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悲情英雄之血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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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悲情英雄之 血与沙 56

林冲借助暗夜掩护行至王府后门,机警窥视,琢磨着潜入王府的契机。在他的脑海中,始终交织纠结着萧音、朵理俩个女人——

在演武场,萧音祈求:“我感到后怕,也更加离不开你。林冲,虽说赛儿被察哥残害了,但你也获得了我,这对察哥难道不是最大的报复么?林冲,相信我的直觉,我们终将会被随时的危险葬送掉!”

萧音啜泣:“答应我,带我一起走,让我远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在庄园闺阁,朵理深情地说:“林冲,你还记得吗?那次为角斗士采药我失足从悬崖上掉下来,你就救过我;我也就明白了,其实你对我同对角斗士兄弟们是一样的关爱,就象是我的大哥哥!”

朵理伤心:“林哥哥,察哥一次次的加害你,爹爹和我却一次次地得罪察哥,甚至不屑他是个亲王,是赫连氏的皇亲。林哥哥,你是个讲义气的人,如今爹为难了,他的女儿为难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帮一帮呢……”

林冲今夜至此,是来向萧音解释和话别的;萧音善良宽容,不会为难他帮一把与他有恩的赫连保忠父女;他暂离大白高国,萧音反倒更安全,且不妨碍日后他们的逃亡计划。

一队巡夜的兵丁打断了林冲的思绪。兵丁过后,林冲蹿出黑暗,毫不迟疑地跃上了王府的后墙。

忽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黑夜的宁静;精骑侍卫们簇拥着察哥驰抵王府大门外。察哥飞身下马进入府内,讹庞、陆谦紧随在其后。

林冲从府后潜入刚刚接近月华宫,忽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惊挠。纷沓而至的脚步伴着几个仆役说话:“殿下已经进入府中,召王妃去说话呢!”

林冲闪至暗处,很快见宫灯引路,锦屏、宝丫一群侍女仆人簇拥着萧音急匆匆涌出月华门,朝着远处疾去。林冲怔了神:情况有变!

萧音赶入王府大殿,察哥已经更装;卸去戎装的察哥温文而雅。

“殿下炙夜急归,是出了什么事么?”萧音貌似关切地问,心中则狐疑。察哥哂笑道:“爱妃,西平王府是本王的家,难道非得出事本王才得回么?”

察哥似戏非戏、似真非真的话令萧音一阵难堪。萧音掩饰道:“殿下言重了。妾身这就去安排酒宴为殿下洗尘接风。”

察哥温存地揽住萧音道:“本王正有此意,已经吩咐下去了。今夜只想同爱妃独处,聊表思恋之情。”

林冲潜伏在月华宫外的黑暗中琢磨着;月华宫宫灯幽暗,侍女们雕塑般肃立,十分规矩。

一个侍女匆匆碎步着从林冲眼前划过,进入月门便朝着肃立中的侍女们传递信息:“姐妹们,殿下兴致真好,召咱王妃夜宴,今夜怕是不得回了呢!王妃吩咐下来,让姐妹们早些歇了。”

庭院内的众侍女们欢呼声四起,院外黑暗中的林冲烦躁、失望……

赫连部族商队启程的日子,商行外的长街骡马驼队成行,商队待发,许多路人围观着。赫连噶旺表现得象个主人,前前后后检查着队伍。

林冲、冷娃、石敢一身长途跋涉的劲装,在一隅静候;林冲内心,则在为昨夜未能同萧音话别遗憾着。

徐忠机警地走进藏匿林赛儿的僻静小院,陡见房舍的门洞开着,不禁大惊失色。他冲入门内便喊:“赛儿姑娘?”

房内空无人迹。徐忠咳了声糟了!拔脚便奔出了小院。

徐忠片刻不敢耽搁,紧急地奔回王府月华宫向萧音报告:林赛儿竟然不见了!

萧音闻迅凛烈,掩饰不住责备道:“徐忠,你干练多年,一着失手竟闯出了天大的祸事!快说,她有可能遇到什么情况?”

“我判断有两种可能。”徐忠沮丧地分析:“第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劫持;其二,不听劝告私自外出了。”

萧音想了想紧张吩咐:“赶快核实她是否被劫持的消息,同时在市井内搜寻。她在街上极易被人识破了身份。”锦屏忍不住插嘴:“要是落到了察哥殿下手里,那就什么都完了!”

