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战国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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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谋定而后动

却说钟衍召集三人议事,三人皆表明心迹,钟衍遂道:“某手中有一秘方,或可炼铁为钢而不需太多锻打。”

三人皆惊,但见平日里所购兵刃的档次便知,这锻造对铁质的影响到底有多大,要知晓军中所用制式剑刃,也不过三十锻罢了,而只有百锻,方可称钢,也即“百炼钢”。

王邑喜道:“这锻造之法,也只有公冶氏秘藏技巧,其余诸国冶炼,锻打更耗人力,锻铁成钢是一难,将钢锻为兵刃更是一难,这百锻剑在大梁算不得太珍惜,在他国却是稀少的宝贝,若先生有炼铁成钢之法,那无异于手捏金山!”

众人皆为钟衍欢喜,钟衍却是苦笑道:“不瞒诸君,这方子却是我早年从一本书上瞥来,只记得大概,需得慢慢试,而且这方子究竟能否练出钢来尚未可知,切莫高兴过早。”

众人点点头,压下心中喜意,只是对钟衍说的“切莫高兴过早”没放在心上,在王邑看来,钟衍属于慎之又慎的那种人,无端绝不开口,只要说了,不说十成把握,最少也是八成,而桓楚跟尉射则属于盲目的信任,先生说行那就行,先生说可能行那就绝对行。

钟衍见众人都按捺住情绪,便沉声道:“待此事成后,便要筹谋下一步,下一步成,我等方可离开大梁!”

王邑皱眉道:“先生,敢问下一步是甚么?”

钟衍长叹一声,“桓兄,文都,维岳,汝等可知何等事物决定着战场厮杀的成败?”

王邑沉吟道:“依邑之见,统帅明则易胜,统帅昏则易败。”

钟衍看向桓楚,桓楚挠了挠头道:“依某之见,那方精锐者众,那方易胜,若一支军马人人皆是十人敌、百人敌甚至千人敌,天下之大,何处纵横不得?”

钟衍又看向尉射,尉射沉吟半晌道:“射私以为,军械之利,足以左右战局胜负。”

钟衍点了点头,轻笑道:“诸军言说皆未错也,世上无百战百胜之军,便是因为有太多决定胜负的关键,军械、统帅、士卒、粮草、天时、地利等等不一而足,而在大梁,我欲谋者,军械也。”

众人一愣,王邑苦道:“先生,强弓劲弩、锋兵利刃出大梁是人尽皆知之事,此些年来,不知几多人筹谋这锻造之法,然至今无一国得逞,这军械如何能谋?”

钟衍摇了摇头,“这大梁强弓劲弩、锋兵利刃之产出之众,一是仰仗国中多富矿,其二便是公冶氏锻钢之法,其三方是工匠打造器物的法门,而各国欲得,实则其二,我欲得者,实其三也。”

王邑沉吟半晌,点头赞道:“先生所言甚善,这锻造首重材料,次重工匠,如此看来,谋取那打造之法,尚有可能。”

钟衍点了点头,“此事详略容后再议,今日与众人分说,只是先定个章程,教众人知晓接下来当做甚。”

三人皆拱手称已然知晓,众人又说些闲话便起身离去,桓楚走在最后,待二人脚步声远去,桓楚回身对钟衍道:“先生,楚有一事相求。”

钟衍正拿着一卷竹简关门,闻桓楚言语,当即笑道:“兄长有事直言便是,可是看上了那家姑娘,需找人说媒?”

桓楚猛摇头,“自然不是,自然不是。”

钟衍将门挂上锁,笑着拍了拍桓楚的肩膀,“说罢,说罢,我兄弟二人之间还有甚不能说?”

桓楚挠头笑道,“请先生也为我取一个字。”

钟衍失笑,“兄长,此事我可不能应。”

桓楚急了,“这是为何?”

钟衍笑道,“这字,是长辈给取的,岂有弟为兄取字之礼?不妥,不妥。”

桓楚道:“先生与我,如君与臣,如今我家中亲眷皆无,若先生不为我取字,天下尚有谁可?”

钟衍拍了拍桓楚的辈,“兄长虽非我亲兄,然我待兄长,更胜亲兄,一时之间,实难逾越。”

桓楚忙道:“先生待我极好,我如何能不知?然先生是成大事的人物,莫拘小节。”

钟衍笑道:“受教,受教,兄长且容我思虑一夜,来日再告与兄长。”

桓楚心下欢喜,当即拱手一拜退去。

钟衍望着桓楚的背影不由得摇头失笑,看了眼手中的“捭阖策”,不由得轻叹道:“看来今夜却是读不完这卷书了。”

却说中行息持梁王手书并金令往城馆驿去,南城两处馆驿中分别安置着雍、燕两国使节,他的想法是是先说动这两国正使,到时再说动夏国使节,那武斗,就成了十分。

是的,是武斗不是文斗,梁王给他的首要任务是促成武斗,次要才是文斗。

想到这,中行息忽的笑了,摇头喃喃道,“若非一时诡辩,恐怕这文斗,也不会被大王写入帛中。”

摩挲着金令,中行息闭目养神,想着要跟雍、燕的使节打交道、费口舌,中行息还真是觉得有些脑壳痛。

却说王武一行人计议完毕,决心要杀韩肥,遂四处小心探听韩肥的行踪。

韩肥此人,年幼时不得韩成宠爱,缺衣短食,连府中有几分颜色的侍女都不给他好脸色看,自韩胜死后,韩成多赐他金帛,底下的人也进献不少,韩肥衣食自然上上等,俗语有言,“饱暖还就那个思隐欲”,大梁是一国之都城,自然有不少上等酒肆中配有上等的美姬。

而韩肥最喜欢去的有三处,一处春风楼,一处潇湘馆,一处鼎香阁,都是顶好的销金处,自然,韩肥都是瞒着韩成,私底下带着他旧日在府中结识的心腹去的。

若是教韩成知道,在该守丧的日子去这等去处玩,定把他的腿打断!

而此事,却是今日午间五人暗暗跟着韩肥一次,认清了他跟班的那张脸,晚间齐温灌了此人几坛子酒浆方才套出来的话!

“某,某可是二…不,大公子的心腹!”趴在几案上的灰衣下人饱饱的打了个酒嗝,迷离着双眼摆动着哆嗦的手大声道。

齐温抠了抠喉咙,干呕了一口,也不管这人,踉踉跄跄的走出酒肆,近百步外的四人忙上来接应。

齐温摆了摆手,“事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