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楶率军在路上停歇时,根据哨骑的探察,夏军已经三日未动。章楶怀疑到既然夏军不立即攻城,只能证明他们要以逸待劳。章楶正恍然大悟时,听到报来的最新消息说:夏军在延州外围开始了攻城战,吕惠卿大人正积极备战。
延州出现夏军让章楶对于夏军的意图看得更清了,夏军其实不止一支,说不定在其他地方还有。章楶于是率军北上去延州救援,至于庆州,这里守军比延州尚多,暂时应该不用担心。
延州城外,西夏数万军队对着延州一番猛攻,夏军一次次攻城不利,夏军主将是仁多保忠。仁多保忠见战斗不利,让夏军停止攻城,有人对着仁多保忠说:“将军为何不攻了?城中也无多少宋军,重要能坚持进攻,不出几日就能克城。”
仁多保忠说:“没看见我军损失不少吗?就这样下去我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值得。虽然我军数量上远远超过宋军,但是太后说过只要能巧战,尽可能巧战。”
吕惠卿听闻夏军撤退了,对一个军士说:“把这里的军情告诉章楶大人,让他来此救援。”
吕惠卿亲自上了城楼,望着远处的夏军,对着手下说:“这仁多保忠也慑于我军的英勇抗拒,等章楶大人大军一到,夏军必退。”
其实让吕惠卿心里翻涌难平的是夏军敢深入腹地,幸好延州的城防不错,可以据城固守。仁多保忠在想着破城之计,一番思虑下,命令夏军再次攻城。
夏军如潮水版般涌了过来,整个城楼下覆满了夏军身影,还有一阵阵的呐喊声,宋军用尽了该用的武器。吕惠卿看着战局不妙,在城楼上徘徊不定。他找来了自己的亲信带着一封信件从被围攻薄弱的一处城门冲了出去,他深知自己生是宋臣,死也要与延州共存亡,这是他最后的决心。
登上了城楼的吕惠卿鼓舞了士气,仁多保忠在下面喊:“吕大人何必如此执着,投靠我夏军,必将委以重任,封侯拜相。若是负隅顽抗,则有何益处?”
吕惠卿说:“仁多保忠,追根溯源你们祖上也受唐室恩遇,你们祖上李继迁也是受尽我大宋恩赐,却意图造反,还屡屡侵犯我西北边地,可谓暴殄天物,不得民心。你还有何话说?”
仁多保忠难以辩驳,挽弓搭箭射向了吕惠卿,嗖的一声,射中了吕惠卿的肩膀,吕惠卿昏了过去,周围的人背着他返回了官署。官署内郎中给他敷上了药,幸亏也没有伤及要害,郎中只是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夏军还在继续攻城,延州几面都已快抵挡不住,那个被放出的吕惠卿的亲信,在距离延州不远的路上撞见了章楶等人的大军。一番哭诉后,随着章楶等人扑杀过来。
章楶大军刚到,只见延州一处城门被攻破,章楶率军杀向,仁多保忠见章楶大军已至就退出了延州。
吕惠卿醒来后,发现章楶等人已到,有些激动,从病榻上翻起身来说:“章大人可来了,夏军退了吧,我吕惠卿终于算是守住了延州。”
随着章楶大军的赶到,夏军两支军队也合在一处,梁太后也从宋夏边境赶至前线。对于夏军几日以来的一系列的战斗,死伤了不少不说,就连一座城都没有攻克。梁太后怒不可遏地在大营中说:“二位将军受我所托,为得是一雪上次之仇,如今出征数日,连一座城都没有攻克,如何能向西夏民众交待?”
嵬名阿埋说:“太后不必担心,章楶此时在延州,我们可以动用兵力,在此打歼灭战。我们可以以兵力多于宋军的优势拼消耗。”
梁太后对嵬名阿埋的话将信将疑,但还是相信了他一次,就说:“嵬名阿埋你也是老将了,此次围攻延州一定要打出威名来,若是再作战不利,则刑罚不可免,你可明白?”
嵬名阿埋此次也是被逼入窘境,但他凭借着夏军的数量优势,还是自信满满。
一连几日,夏军都没有发动攻势,驻守在城中的士卒也放松了警惕。吕惠卿的箭伤也已痊愈,在延州府衙内,与章楶等诸将议着下一步的动作。有人认为在这里与夏军的对峙久了,可以不战而胜,夏军的存粮并不多,而且粮道过长,漏洞百出。
章楶望着一言不发的吕惠卿说:“我等都听听吕大人的意见,毕竟这里他熟悉。”
吕惠卿说:“夏军不进攻,一定是有所操作,而我军此时若毫无动作,是在为敌争取时机。据我看来,此时与夏军激战正是必要又必需之策。我们要先发制人,尽可能控制整个战局的发展。”
章楶问道:“那据吕大人所言,该如何先发制人呢?”
吕惠卿说:“章大人是老将,排兵布阵比我更熟悉,我有个建议,我们若是把军力都安置在城内,则不是明智之举。若是把军队一部放置在城外,在我军抗拒夏军之时,则突袭其侧翼,夏军必败。”
众人沉思着,觉得吕惠卿的意见可行。姚兕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说:“吕大人此言可谓是醍醐灌顶,我愿为率军驻守城外,伺机而动。”
章楶说:“既然姚将军要担此重任,那么问题是姚将军领多少军队可行?”
姚兕说:“突袭敌军自然是需要精兵一支,不下万人。”
“万人……这是无法实现的,本来我军就捉襟见肘,万人一出,万一城防不测,该如何?”章楶怀着否定的态度,回绝了姚兕。
府衙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静,章楶缓缓地说:“我只能给你五千人,你可要想好了,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姚兕顿时没了底气,但他已经说出,就不好意思再收回,说:“五千人也足矣,各位就等候我胜利的消息。”
说完,从府衙走了出去,两人儿子也随其后,这对于姚兕来说不免有些棘手,夏军是以数十万大军对峙城外,即使突袭也未必一战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