徐忠和萧音正如锦屏说的那般担心:林赛儿已经不似正常人的状态,他们都已经有所觉察;担心其像个毫无防备意识的疯子被人识破身份,也就是瞬间的事……

林赛儿果然是擅自离开了小院,在熙攘长街中漫无目地的游走。她佼好的面容、但却茫然无知的异态,招来了许多人的目光。

前面的街上商队云集,林赛儿沿街走来,茫然地挤进了围观着的人群;等待着启程的林冲目光倏然,看见了密集的人群中有人朝他招手——

朝着林冲悄然招手示意的人是陆谦。林冲迎着陆谦走了过去,被陆谦无言地朝着僻静处引导;林赛儿挤到了人群前端,恰好就在石敢身后,却在蓦然间同赫连噶旺的目光照了面。

林赛儿吓得一哆嗦,返身挤出了人群疾去。赫连噶旺咦了声,寻着林赛儿的方向往人群外挤;石敢正好回过头,看见了人群中消失的林赛儿,似曾相识:不正是在搏彩的黑角斗中舍身救下他的那位汉人姑娘吗?他便也疑惑着挤出了人群,寻了上去……

陆谦将林冲引到僻静处,低声交谈:“兄弟,此行任重道远,路上务必当心些。”陆谦叮嘱着,林冲习以为常地问:“又是什么样的算计?”

陆谦当然明白林冲所指,便按预先想好的说了出来:“察哥串通了赫连噶旺要害你,具体用什么手段我还不得而知。”

林冲思索着:赫连噶旺突然混入商队有了答案!

陆谦见达到了示警目的,便急着告辞道:“愚兄不敢耽搁,先告辞了。兄弟保重就好!”

林冲喊住陆谦,委托着说:“给萧音带句话。”陆谦并不意外,等待着下文。林冲倍感纠结,却又说得很简单:“请她珍重,后会有期!”

陆谦心知林冲对萧音有许多话,但对他这样身份的人则点到为止,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不再停留地离去了……

石敢在偏街上失去了似曾相识女人的身影,疑惑地找寻着;却在另一条偏僻小巷,林赛儿惶惶疾走,赫连噶旺尾随。

“好哇,得来全不费功夫!”赫连噶旺兴奋地嘟囔,冲着前面影影绰绰的女子身影加快着脚步。

林赛儿听脚步声也知赫连噶旺追得越来越近,头也不敢回禁不住更加惊慌。倏地,角落中一个男人低喝:“往前走,别回头!”

林赛儿匆匆越过男人的低喝处,赫连噶旺便奋步追了上来,却忽然被一条腿绊了个狗吃屎。

“哎哟!瞎了你的狗眼呀?”赫连噶旺打了个滚便骂。角落处闪出的是徐忠,横在了赫连噶旺面前,锦衣贵气,态度蛮横地回骂道:“是你踩了爷爷的脚,反倒张狂咬人吗?”

赫连噶旺并不认识徐忠,眼睛只是盯在快要消失的林赛儿身上,爬起身往前闯,却又被徐忠一把薅了回来训斥道:“想走可以,先把骂爷爷的话收回去。”

徐忠太强势,赫连噶旺已顾不得林赛儿,搓火便骂:“本公子话已出口,骂你便是白骂了!”徐忠却冷笑:“吐沫落在地上还砸个钉呢,你骂爷爷的话就在地上,舔起来!”

“你找公子不自在?”赫连噶旺大骂中挥拳便打,却被徐忠拧住手腕再次甩了个大马趴,一脚踩在赫连噶旺的后脑上,脚下用劲,口中厉喝:“舔那!再不舔,爷爷把你的狗头踩进地狱里。”

赫连噶旺方知对方不是个善碴,痛得嗷嗷叫地告饶:“好汉脚下留情,我舔,我舔那。”伸出舌头舔了个满嘴泥。

徐忠见林赛儿跑得没了影子,飞起一脚踢翻赫连噶旺,循着林赛儿的方向扬长而去。赫连噶旺懵头懵脑爬起身,已感筋酸骨软,再看长长小巷,哪里还有人影呢?

