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浮沉暗宋之临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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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练军

在宫中久居的章楶不想再居下去,遂在太皇太后那里辞别。进攻西夏的命令还未决定,北宋朝廷在等待一个有理有据的时刻,绝不贸然出兵。章楶想去找姚兕,此时姚兕正一个人在禁军大营内练军,他深知这练军之重,从北宋初年至今,北宋的禁军战斗力一直跌落,出现了许多空缺的名额,而且士气一度低落。

姚兕箭法突出,曾经在宋神宗面前试以骑射,次次箭无虚发,因此被宋神宗御赐银枪袍带。章楶经过打听也赶往禁军大营。

禁军大营内,许多的将士都不思训练,能敷衍过去拿到军饷,就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姚兕深知此害,便召集所有的士兵到教场上,想要振作士气。

他把军卒们都分为好几个批次,由老到幼,所有士卒都不知其意,只是悉听尊便,一个较为年老的士卒突然因气力不行,加之日晒就昏倒在地,旁边的士卒都纷纷围过来,整个教场上混乱不堪。

姚兕怒气冲冲走了过去,说:“你们干什么?军人就应该有军人样,不要围观,谁要是不服管教,就处以笞刑。”

顿时人尽散去,只有老兵还躺在那里,姚兕观察后说:“只是体力问题,没有大碍。”

姚兕认为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军需官的渎职,便下令棒笞,那位军需官成为此次振兴军队士气的首惩之例。笞刑还在继续,而人心已开始稳定,姚兕望着所有的士卒,他先从年轻的士卒中开始,大多士卒都不知所措,姚兕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问道:“在场的诸位,大都是佃农,因为耕田难济,迫不得已出来务兵。这战需要耕来维持,这耕战之道在于储备,才能再谈士气,田地大多荒芜,所以致使后勤粮食供给不足,想要提升士气也难。”

“那姚将军所言是我们该回去务农了?”

姚兕笑道:“西北,北方边患未定,你务农会不受影响吗?”

“唯今之计是壮我军心,奖励耕织,以待需时。”

姚兕一番话仿佛点醒了梦中人,所有的士卒都若有所思。姚兕又补充道:“这便是你们这些年轻将士所要做的,为老辈之人所作出榜样,那些老辈之人虽然经验丰富,但不是主要力量。”

姚兕本是武将,心若坚石,但还是激动不已,两眼湿润。突然一会儿,一个士卒来报:“姚将军,朝廷的特使来营,你看是不是出去迎接一下。”

姚兕:“既然是特使就应该列队欢迎,这礼数还是要讲的,顺便让特使看看我京畿禁军之风。”

姚兕完全没有想到,来者就是章楶。

章楶看到齐整的士卒排成了两列,他的心思在姚兕那儿,他想和姚兕纵谈机要之事,顺便说一下自己对攻打西夏的策略。

从营门外到营帐内,都是大宋的铮铮铁骨,他们在打仗上毫不畏惧,他们只是对那些身居高位不作为的人感到义愤填膺。

章楶到了营帐外,姚兕顿时不知所措,但一会儿后他说:“章大人是朝廷派来的特使,官级在我之上,我应该称一声大人。”

章楶对于姚兕这样的良将,十分尊崇,说:“姚将军为朝廷干城,也是我尊崇的人啊。”

章楶道明了来意,指出北宋与西夏的关系利害,认为北宋不用武力征服西夏是不行的,只有先打赢才有机会说话,以胜利创造局面。

姚兕说:“将军是不是快要出征了?那下官需做什么?”

章楶:“你是难得的人才,所以自然有你一展抱负的时候,眼下对士卒的训练犹为重要,你就暂时把重心放在此处,待到枢密院那里发来消息,我会提前告知你。”

“此时的枢密使是?”姚兕问道。

章楶叹气说道:“是我族弟章惇,我们已未逢面十余年,我的这位族弟是个心气颇高之人,一生官运也不错,这时已是枢密使之职……”

随着章楶话音落下,姚兕说:“这天色也差不多了,章楶大人还是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几番告别后,章楶出了禁军大营,这是他的一次军营窥探,他感到满意,有这些实地调查的经验,自己以后带兵时就能应运自如。

汴京的夜景也是有一番风韵,星星点点的火光,从汴河的岸边到远处的屋舍,都充斥着安谧。李格非也听说了章楶进京,对西夏的战争已经蓄势待发。在深院里他刚要回屋,吕颐浩走了出来,说:“恩师,听说朝廷如今在四方征兵,从其他州县来的厢军,已经待命于军营,大多都是精兵,这次太皇太后也是下了血本。”

李格非:“我相信章楶会打赢的,状元将军自古稀少,况且他在军中已树立威信,章楶带军一定是稳操胜券。”

霎时,章楶的形象在吕颐浩的心中变得伟岸,吕颐浩也是从幼时开始就对军事很感兴趣,通读《武经七书》便是最好的证明。

没有亲身在外实践的他,对于几千里外的西夏国更是难以想像,所以读书与考察成为吕颐浩定下的人生志愿。

李格非看着沉思的吕颐浩,说:“薛姑娘上次来这儿你不在,她说你给他讲解的文章大义,特别受用,这是她给你留下的信条。”

打开纸条后,其上寥寥数字,却已经话语明确:勿念曾经相逢日,沧海一粟固难寻。

这让吕颐浩顿时傻眼了,原来是薛璎然要辞别,曾经听说薛璎然父亲的生意不兴,这汴京难以待久。遂与父亲迁离汴京,吕颐浩没有太多的感想,这浮萍散聚,本来就是天之常理。再说自己幼时就丧父,这离散之情也不是陌生事。

望着吕颐浩的眼神,李格非仿佛知道了大意。这样的离别虽然突如其来,但接受也是需要内心的坚定。沉默了一会儿,吕颐浩突然说:“恩师,听说现在城里纷纷开始捐助军需物品,其中很多的官员都或多或少地捐了一些。”

“咱家要不要……”

“把我这个月俸银都捐了,攻打西夏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从神宗朝开始,几乎都没有绝对的胜利,所以此战关乎国家之荣辱。”

吕颐浩的想法与李格非几乎一致,他从账房拿出来仅有的三十两,交给李格非。李格非官位较低,所以积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