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人生从27岁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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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走出巴山

初三开始,根据学校的安排包括教室及宿舍全部搬到距离总校区约1公里的位置。房子是一套大瓦房,一间教室及一间宿舍,房子背后还有一水稻田,周边还住着很多老百姓。虽然一眼能看得到两个校区,但还是得经过多条田埂后才能到达。刚刚到学校的时候就说过,这边由于人多,住宿什么的都是比较拥挤的。因此,周边很多老百姓都腾出自家的房屋来出租给学校的学生,有的还可以包伙食,整体应该是比学校的集体宿舍条件要好一些。在这个学习阶段,基本上所有家长都感觉其重要性,都是尽最大的努力创造好的条件。要么经常来学校送饮食、要么增加经济支撑,反正各种想方设法。

小文与阎波还是一起住的宿舍,大部分男同学都是这样选择。这学期到四妈家去的次数相对频繁,主要还是每周改成六天上课,如果回自己家的话可能来不及。一般都是周六下午到她家里,一见面就会亲切的问:“吃饭没有,肚子饿了没有?饿了马上煮,别不好意思。”四妈是个贤惠的女人,个子很高,偏瘦,感觉在家务上稍逊母亲,其他什么算帐、抄电表之类的活轻轻松松的就能拿下。爷爷每到周末的时候也会赶集,经常从集市上提一些新鲜猪肉、鱼、猪蹄之类的。回来要么交给四妈操办,要么交给堂妹来亲自操刀。每周从四妈家里走的时候,都会给2元钱硬币,主要还是让拿来改善伙食的。四妈每次都不忘嘱咐:“记得把东西带齐。路上小心些,经过果园的时候不要去摘,想要的话买。”之类的话。多年过去,小文依然记得,只恨长期在外漂泊与他们相聚的时日很少,当年恩情无以为报。

初三学期的新课程早在上初二的时候都已经上完了。上学期基本上就是把初一至初三的课程进行反复温习,就像历史、政治这些都是从头到尾的进行背诵。几乎所有老师上课都不带教材,他们都熟悉课本,然后提前备课,这样也大大激发了学生的激情。就像历史老师可以把中国史与世界史脱稿讲通本,几乎每一次历史测验90分以上的占90%以上,不及格的为0。代数老师一周发一套试卷,直到三年的课程涵盖完,经常通宵批阅试卷。查找到出错的集中点,然后进行重点“打击”,基本上全班的代数平均成绩保持在80分区间,不及格的人几乎是凤毛麟角,用他的话说就是:“此乃天意。”英语除了要求背单词熟语法外,主要是选“北京海淀题王”里面的内容来模拟,基本上班级平均水平在70分左右。后面还有化学、生物、地理、政治等都在做一些准备。教室里面自习的时候,一般不会听到闲聊的声音,都是在探讨学习。带班老师都不会一直值守,大家都很自觉,那些学习费劲的同学都是悄悄坐下自己耍自己的,不会去打扰别人。

在紧张而充实的学习氛围下,时间过得特别的快。短短的上学期就结束了,根据惯例期末测验完成,领奖状一张回家。经过几个月才回到家里,母亲还是有一些思念的。即便家里经济条件再怎么差,都要去镇上割些鲜肉和豆子混着炖,特别好吃。以至于妹妹经常问:“哥哥好久才回来?”当时以为是妹妹想念哥哥,好久了才明白,是因为哥哥回来了就能改善伙食。

寒假来的时候紧接着就是春节。每年父亲都会返乡,一般在腊月25、6号,那个时候一般回来身上就3000元钱的样子。预留好两个孩子的学费,再归还出门时的路费后基本上就剩不了什么钱。春节的时候还要给家里人买新衣服,买过年货。就算大人不买,有了小孩都是必须要配备的。多年以后小文才知道,那个时期整个家庭基本上算是一种煎熬期。春节期间还是要到亲戚家串串门的,母亲的兄弟姊妹、父亲的兄弟姊妹都会去,两兄妹压岁钱大概会挣100元左右,基本上都是补贴了学费的。

