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闯军头头们商议完下一步的行程安排,各自回营整顿卒子。李赤心也回营整顿人马,说李自成看重李赤心,把他调到了自己的前军充当主将,领5000人马,当然披甲的兵仅有500人,其余的都是体格稍壮的拿锄头、烧火棍的汉子。基本属于能打架、能吼、能种田、但打仗没经验那种。但是李赤心不在乎,他以为,爷们儿当初在营里混得也不咋的,还不是靠两把锄头,一双光脚打到今天。这世上,穿衣裳的怕赤身的,赤身的怕裸体的,裸体的怕光脚的,光脚的怕不要命的。打仗打得就是气,谁脾气大谁牛。当然,那次伏击的失败让他逐渐开始思考蛮力和带兵的策略、方法的偏重点。他拿到这几千新兵就开始他自个儿的练兵法子,晨跑、俯卧撑、出操、站队……以前在人民解放军中的一套都搬了过来。他的队伍每日的口粮还勉强凑上来。但闯营中从入豫之后就多了一片风景线,日日都有一群人围着大营长跑喊号子、唱军歌。军歌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将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改了一遍,所谓“门马闯旗迎风飘扬,胜利的歌声多么响亮,我们敬爱亲爱的队伍,走在打天下的道路上…………伟大的领袖李闯王,指引着我们的方向,歌唱我们亲爱的队伍统一神州繁荣富强!!!”又如他将解放军军歌改成了闯军军歌,所谓“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部队向太阳”这不但引起众人注意,还搞得李自成怪不好意思,好像在拍他马屁,但他还是准许推广。渐渐的,军营里维持生气多靠这些简单却振奋的歌。
只道那牛金星因关键时刻来与闯军出主意,得到了李自成的欢喜,那日夜里李自成便召来他,把手便道:“先生大才,自成何德何能,受先生大恩。愿拜先生为我军军师,佐某攻略天下,先生以为如何?“牛金星得意之余,也是感动。自己遍游数载,早知明庭气数已尽。虽然中了举人,又因家中贫困,中举为官后贪了些钱,不知打点上下,被人所害,差点摔了脑袋,遂下决心不做明廷之官,要做那萧何、王猛之辈。入豫以后见李自成善待民众,军中又少文人,故来投奔,为提高名望才苦思这一策,而如今大事已成。自然欣喜地应了李自成,弯腰拜道:“学生欲尽平生所学,报王以知遇之恩。”于是牛金星便同顾恩君同为了闯营少有的几个文士,为
闯王出谋划策、规划路线。
一日夜中,牛星独自来到李心胀中,见李赤心竟在研读孙武子的兵书,心中暗喜。想这阁营中,也多是粗鄙大汉,如此文武全才,甚为少见,便躬身作揖向李赤心问好,李赤心见牛星前来,也忙放下了兵书向前相迎,吩咐帐前甲士看茶。“素闻闯王营有一小李将军,谋略过人,武艺高强,领十几个人就下了花魁城,又在鱼腹山上誓不降明,入豫地劝闯王收人心,积钱粮,修守备。今日一见,真是不孚众望,少年英雄啊!”李赤心心中不禁美滋滋,想来自己成日泡于营伍之中,都是些大字不识,成天除了练习把式就是偷偷摸摸去偷看后营寡妇洗澡的乡野之人。哪里晓得用这溢美之词阿谀自己,今日一听,便觉心中大快。于是又将身子挪到牛金星身边喜道:“军师谬赞,英雄算不上,少年倒是,哈哈哈!”牛金星闻后暗喜,心想:这小子深得闯王信任,年纪轻轻竟然就当了前军主将。一听溢美之词便如此兴奋,是个少头脑的愣头青,可以为我所用。道:“小将军过谦了,这营中诸将,谁不与小将军年纪相若,闯王亦不过四十出头,可胸襟眼界除闯王外,未有可逾小将军者也。”李赤心闻言直把手中冷茶水一饮而尽,又忙催甲士速上鲜茶。牛金星端茶正欲饮,却见那茶中除几只残破叶子,俱是滚烫开水,心有些不喜,干脆放下来碗。
