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浮沉暗宋之临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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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党争

高滔滔看着满案的书,随手拿了几本,翻看了一下,说:“程师傅为陛下苦心孤诣地讲解,也是辛苦,这洛学之精华我也有大致了解,一草一木皆有理,理为天理。”

程颐:“太皇太后如此高抬,臣必尽心竭力,辅佐陛下治太平。”

这时一位太监来报说:“启禀太皇太后,御史中丞刘挚已在殿外候旨。”

高滔滔:“让他进来。”

刘挚进来后马上向高滔滔和赵煦施礼,抬起眼来却发现旁边还站着程颐,刘挚与程颐本不属于一党,所以政见也不相同。

高滔滔说:“刘中丞,把你的奏疏呈给皇上,让陛下看看该是什么理?”

赵煦拿起那封弹劾程颐洛党与蜀党的奏折,还未看完就说:“刘中丞所言属实吗?用不用再细细考虑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挚:“臣句句属实,一字一句都是斟酌再三,若陛下不信,可以当堂对质。”

高滔滔:“此议关乎许多的重臣,是要仔细一察。”

程颐似乎已经猜到了一二,说:“刘大人所奏要有实证,这朝局刚稳,是要收拢人心的时候。”

高滔滔直接说:“程大人,这封奏疏是弹劾你的。”

高滔滔一语中的地说,然程颐已经知道自己的结果,自己一直对哲宗宣扬儒家风尚,而刘挚等朔党认为自己是蛊惑帝王,程颐也知自己在此时间不长。

程颐看完奏疏,连忙跪地说:“臣请太皇太后明鉴,刘中丞的话有些偏颇,这奸邪的头衔臣可不敢领受,臣一直是努力匡助陛下从善,哪有什么私心妄议?如若太皇太后认为臣难以担当此职,臣愿归田。”

高滔滔没有想责罚程颐的意思,而程颐却想引咎辞职,高滔滔正举棋未定,刘挚又一把火烧来,说:“程颐想辞退是愧对太皇太后的圣恩,依臣看可以应允。”

高滔滔无话可说,就问了赵煦一句:“陛下认为此事怎么办?”

赵煦此时尚且年幼,没有主意,说:“一切全凭太皇太后做主。”

高滔滔也没有挽留之意,诏令程颐回乡颐养天年,程颐本是一介布衣,遇朝廷垂幸,才成为帝师。这时的程颐又想回洛阳,在洛阳继续研究学问。

洛阳东园,文彦博的府邸中,李格非几人正在吃饭,文彦博老了反倒喜欢热闹,与几位青年畅聊,久久不息。

李格非正散步于府中,思考着此处也不是长久之处,还从文彦博处听来消息说,程颐被免职回家,李格非想不到朝中的党争如此厉害,不过刘挚也是忠贞不渝,但又细细想来,刘挚虽说忠贞,但只是一心为君,却敌视其它党派的大臣。这次朔蜀洛党相争,刘挚已经胜出,不久就会得到升迁。朝中继程颐后,哲宗的老师换成了吕公著,吕公著是太尉吕夷简第三子,吕氏家族在北宋一直恩宠不绝。

吕公著是宰辅,故而没有什么人敢弹劾,吕公著也是以儒家经典授课,故有一句:圣人之格言,为君之要道,吕公著以此教导哲宗心系天下,努力做好明君之事,即使是高滔滔此时掌权,但吕公著看得更远。

党争之风云,在北宋此时的政坛上将愈演愈烈,虽然现在是暂时的低谷,但却蕴育着下一场的风波。

吕颐浩看出李格非心事重重,不禁问道:“恩师是否在想我们的下一步,这里毕竟不是久待之地。”

“你有什么建议吗?”

吕颐浩:“上次在独乐园,虽说有些失望,但是也领略了什么是人走茶凉,这次在文相这里,对这里的风景也差不多有所观览,这次也不是毫无收获。”

“我听说如今邙山上一片翠绿,风景宜人,历史遗迹又可一览,可以去那里。”

李格非心思飘忽不定,迟迟未做决定,这时徐处仁准备和李格非等人分道扬镳,徐处仁走时与李格非等人说:“我受你们的帮助,暂时无以为谢,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在下一定鼎力相助。”

李格非给徐处仁留下的口信是:尔自贫寒出身,却心有大志,待尔再进仕途,仕途若畅,则必安社稷而抚民生。

这是短短数语,却是李格非对徐处仁的一些冀望,徐处仁自然是感激不尽。

汴京城中,朔党占了上风,多名宰相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除了吕公著一言未发,新到任的吕大防却大力批驳刘挚。吕大防要向太皇太后上疏谏言,在政事堂大厅内踱步,而吕公著却静默地坐在椅子上,说:“你认为太皇太后会听你的话吗?”

吕大防:“刘挚如此猖獗,连帝师都被其弹劾,这可是朋党之争,太皇太后会不管吗?”

吕公著:“既然你的决心已定,我也不好说什么,但太皇太后的心思你要好好捉摸一下。”

刚要离开政事堂的吕大防,却又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对着吕公著说:“不是说会调范纯仁到朝廷中枢吗?”

吕公著:“范纯仁是太皇太后钦点的宰相,暂时还没有讯息。”

吕大防:“我想让范纯仁和咱俩一起联名上疏,就算不直接参劾刘挚,也要禀明态度,刘挚仗着太皇太后的信任,已经弄得满城风雨,竟然还有人说他是直臣。”

吕公著:“既然有普通民众说他是直臣,那说不定刘挚此人还是有可取之处,我听说此人虽然参与党争,对待百姓也是披肝沥胆,在民政上从不怠慢。”

吕大防:“光有这点也不能洗脱他的罪证,我要是纵容了他,我自己也难以安心。”

汴京城内的刘挚府中,刘挚翻看着一些公文,一向心细的他,细细读着其中的每一句话。读完公文后,日常的一阵书声飘出窗外,刘挚读书的习惯已经存留了数十年,他不仅处理事情严谨有度,文章写得也是一张一弛,撮合有度。

刘挚知道自古为人刚直,少不了别人的猜忌,自己虽然是朔党,却只是为了自己的政治主张,并无奸邪之心。

翌日,吕大防的奏疏已经呈到高滔滔的眼前,高滔滔知道这是弹劾刘挚的,也不拆开。这正是国家用人之际,官员你来我往的弹劾势必会造成朝局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