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浮沉暗宋之临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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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查案

范纯仁看着快到宫城时,随即下了马车,这巍巍宫阙,自己每次看时都有不同的感受,古来兴废全系此处。范纯仁先谒见了太皇太后,高滔滔欲在殿内委以重任,对着范纯仁说:“爱卿一路奔波,必定是有些疲惫,不如先休息一下,等过几日我会召你入宫。”

范纯仁:“太皇太后的恩情我心领了,但这国事非比家事,臣既然被任宰相之职,就应该心为社稷,岂能因私废公。”

高滔滔:“范大人果然是国之栋梁,其他的宰辅也都期望你可以与他们一起打理国政,吕公著不止一次地说过,范纯仁是个直臣,可以委以重任。”

范纯仁:“太皇太后,臣有一事想讲,这国事首在吏治,据臣来看朝中不乏有权臣在做一些蝇营狗苟之事,这盛世本就难创,再加之这些蠹虫的盘剥,更是雪上加霜。”

高滔滔也大半知道范纯仁剑锋直指蔡确,是关于蔡确的一些不法行径,于是说:“那这除奸之事就交给范大人了,老身授予你临机专断之权。”

范纯仁惊喜地领了命,既然有了太皇太后的支持,这推倒蔡确也就容易地多了,但是上次所见的赃物已经不在眼前,这要有证据才可将蔡确击倒,范纯仁想查出蔡确罪恶的证据,便明察暗访。首先范纯仁想到蔡确的府中会不会有端倪,这里说不定是蔡确私下的受贿之所。

范纯仁在行动之前想找一个得力的帮手,想来想去觉得刘挚此人可以。刘挚性情忠直不屈,如果让他参与此事,定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于是范纯仁派人去了刘挚的府中晓以利害,刘挚如范纯仁所料,迅速答应了。不多久,刘挚邀请御史中丞孙觉来府中拜访,刘挚打算再拉拢一个得力助手。那日,两人乘着满院的凉风,又煨着一壶酒,火炉的焰火直冒,两人可能都想起了白居易的一首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刘挚首先说:“孙觉老弟可对此景有何感想?”

孙觉:“这是我不多的几次与你相聚,我从七州知州走过来,这不觉年已接近六十,我不知道还有多少的时间。”

刘挚:“孙觉老弟话中怎么满是凄凉,这你也是科举出身,应该懂得君子之慨然,虽暮年不可废也。眼下正有个大事,需要我俩一起行动,你要是答应就满饮此杯。”

孙觉有些讶异,说:“刘大人是指?”

刘挚说:“这事关系重大,我也不与你绕弯子了,宰相范纯仁受太皇太后的旨令,要清除蔡确一党,这是机密大事,我希望你能站在我们这边,把蔡确一党的罪行公之于众。”

孙觉不绝几颗汗珠已经落下来,说:“你们拿到足够的证据了吗?”

刘挚:“没有,但是范相已经亲自去察访了,我让你加入的原因就是配合我们察访。”

孙觉想了想说:“奸臣蔡确确实要扳倒,我该配合你们做什么?”

刘挚说:“不急,等范大人给我们的指令,一切要依据计划行事。”

正当话音落下,下人说范大人来见,刘挚让下人把范纯仁请了进来。范纯仁看到孙觉也在,还没等孙觉说,范纯仁已经猜到了孙觉的立场。

范纯仁说:“我这次来就是告知你二人关于我对蔡确不法行为一些意外的获得。虽然还没有证据,但真相已经快被戳破了,只要我们三人同心协力。”

范纯仁:“蔡确自元丰年间以来与商人勾结,这勾结的罪证都是和汴京城中的一个叫郁林轩的商铺有关。”

“这郁林轩的店主已经是脱离不了干系,然而还有一点,据我调查,蔡确几日都去大臣章惇的府邸,但是这章惇会不会与其勾结还未可得知。”

孙觉说:“如果章惇和蔡确勾结,那就更难办了,毕竟一次牵连出两位重臣。”

