主将亲自陪同大辽特使莅临观赏。”

赫连保忠恍然,仔细往下听。

察哥继续道:“这次同赫连角斗士角斗的对手是吐谷浑人,一伙子本该处以极刑的战俘。”遂郑重叮嘱:“必死之人必定疯狂,赫连大族长在安排角斗士时需格外精心,只许取胜不许战败,勿要损了国威坏了国主兴致,被辽使取笑。”

“殿下勿须担心。”赫连保忠豪气油生应承。察哥笑着勉励:“果不出本王所料,大族长一定不愿失去赫连角斗营扬名立万的良机和朝廷的高额赏赐。”

“我这就回去安排。”赫连保忠按奈不住,起身一揖便要告辞。察哥做了个稍安勿急的手势:“本王的话还没有说完。”

察哥对复又落座的赫连保忠说:“此次盛事既要弘扬国威,也需让国主贵宾和我大白高国万民从中体味出无限娱乐,压轴戏务必要精彩。”赫连保忠信誓旦旦道:“那还用说吗?若有失期待,老夫甘领处罚。”

“好,那就让精彩出在林冲身上!”察哥说得不容置琢:“让林冲压轴创造精彩,他的对手由本王安排,但现在不会把底牌亮给你大族长。”

赫连保忠心里一沉;这么长时间了察哥仍旧在寻找置林冲死地的机会,而且仍旧利用赫连角斗营。赫连保忠对察哥的阴损心生反感,却不能明着抗拒。

赫连保忠斟酌着说:“殿下,角斗虽然血腥,但却是公平透明的搏奕,隐瞒对手怕是有失公允。”

赫连保忠意在窥明对手再做打算,毕竟他已经对林冲的实力心中有数;况且除了他的赫连角斗营,他还从未见过大白高国境域有更强悍的角斗之人,林冲幸许能从险境中保全自已。

“奴隶角斗不拘一格,难道没有先例吗?”察哥冷哼道,并未如赫连保忠所盘算。赫连保忠惟有拒理争辩:“老夫倒要强调殿下刚才的告诫,不能在国主和大辽贵宾面前有辱国威国仪。殿下如执意不肯说出林冲的对手,我赫连部族担不起丢了国威的责任!”

察哥不容赫连保忠分辩,强势压人道:“那本王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让大族长把责任心放回肚子里。林冲压轴角斗的胜负无关紧要,观赏者期待的是血腥和刺激、是亡命人垂死惨叫的酐畅淋漓!”

赫连保忠在膛目中无奈。一隅,始终垂肃中的陆谦听见察哥的话禁不住哆嗦了起来,察哥瞟入了眼内,纵声大笑道:“陆谦,你真该万幸未与本王结下这般的仇恨!”

陆谦仆伏:“陆谦只会是殿下忠顺的奴才。”

察哥对赫连保忠强压后,便又推心至腹:“老叔,角斗终归是死人的游戏,更是报仇雪耻的好手段。老叔是我等前辈人物,更应该维系我大白高国族群有仇必报、有耻必雪的血性遗传!”

察哥对陆谦做了个送客手势,赫连保忠沉重地迈出了大殿。

“老叔,小侄用心良苦,还需担待呵。”察哥望着赫连保忠沉重的背影呵呵笑道……(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