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的生日在九月,在农村贫穷人家是不过生日的,妈妈意思的煮两颗鸡蛋,便算是过生日了。宁宁对过生日没有太大的感觉,家里人都不过生日,宁宁到初二之前都不太记得自己生日是哪一天。更别说是家人的了。
初二那年,班主任让同学们围到他房间的电脑前,看了一篇演讲,很是生动,催人泪下。宁宁看的热泪盈眶,其中有个情节,是演讲者要求台下的父母,子女相互拥抱,孩子大声喊出“爸爸,妈妈,我爱你”。并要求说出父母的生日,那时宁宁面红耳赤,并不是不记得,是根本就不知道。
因为从未关心过,更别说是拥抱爸爸妈妈,说出我爱你这种羞于出口的话。这种现象在农村是普遍的,爸爸妈妈对孩子的爱全体现在行动中,这是那一带人的表达方式。
打骂是他们更为擅长的语言,那些肉麻兮兮的话从未说出口,因受文化教育较少,似乎道理懂得格外少,只是自身经验的累积,或是言传身教。
教育出来的小孩自不尽相同,却在感情表达上同样缺乏。
宁宁四年级时,家里管的松,星期天常常相约小伙伴在村子里乱窜。去地里偷摘些玉米,挖些红薯,运气好时,还会找到挂在藤上水灵灵的葡萄。种葡萄的地里一般是有人住在地里,一不小心就会被撞见,小伙伴们撒野就跑,老人家是追不上的,只能在身后大喊的骂几声,却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屁孩,无法告状。
宁宁与小伙伴的旅程继续,再在路边摘些翠绿的枣子,这时的枣子大多还没见红,见红的也就枣子上一小块地方。红透的枣子一般都已经让虫给拱了,稍有不慎一嘴下去就可以看见小白虫蠕动的身体。
初步的食材便算准备齐全了,小伙伴们浩浩荡荡到达目的地。这地方算是其中之一的小伙伴蕾蕾的家,蕾蕾家掌握着一村的水源,那时家家都有一口井,这井是死井,没有活水源。
村里人都是用车拉着水桶去蕾蕾家接水,水桶是那种特别大的,上面有个口,接水时将水带放入桶口,对着蕾蕾家的方向说声“放”。
蕾蕾家大人听到车声便在窗口望望,观察是否有人来接水。看到有人,听到这声喊,便将放水的闸拉下,水流便顺着水带哗啦啦的流入桶中。
待水桶快满时,接水人大喊一声“好啦!”蕾蕾父母关掉水闸,根据谁家的记下接了多少水,待井满之后一起结算。
桶子的尾巴处也有一节软皮带,不用时用绳子绑在车沿上,防止漏水。用时便将软皮带放下,让水流入井中。
井是自己打的,四周底部用水泥抹的,井口盖上盖子,或用大盆罩住。一年清理一次,用一根粗绳拴着桶,将人放下去,清理底部的污泥,幸运是还会抓到小青蛙。
蕾蕾家接水的旁边有一个大大的类似圆井的地方。圆形墙面砌的有两个成年人的身高。里面啥都没有,靠东的方向有下去的台阶,靠南的方向有组更惊险的台阶,这种台阶似乎是组成墙面的巨石延伸出来的,上下两块跨度很大,以当时宁宁的身高,在这块石头上迈开腿,刚好可以触到下一块石头的边沿。甚是恐怖,宁宁第一攀时双脚是打颤的。
宁宁曾看到过放羊人将羊赶到圆环里吃草,圆底长了密密的青草,也曾看到小孩在圆壁上放风筝。
宁宁与小伙伴抵达圆环底下,一波人找砖块,另一波找些树枝,塑料袋。将找来的砖块堆成六边形的形状,垒上三,四层,将红薯,枣子放在下面,上面铺一层薄薄的土,再放木柴,塑料袋放木柴下面,用火柴将塑料袋点燃;再将玉米用较细的木棍插起来,放火上烤。
但结果一般不尽人如意,火下埋的红薯,枣子,不是没熟,就是翻找不到,我认为这与我们无人看火,只顾玩耍有莫大的干系。
不过小伙伴通常是不在意这些的,玉米烤熟也只是啃两口便扔了。他们在乎的从来只是玩的花样,过程,从不会在意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