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毛学文将王强和李进军送往机场是在食堂用过晚餐后，两人都只带了一些换洗衣服，算是轻装简行了。
航班是九点十分的，预计航程一小时又二十分钟。八点不到，他们就赶到了机场。毛学文直接返回了，王强同李进军一道去办理登机手续。
两人一起订的票，座位自然挨在一起，是一个靠窗的两人位。
王强很满意，这样正好路上还可以聊一聊公司和项目。
李进军落座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看腕表，八点五十，二十分钟以后起飞。他发了个信息给向波，便将手机关了，同时告诫王强，安全起见，赶紧把手机关了吧。
王强笑着说：“是啊。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他人负责，我们还可以好好聊聊，一举三得啊。”
李进军也笑了，开玩笑道：“您就是个工作达人，一刻也不消停。我原则上表示同意，但能不能上天再聊呢。不是说，站得高才看得远吗？”
王强被逗乐了，说：“好，依你。高处不会不胜寒吧？”
“哪能呢。只是起飞的时候，大气压会上升，耳朵会很不舒服，等飞行平稳时才会好些。您需要来片口香糖吗？”李进军问。
王强略带神秘地说：“我带了我们自己的产品。你要不？”
“好啊。这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李进军笑了。
飞机准时升空了，向着祖国南部那个熟悉却不太了解的海岛飞去。
2
夜空很晴朗，云层也不厚，很有利于夜航。飞机爬上一万米就飞得很平稳了。
王强看到机窗外那个静谧的世界，觉得很磅礴，一切都不是想象中的模样。更高的地方有些星光，扑闪着眼，像是在引路，或是照亮着远方。
他扭头看向李进军的时候，发现他仍旧在翻阅着向波的回传资料。
“你还说我，你可比我还要敬业啊。”王强笑道。
“我在考虑人的问题。”李进军坦言道。
“是说新建基地的管理人员么？”王强问。
“也是，也不是。”李进军回答得很有意思。他这么一说倒是引起了王强的好奇。
“哦，说说看？”王强问。
“我对这个问题的思考，是从您抽调张斌开始的。”李进军说。
“哦。”
“张斌之前分管的是星城城区市场，如果他管的是别处，可能就无法及时抽出来，至少不能立刻撤换。这里就有个人力储备的问题。”李进军认真说道。
“嗯，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应该早点提出来，便于你们安排。”王强说。
“其实不光如此。比如明年将要拓展的地级市场，需要新进一批销售人员，就要提前做准备。招聘、培训工作肯定是要先行的，还要留点时间把这些人员放到现有的渠道网络里去接受一下实战的磨练。当然，能够招到直接能上手的人员更好。如果没有，就要从长计议了。”李进军认真说道。
“是应该两手准备。这个事你回来以后就可以开始部署啊，把相关的要求告诉庄晓芸。只要是人才，无非公司多养几个月，没有什么不合理的。”王强说道。
“您的这个用人理念我举双手赞同。”李进军笑了。
“那海北基地一旦开展起来，谁管会比较合适呢？”王强问。
“有得选吗？”李进军问。
“面上看，王自力和向波都可以担此大任。否则就要外聘了，不过应该也不会比他俩更合适啦。谈谈你的看法。”王强说。
“向波的能力我们都是非常认可的。这事启动对他来讲，不算太难。但说到经营，他好像确实也没有过此类的经历吧。王自力的学习力和思考力是很强的，办事有大局观，对海北情况也熟悉，唯一可能还是缺点资历和经验吧。这两人如果加起来，则无忧矣。”李进军说得自己也乐了。
“嗯，你的评价算是很客观的，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两人的特点和长处倒容易把握，但说到经营，我就冒汗啊。”王强说。