林冲同陆谦分手后便思索着回归了商队,正遇见石敢也返了回来。见石敢神色有异,林冲疑惑地问:“石敢兄弟,出了什么事?”

石敢迟疑着说:“你说巧不巧,我刚才在人群中好象看见了在地下赌场救过我的那个姑娘。”

“人呢?”林冲问;对石敢那次遭遇林冲记得很清楚,总是情不自禁往林赛儿身上联想着。石敢遗憾地摇摇头:“没能跟上她。”

正在此时,赫连噶旺落荒地奔了过来,张开泥嘴冲着商队镖师们大喊:“快!有功夫的人快随本公子来,有人欺负了本公子。”

手持兵刃的护卫和镖师们却全都看着林冲,显然林冲是他们的首领。赫连噶旺便又对着林冲大声喊:“林冲,快让他们行动啊!”

林冲无动于衷,冷娃充满戏谑地代答:“噶旺公子,你是欠人赌资被人教训了吧?这事可不归我们管。”赫连噶旺臊得跳脚道:“你胡说八道!本公子是被人……”

“吵什么吵?”一声厉喝打断了赫连噶旺。朵理从商行大门内走了出来,一身女骑士劲装英姿飒飒,身后跟随着春花。赫连噶旺连忙告状:“小妹,有人欺负兄长,他们却不管。”朵理看着赫连噶旺的狼狈样子哂笑:“我都听到啦!你欠人赌资被人教训,这事是不归他们管。”

朵理不屑理会被众人哄笑中的赫连噶旺,飞身跃上狼驹宝马喊声出发,轰隆隆的赫连商队启程了……

就在赫连商队离开兴西府城垣的当口,徐忠也赶回王府月华宫向萧音禀报了林赛儿的下落。

“好险!”萧音禁不住轻呼:“晚一步赛儿姑娘就落到了赫连噶旺手里,那就坏了大事了。”遂又焦急地问:“现在她人呢?”

徐忠安慰萧音:“已经妥善安置了。”遂也愧疚地说:“我今后一定谨慎小心,保护好她的安全。”

徐忠言罢,忽又想起来道:“王妃,我还探听到一件事。赫连商队西去波斯行商,护商武装的首领是林冲。”

这个消息令萧音震惊得变了色,万没想到林冲如此变故!紧张中的侍女锦屏脱口喊出了萧音想要说的话:“林冲怎么能这样?连个招呼也不打,这不是害了王妃吗?”

萧音恍惚着,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忽然间,侍女宝丫来报:陆谦在月华宫外求见王妃呢……

陆谦和林冲分手后,并没有马上返回王府,他有心计:一是已成功向林冲示警,如释重负;二是找了家可心的酒肆美美喝了一顿,以为后图。

陆谦酒足饭饱后,故意沓着醉意朦胧的步子走近王府大门,招引得把门的侍卫们同他打招呼:“陆先生,何处逍遥啊?”

“寻摸着一家酒肆的酒香,日后好请兄弟们喝酒呵!”陆谦答得笑眯眯的。众侍卫七嘴八舌:“陆先生够义气!”寒喧中显见融洽和亲热。

陆谦张扬着迈进大门,他的心计则是:若是此前察哥传唤过他,几个侍卫足可证明他去喝酒了!他安了心,方才不慌不忙去向萧音转达林冲的话……

陆谦进入月华宫,正是萧音、徐忠等人凝重着,遂表现出很谨慎。

萧音读出了陆谦心中有事,并不避讳徐忠便问道:“先生有话尽可讲。”萧音唤他先生,又不避讳在场人,陆谦放心道:“有人托属下带话给王妃。”

萧音为之一振,连忙问:“什么话?”

“请王妃珍重,后会有期!”陆谦复述了林冲的话,却省略了林冲的名字。

萧音立刻清楚了托话人,细细品味着。宝丫见陆谦没了下文,却不知深浅地问:“就这句?就没啦?”

陆谦微笑着点点头,说了句属下告退!临走到殿门口忽又回头道:“王妃,林冲不在大白高国,王妃也就安全了。”

这话直白了全部含义!陆谦意味深长地走了,徐忠、锦屏和宝丫全都看着沉思中的萧音。

“他一定是来过。”萧音喃喃自语:“一定的,就在昨夜!可惜啊……”萧音说得很肯定,但更惆怅……(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