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墨只得继续前行,霓缳的声声反对言犹在耳,与其说霓缳是在反对大家分道而行,不如说,她更是在反对就这样与赤墨分开。
云纷骑着马,走快两步,到赤墨身旁问道,“你没有听见我妹妹刚才说的话么?你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走了?”
“不然呢?”赤墨反问道,继而又无奈说,“跟你相比较,娘亲肯定不会放心让霓缳离开她身边的。”
这边说这话,突然之间,夕阳散发的余光全都不见了。抬头一看,黑压压一大片浓云涌向他们所在之处的上空。
当浓云无限逼近之时,他们看清楚了,原来是一大波数不胜数的黑色飞鸟正向他们席卷而来。那些鸟似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正向他们俯冲着!
“不好,快跑!”赤墨一声令下,其余人立刻扬鞭策马,飞驰而去。可是那一大波鸟,却不依不饶地跟在身后,一副丝毫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
“来,赤墨,”说话间,休睚从马背上腾地起来了,电光火石之间,就幻化成了威风凛凛的华严兽,“快到我背上!阿朗你和云纷继续跑,别管我们!”
休睚说完,载着赤墨就冲进了黑鸟群中。“赤墨,用人族的声音恫吓它们,我张开翅膀来驱散它们。”
就这样,也不知是不是休睚的计划成功了,那些黑鸟之前虎视眈眈俯冲他们四个的阵型顷刻就不见了,忽而变得散乱起来。
那些鸟对仍让在陆地上的牧宿朗和云纷,压根没有一点兴趣似的,直接就本着幻化的休睚与赤墨而去了。赤墨极尽全力满口呼呼喝喝地,而休睚始终不停止地,用它那一双巨大的羽翼将那些黑鸟扇得七荤八素团团转。
就在赤墨刚想松口气的时候,那些黑鸟却突然摆开了另一种阵型。它们开始以画圈的阵型围绕着赤墨与休睚。不过好在速度并没有它们一出现时那样地迅疾无阻了。
这样一来,赤墨得以看清了这些眼看黑云一般的鸟。它们身上的羽毛隐约散发着蓝紫色的光芒,太过浓郁的色泽使之犹如墨色。这种鸟的眼睛犹如一面明镜,可以清楚地照射出赤墨乘在休睚身上的模样。
休睚的双翅扇的更加猛烈了,使得那些小黑鸟看上去有些摇摇晃晃。但是它们固执地依然黏在赤墨他们身旁,一层又一层将他们捂得严严实实,不肯离开。
休睚想要从中开出一条路飞离出去,但是这些零零碎碎的小鸟总是能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圈绕在他们周围。并且,很快又将他们围堵地水泄不通。
这样持久的拉锯战显然让休睚也失去了耐心,使之身上已经流露出了不能抑制的烦躁,它的鼻孔一直在重重地呼着气,赤墨坐在休睚的背脊上,感觉休睚整个身子狂乱不休,跟着卒中的呼吸在不断起起伏伏,难以平静。
休睚那华严兽之躯仿佛沸腾了似的。
还没等赤墨反应过来加以安抚,几乎与此同时,休睚的尾巴上燃起了一团火焰,长长地扫过了周遭。它的尾巴竟然能伸得这样长,当赤墨看见那燃着火把一般的长尾从眼前掠过的时候,他同时看见了被炙烤而跌落下去的众多小黑鸟。
数量明显减少了很多的小黑鸟,阵型瞬间稀松起来,如此一来,休睚的视线又恢复如初。赤墨穿过稀稀拉拉的黑鸟群,看见不远处的天空,不知怎地竟然像是染上了血色。怪异的天相让人心生警觉。
休睚昂起了它的头,倏忽喷出了熊熊火焰,越来越少的小黑鸟,这次终于全都消失了。休睚于是载着赤墨要回到了陆地,他们回首过去走的路径,很快找到了牧宿朗与云纷的所在,在一片广袤的荒漠里,牧宿朗与云纷各自骑着马,身后还跟着两匹马。
“这算什么?”赤墨回到马背,不由问道。
咕噜怕大风,一直躲在赤墨胸前的衣襟里,藏得严严实实。现在探出身子,看到个别跌落在地的小黑鸟,“主人,那是紫金鸟。成群的紫金鸟,带来的只会带来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赤墨很是费解,不知这所谓紫金鸟又是什么来路。
“主人,快快停下。紫金鸟会成群结队觅食这世上最强大之物,将他们吞噬殆尽。紫金鸟几乎从不失手。他们一定是闻到了主人的气息,所以相约奔涌而至。”
咕噜的话,赤墨并不十分相信,他说,“可是,照方才来看,明明休睚兄要胜我许多。我什么也没能做啊。”
“主人,还请再等一下。”由于咕噜的建议,赤墨四个停了下来。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散尽的时候,地面上突然显露星星点点的金光。
凑近一看,那些紫金鸟,不知怎地,全都不见了,真让人不敢相信,眼前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块块金子。而这些金子,全都是一只只小小鸟的模样。
除了休睚,大家都揉了揉眼睛,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幻觉。直到牧宿朗从地上拾起了一块小金鸟,攥在手里,那实在感,让他们无法再怀疑眼前的一切就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