“我倒想起一个典故，不知会不会有所帮助。”李进军说。
“说来听听。”王强最喜欢听故事，尤其还是李进军讲的。
“孔老夫子在《论语》里说，择其善者而从之。我在想，可不可以换个提法，就叫择其能而用。”李进军说。
“展开点说。”王强觉得有道道。
“现在两人的特点能力我们都是很清楚的，那么我们就看看项目进行到不同时期所需要的主导能力在哪一块。比如目前，与政府对接的工作不少，毫无疑问，向波是主力。往后面走，项目进入实质阶段，少不了用到当地资源，王自力又很有优势。再往后走，需要开展经营了，就是我们需要共同出谋划策的时候啦。”李进军说道。
“你是说交叉使用？”王强问。
“是这么个意思。”李进军答道。
“那还是得有人为主吧。”王强说。
“当然，这个问题不难啊。现在不是有独立二级机构的动议吗，一个法定代表，一个执行人，再搞个决策机构，不就都全了。”李进军建议道。
“嗯，还是你的头脑灵光，这么一来就可以扬长避短了。”王强终于笑了。
“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他们谈吧。向波你舍得把他放在海北？”李进军当然了解王强，向波已然成了他的臂膀，不可或缺。
“让他两边跑吧，只是要辛苦他了。”王强虽有不忍，但更不愿放。
3
王自力果然守信，跟向波一道同来接机了。路上，他说：“两位老总，有点饿了吧。要不，到宾馆附近吃点东西？”
王强说：“好吧，随便来点什么，垫垫肚子。”不一会儿，又问：“这个车是老李的吧，你付钱了吗？”
“我是说得用几天，该给钱啊。老李就三个字，只管用。厚道啊！”王自力得意地说。
“他自己有车用吗？”王强问。
“这您倒不用操心，地头蛇呢。”王自力说。
夜宵的时候，王强嘱咐道：“明天早上大家一起用早餐，会个面，把这几天的安排落实一下。自力，把张斌叫上，我们五个人算是成立一个临时行动组吧。”
向波提议道：“要不，我拟个行程计划，您和李总再作调整？”
“我觉得可以，你的安排向来很合理。”李进军回应道。
“好吧，只是这么晚还要辛苦你。”其实王强本意即此，只是向波本来接机开车就比较累了，这个时间点更是不便强派任务。
“没关系，我白天休息得很好。”向波知道王强的意思，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4
第二天一早，大家围坐在一起用早餐，张斌也来了。
向波赶出来的行程还写在笔记本上，没来得及打印。
王强对他说：“你就口述吧，反正要一起拿意见的。把大家的意见统一起来，再形成行动方案吧。”
向波说：“行，我边说边记录。”他的大致安排是，先去屯昌、琼海、万宁三地看资源，包括槟榔原料和其他农产品；然后顺道考察几个水产海鲜市场；再回三亚看场地；形成基本动议后，最后与三亚市府联络后续工作。
李进军说：“可以省去水产海鲜那一步，现在这块的业务基本不搭，后续需要增加则再行考察更为有利。”
王强说：“李总的意见也是我的意见。”
王自力认为这个安排没有问题，跟他设想的差不多。他补充道：“今天可以先跑屯昌和琼海，再赶到万宁投宿。明天看完万宁，就可以返回来。后天再用一上午看场地，下午就可以腾出时间来具体商议了。”
向波说好，然后删掉了考察海鲜市场这一块。
王自力问：“那我和张斌的行动安排是？”
王强说：“看资源大家一起去，然后还是由张斌去负责零散发货。自力，你要全程参与。”
李进军附和道：“这样安排贴合实际，那我们抓紧出发吧。”
张斌小声说：“我一起去看的话，车子坐不下吧。”
王强说：“没问题，大家挤一挤，路程并不太远。关键是也需要你多了解一下各方面的情况。”
张斌当然知道是王强给他机会，包括这趟来海北参加采购工作，便不说什么了。
一行人赶早出发，由王自力开车，毕竟他更熟悉路线。大家让王强坐在前面，说是宽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