李赤心见状问道:“军师可是不喜这茶。““非也,只是热水费人,商议完事再饮也可。“牛金呈拱手道。李心这才回过神指着牛金星道:“对对对,先生有何事与某相议啊?“牛金星见被人指问,心中又有不快,但仍笑着道:“素闻将军善攻城,可是这洛阳城大,若守军识破我等昨日同大王商议的内应之计,该如何是好?“牛金星前一日已将自己规划的攻城之策告诉李自成,李自成叫来刘忠敏、李过、李赤心商量后做了些变动便拍了板,但毕竟计划是牛金星提的,他多少有些不放心。“这个.……我今日又研究过,我军作战的章法这些天我也摸清楚了,野战常是骑兵于前,长枪后,刀盾次之。若攻城则常邀新降民众于墙前掏穴,隔墙十步置一石柱、待穴深大可容数十人,引长劲绳系住墙上基石,绕石柱。远方的人马一起拉,不过几下,城便破了。只是,这洛阳城非小城,我问过跟随闯王打过成都的李过将军,当初这穴城法就拿高墙无用,彼墙以米胶、树胶粘合巨石,后面又以土墙作后防。常是崛进不过数尺,为城上人所伤便有近十人,若守军用那石弹、碎沙子击我,则兵卒伤亡更甚。所以我以为打洛阳不可用此法。”李赤心在帐中用手比划着而述,牛金星听得明白,问道:“依将军之见,计将安出?““分散兵率先试探各段城墙坚硬之度,若有年久失修损坏之段,或相较更弱之段,我以盾车掩护于墙下挖地洞,深埋几十斤炸药,一点则必塌之。”李赤心笑颜逐开,信心满满道。“好计策,好
计策,将军真是聪慧过人,学生佩服。”李赤心笑道.”先生真是谬赞,取巧之为,有何聪明处…”牛金星问过后,便要与李赤心辞别,李赤心本要想送,却被他打断,只道是不用远送,自己就急匆匆赶往闯王帐中。
李自成见牛金星匆匆造访,便知有大事,便出帐相迎,寒喧几句后,牛金星道:“大王,臣有一破城之策,乃李将军所述,更觉稳些。”
“先生请讲”李自成道。他遂将李赤心之策献于闯王,李自成喜道:”先生真是吾之良谋,那穴城之法毕竞看福王那蠢猪的洛阳守备的能力如何。而这集药炸弱墙之法确实是好方法。某向来都爱将主动权握于手中,岂可赠予洛城守备。这主意可是赤心一面之计?”
“是臣同李将军同想的法子。臣初来乍到,还不知大军的细则,昨日书生之见,望大王莫要责怪。”牛金星作揖道。“哪里话,哪里话!某又不是不晓得牛先生乃圣人弟子,不懂我们这些粗人的东西,能千里迢迢来助我义军实乃不错啊!自成感激不已”李自成握住他手道。牛金星这才舒了口气,昨夜眼瞅着刘忠敏眼中对他的不屑之情和李自成按压话的样子,实在是让他一宿不敢睡,生怕担了责任又觉得直接和李自成讲自己的过失有失颜面。苦思许久才想到通过李赤心来。
不几日便要出兵,李自成于是趁机和这个中过举人老爷的人攀谈了一会儿。牛金星细说了许多取天下的重点,未曾想李赤心竟然将自己很多见解都曾给李自成讲过,不
禁对李赤心有些佩服又生一丝恨意,只得讲了几段有关刘邦夺天下的评书。这倒是引起了李自成的欣喜,这个年代没有电视、电脑,老百姓的日子很简单。除了种地点豆,就是老婆被子滚床单,有戏班子路过才能一饱眼福,生活单调得很,多少人就这样默默得交地主的租、官府的租、造娃、养娃,单调无趣过完被压迫的一生。
军中向来寂寞,李自成听闻牛金星眉飞色舞的讲述,顿觉开心不已。自那夜后,便每每趁着闲暇时光让他来给自己讲几段,而这又是牛金星拿手之活,自然乐意而为。渐渐的,牛金星频繁进出大帐的机会越来越多,而他也很快适应了在这帮粗人中受到老爷待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