范纯仁:“这点孙大人不必担忧,只要是触犯大宋律法的人,无论官居几品,一一都要处置,既然章惇要以身试法,那就不要怪我们了。”

“那现在怎么办,三处地方都要一一察访,我们是分别行动,还是指其一处?”孙觉问道。

刘挚:“依我看,还要继续查证,这样贸然出击,必然有漏洞。”

范纯仁:“刘大人说得对,我们继续查证也要不露声色,不要闹得个满城风雨。”

“这样,孙大人和刘大人去郁林轩见机行事,我去蔡确府上。”

三人相机行事,剑锋直指蔡确。

刘挚与孙觉去了郁林轩,坐在桌子上,店主看两人穿着来头不小,连忙上去说:“本店对于各种菜肴茶水应有尽有,不知客官想要什么?”

孙觉:“暂且都不需要,你们这商铺是正规店铺吧?”

老板:“绝对是正规的,二位可能不知道本店的经营制度,都是由我根据朝廷的大纲所定,毫无违背,本店一直以不负众意为开店的首要遵旨。”

刘挚拿出了官印,说:“我是尚书右丞刘挚,我希望你配合我们查案,那些逃避责任的话就少说。我问你,这里是否与其他官员有生意上的来往?”

店主畏缩地说:“我没们只是为了盈利,再说这与官员有生意上的来往也不算犯法啊?这是符合大宋律法的。”

刘挚:“我再问你,这汴京城中哪些官员与你店有来往?来往中的人都与你店有哪些交易?你把账簿拿来一验。”

刘挚细细地察看着账簿,一行于前几年所记的账目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说元丰六年,蔡确在此店曾购出数千斤茶叶。刘挚细想了一下,觉得此处有端倪,一个小店哪来的数千金茶叶,说不定就是蔡确的囤积于此的私货。

刘挚于是说:“老板不是说本店清正廉洁吗?那这是怎么回事?”

老板不慌不忙地说:“刘大人有所不知,这不是什么蔡确大人的私货,我的一个经商朋友在外地有大量的货放到了我这里,故而被蔡大人看中就全部收购。”

刘挚想了想,觉得又不对,蔡确不会收购如此多的茶叶,自己用不完,只能是转售他人,这转售他人,依照蔡确的敛财之道,一定是把价格抬高,再出售于人,这中间的利益不知是翻了多少倍。

刘挚又想到元丰六年这敏感的年份,这不是一个缺少茶叶的年份吗?这一年据说许多地方的茶叶收成都不好,许多囤积茶叶的商贾乘机出售,获利万千。

刘挚说:“你说得我难以相信,这么多的茶叶蔡确要干什么?想必你是不肯说实话了。”

老板看到刘挚话语紧逼,自己也漏洞百出,真的是再难说谎下去了,刘挚看到老板黔驴技穷,知道他肯定是与此事有关,但刘挚并不想针对此人,他们的意图是蔡确。

刘挚:“我知道老板也是为了生意,所以才不敢拒绝蔡确。如果你想要立功,现在还是来得及的。”

老板俯地哭诉,把蔡确如何压迫自己的事都说了出去,刘挚知道老板是想脱了干系,便也不追究他。不管怎么样,只要老板讲出了蔡确的罪证即可。郁林轩的老板丝毫没有包庇蔡确,所有的事情都被和盘托出。

另外一边,范纯仁去蔡确的府上,蔡确对范纯仁一顿招待,而范纯仁对蔡确府中的日常用度却十分惊异,各种用度都十分奢华。范纯仁直入主题,说:“蔡大人可知太皇太后崇尚节俭,你府中的用度有些华丽了吧!”

蔡确:“范大人所言,老朽深感惭愧,我蔡确食宋禄,却不能对太皇太后的意向有所察觉,对于身居高位深感不安。”

范纯仁很厌恶蔡确这样的言词,本是奸宄却故作姿态,表里不一。范纯仁又说了几句试探的话,当提到郁林轩的时候,发现蔡确故作镇静,却故意避开话题。

真相已经快流露出来,这时刘挚和孙觉也离开了郁林轩,根据老板的一番说辞,已经可以认定蔡确很大的一部分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