一般在正月十三左右就会开学,小文背的是父亲打工背回来的一个军绿色的防水包。容量其大,满载的话可以装下几十公斤的东西。收拾一些干粮、被褥,还有大部分书,约上阎波一起骑自行车去学校。两三个小时后就到了,收拾好床铺后同学们就聚在一起打打乒乓、吹吹牛啊什么的。大年十五过后,学校就正式开启“暴走”模式。前两个月,跟上学期一样全面夯实基础,查漏补缺。结合几次测验结果,第三月起基本上大家的水平已经定性,学校开始分层次重点培养。对于排名前50的人作为苗子选手,做一些风险性的延伸式训练,由各科老师到处去找历年的题型来预猜测或者推荐买一些模拟试题来训练。剩下的大部分人,属于中游水平继续反复炒三年以来的各科课本。还有少部分用老师的话:“此乃天意。”的人直接不强求,意在随缘。只要不惹是生非,每天保证按时到校,人身安全就是。

还是有一些人印象比较深刻,学习委员叫“芝俊”,他的家庭境况是全班最差的一个,基本上每天只能吃点白米饭,牙膏都买不起,漱口都是在老百姓家里蘸点盐来刷。但是,学习成绩还是比较好,基本上在全校是排在前1、2名的。数年后小文才知道当时他们家里两兄弟上学,母亲癌症早早离世,父亲在沈城打工养家糊口。不过此人比较清高,基本上初三毕业后就失去联系。一个偶然的机会,在柳镇上遇到他办结婚酒。据说后面在四川上的*师范大学,毕业后在资市考了公务员入赘到女方那边。“仕华”,人比较随和,还教了一首叫“真心帮”的歌给小文。毕业联系较少,数年后考上重庆*大学,研究生毕业,先在湖南*上市公司,后面在成都安家立业。“如国”,相对年龄算比较小的,当年初二的时候就在考虑跳级。家庭条件相对殷实一直住在老百姓家里,写得一手漂亮的正楷,多年后考上辽宁*大学,最后一次有联系的时候在北京工作。当时小文的成绩与仕华差不多,只是感叹人生路线选择不同,结果也将是天壤之别。

初中三年的时光在人生的快车道上就是短短的一站路。一晃就到了升学考试的时候,那个年代是要进行会考和中考的。也就是说大型的考试要在巴城里参加两次,这里面包含全县范围内同一届的中学生,并且涉及一个志愿的问题。一种,是考高中将来上大学。另一种,选择是考中专院校,既可以提前参加工作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也可以在校修大专学历。当时似乎还是一种比较流行的选择,很多选择后者的师兄们回到学校后经常还被邀请来发表演讲,感觉这条路似乎性价比较高。

作为小文来说,对两个方向的志愿的选择,没有什么概念。对父母来说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子的问题,也没有任何参考,也没有能给意见。但是唯一可以有信心确认的是,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可以考虑比较好一点的学校,中专选择计算机专业学费比较贵的吧。高中的话就3所,根据自己的成绩来报,考得好就是一中,差点二中,再不济就是三中。

就这样,参加完了两次考试后,小文跟全班同学一样的,在班级里面拿出当时的志愿参考书来。当时班主任给了一个意见就是:“你成绩不错可以选择一个好的学校。”小文根据学校流行的方式选择了上中专,学校还是参考计算机+学费贵的原则定的。

考完试后,简直一身轻松。偶尔在镇上去赶集,平时一般都呆在家里,哪怕是转转田埂都可以。陆陆续续收到各个学校寄来的录取通知书,截止8月中旬,应该收到近20封。其中一封就是小文填的这个学校寄来的,当打开信封看到“*学校录取通知书”几个字样,一家人都很激动。然后接下来看到,第一学期的学费3890元,母亲很快通知了在外务工的父亲,几经商量后张罗了一场升学酒席。

应该是8月底,去学校请老师到家里来参加自己的升学酒席。很遗憾的是没有请到人,可能因交通不便家里没有安排车辆接送的因素。回到家里,当看到这么多人都是为了庆祝自己升学而来的时候,一扫心里的阴霾,开始高兴起来。当时来了很多兄弟姐妹,人人都在道贺。值得一提的是,还有小学的同学“全军”也来了,几年后举家搬离小镇后,再没有得以联系。那时心里是美滋滋的,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与兴奋,伴随着了好长一段时间。有时也在想,要是舅爷能看到这个场景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是否依旧衔着竹烟筒,在某个角落里蹲着笑呢?

后来才知道公元2000年的时候要拿出近4000元的学费来是很困难的。摆酒席的主要目的一是为了庆贺升学,二是筹集学费。很快,又到了开学报道的时间。怀揣梦想,小文在父亲的陪同下收拾行装走出了大巴山,要去那美丽的天府之国—“成都”。当时交通极为不便,要在路上颠簸近12小时,当到达成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2点左右了。城市的灯光无比璀璨,眼前的景像是小文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怀着几分胆怯的心无比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