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如此甚好。”
蔡邕见到陆南拜师双吕,一扫悲伤神情,捋着胡须笑道:“从之能得二位异士教导,他日成就不可限量。”
一旁的蔡文姬端起酒盏,款步走至陆南身前,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让文姬甚是钦佩,文姬虽是女子,也知乱世艰难,你既有定国安邦之志,就当跟着二位伯伯好生学习,无论成功与否,也不要负了男儿之志。”
自入蔡府以来,这是蔡文姬第一次真正的正视自己,陆南感觉此刻心跳起码有一百八十迈,耳根都在发烧,急忙接过酒盏,一饮而尽,道:“从之定好好学习,不负小姐厚望。”
蔡文姬轻轻点了点头,又恢复往日高冷的神色,转身回蔡邕身边去了。
“小子,明早卯时来找我,老汉明天教你一样天大的本事。”吕远斜眼看着陆南,嘿嘿笑道。
陆南闻言,心中大喜,急忙躬身道:“徒儿遵命。”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陆南便已起身,想着今天就要开始跟着吕远学艺,心中兴奋异常,能不能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就看这两个老头肯不肯用心教自己一些真本领了。
胡乱的洗了把脸,提了提神,陆南便迫不及待的往吕远住处奔去。
结果吕远房门紧闭,房子里没有一点动静,陆南抬头看看天色,此时天还灰蒙蒙的,整个蔡府上下一片安静,只有两个老仆从拿着扫帚在清扫院落,不时发出一些扫帚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算算时间,应该还不到卯时,陆南伸了伸腰,一边在院子里活动胫骨,一边耐心的等候。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昏暗的天空已经大亮,初晨的朝阳将整个蔡府照的明亮,然而吕远的房门依然紧紧的闭着,看不到一点动静。
陆南等的心中焦急,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了,跑到门口使劲敲打房门,大声喊道:“老头,快点起来,太阳晒屁股了。”
拍打了良久,房子里才传来吕远的声音:“吵什么吵,老汉的美梦都让你给吵没了。”
“自己不守时还有理了。”陆南不满的嘟囔着。
又过了许久,吕远才慢悠悠的从房门里出来,望着天边绚丽的朝阳,结结实实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年轻人啊,就是太性急。”
“是你自己说的,让我卯时来找你,现在都快辰时了。”陆南岔愤道。
“是吗?老汉年纪大了,记不清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吕远笑道。
“你……”
陆南气愤不已,但又不好发作,毕竟还指着吕远教自己本领呢,只好努力压住情绪,问道:“你说今天要教我一个天大的本领,请问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吕远眼一瞪,怒道:“急什么?老汉好心教你本事,你想饿死老汉不成?先吃饭,吃完再说。”
说完便不在理会陆南,背着双手,摇头晃脑往厨房去了。
看着吕远的背影,陆南气的脸角抽搐,要不是有求于人,此刻骂娘的心情都有了。
想着吕远口中的天大的本领,陆南还哪有心思吃饭,恨不得马上就开始学习。
倒是吕远,抱着一桌子饭菜狼吞虎咽,吃的那叫一个香,眨眼功夫,八九个大白馒头,外加四五碗米粥,三四盘青菜便已下肚,哪里像一个一百二十七岁的老人,这饭量,两个壮小伙子也比不上。
陆南看的咋舌不已,这简直就是个饭桶啊。
“老汉劝你还是吃点的好,否则你会后悔的。”吕远又抓起一个馒头,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陆南此刻哪有心思吃饭,白了吕远一眼,催促他快点吃完开始。
终于,厨房里能吃的东西被吕远消灭殆尽,这才意犹未尽的拍了拍肚子,打着饱嗝对陆南说道:“记着年轻人,做啥事你要有耐性,否则,你啥都学不会。”
“知道了,知道了,请问能开始了吗?”陆南不耐烦的催促道。
吕远摇了摇头,也不说话,直接出门去了,陆南急忙起身跟上。
蔡府后院的马厩里,拴着八九匹骏马,吕远指着马厩对陆南说道:“自己去挑一匹。”
这可真的是难住了陆南,作为一个现代人,马这种交通工具早已沦落成了一种娱乐项目,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是不会骑马的,很不幸,陆南便是那百分之九十九中的一员。
见陆南迟疑,吕远眼一瞪,怒道:“怎么?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大王爷连马都不会骑?”
陆南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个确实不会。
“算了,今天你和老汉共乘一骑,日后再教你骑术。”
说完,吕远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骏马,翻身跳了上去,而后一伸手,将陆南硬生生的给拎了上去,便驾马出府,往城门走。
刚刚迁都长安,董卓忙着安排各种大事,早把弘农王这件事忘在了九霄云外,再加上有吕远在,守城的军士认得他是蔡府的人,也没盘问便放了行,一切都很顺利。
出了长安,吕远驾马狂奔,一路向西,直到天快到正午方才停下。
“你说要教我天大的本事到底是什么?”跑了一个上午,陆南再也憋不住了,忍不住问道。
“那自是这天底下最实在,也最有用的本事。”吕远嘿嘿一笑,一把将陆南扔下马,道,“天黑之前,自己想法回城,否则,今晚你就只能一个人在城外过夜了。”
“这就是你说的天大的本事?”陆南岔愤,气的大声叫问。
“嘿嘿,乱世之中什么最重要?当然是活着最重要,怎么才能好好的活着?那自然是得跑得快才行,所以,你敢说这本事不大?”吕远得意的笑道。
说完,扭转马头,狠狠的对着马屁股抽了一鞭,大笑着扬长而去。
留下陆南一人傻愣在道旁,良久才回过神来,心中狂骂不止,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吕远会来这么一出,就这么让那个糟老头子给涮了。
陆南愤怒非常,但又有什么办法,看看天气已是正午,从长安到这里骏马都飞驰了近两个时辰,鬼知道这里离长安到底有多远,要是不马上赶路,天黑之前死也回不去啊。
不敢迟疑,陆南认准来时的方向,扯开双腿便开始往回奔跑。
“跑个马拉松也不过如此了。”跑跑停停两个时辰,陆南扶着路边的石头大口的喘息,心中早已将吕远骂了千百遍。
此时正值春季,不过北方的春季天气依然寒冷异常,但此刻的陆南却是大汗淋漓,外套早就脱了下来,身上单薄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打透,黏在身上好不难受。
陆南此刻最后悔的是早上没吃一口饭,现在真的是饿的双腿直打颤。
看看天气,日头已经快要西斜,再不抓紧赶回去,今夜饿都要饿死在城外了。
陆南心中无奈,只能强提一口气,继续奔跑赶路。
太阳已经下山,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眼看着就要天黑,陆南感觉此刻自己快要虚脱了,两条腿都快没了直觉,就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此刻完全就是靠着本能在往前挪动。
终于,可以远远望见长安城那宏伟的城墙了,陆南挤出最后一点力气,向着长安狂奔而去。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在城门即将关闭之时,陆南总算赶了回来。
而吕远正骑在马背上,和守城军士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见陆南拖着身子出现,大笑一声,驾马过来,一把将陆南提了上去,笑道:“老汉还以为你今天要死在外面了。”
陆南早已经筋疲力尽,俯坐在马背上,大口的喘息,也顾不上搭理吕远了。
“身体条件还算不错,老汉甚是欣慰,哈哈。”吕远一边大笑,一边驾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