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回到了自己家乡,不觉轻松了不少,不知不觉,大家都喝得有点多了。
“嗯,你们还不去给我们的神童敬酒吗?在河北,那是节度使齐聚,当时我们的才子那是一个人独领风骚啊。一首诗直接当众作出来,这些其他的官员哪一个有这么好的文采啊,真是过瘾,过瘾,他日神童中举,做了京官,你们想劝酒那都没机会了啊。”令狐楚喝得有点高,大着舌头说。
“来来来,做到我身边,我儿子,令狐绹。”
“大人我是李义山。”李商隐看他喝醉了。
“我儿子五年前中举,皇恩浩荡,去年补尚书右仆射,主上这次是被李德裕党派蒙了双眼,现是要把他贬往地方为官,主上看不见我们这些忠臣良将啊!我儿子将来肯定是要做丞相的,要做丞相的,义山啊,你要好好辅助他,知道吗?”令狐楚舌头开始打结。
“卑职定当全力以赴,不会辜负大人的期望。”李商隐正被拉到他身边,忙道。
“好!”
“来来,看看这些个娇滴滴的美人,不要辜负了这个夜晚,都来给义山敬酒!”
“我是没有女儿啊,要不然你就是我的乘龙快婿,看上哪个就让他陪你喝酒,我大唐的男人嘛,就是要莺歌燕舞,有酒有诗,狂放不羁。”
今天这个日子,我为大人来赋诗一首,县丞巴结地做了一首诗,令狐楚借着醉意,看了一遍,没有惊艳之处。
“还是让我们的神童来吧,你做的诗中规中矩,在我这辖区里那是一抓一大把。”借着酒意令狐楚道。
“那么在下就献丑了:
微意何曾有一毫,空携笔砚奉龙韬。
自蒙半夜传衣后,不羡王祥得佩刀。”
“好!”
“好诗啊!”
“不愧是令狐公的高徒。”
“义山这是不忘本呐,将来必定是国家栋梁,大有作为。”县丞奉承道。
令狐楚喜笑颜开,没错,把自己比作王祥,看来没有错看他这个“王祥”,没有白授衣,白赠刀。
此次大战回来,还没有回家看望家中父母呢,李商隐就向令狐楚告了假,准备回去探望父母。
能得到令狐楚的关照,在节度使府里待过,也算是衣锦还乡了,村里都杀猪宰羊庆贺他回来,这十里八乡的早就传遍了他这个神童的事迹。一会去那就是众星捧月般的有人来巴结他。
“你看看这次你乡试第一名又得到节度使老爷的器重,这提亲的啊都快把我的门槛踩破了。我精挑细选,你看这是你二舅妈的女儿,生的水灵,漂亮又贤惠,十五岁了,你这次回来啊,娘就给你们把这个婚礼给举办了啊。”
“娘,我这只是区区乡试,还没中举,还没有取到功名呢?”
“先成家后立业嘛,没关系的。”
“我可不喜欢那些娇滴滴的姑娘,我要娶的是何家的二小姐。”李商隐道。
“就是那个狂傲悖逆的小妮子?不行,娶妻定要是持家有道,贤惠的才行,这么个野丫头我不喜欢,你说你现在都是半只脚进入官家的人了,不能再放任你和以前一样了,还跟着这个野丫头厮混啥?”
“你不懂。”李商隐说完就往外走,叫也不回。
李商隐来到何家院子外,踮起脚正往里瞧,何府深宅大院,府门一道一道,哪里看得清。
“李家公子来了啊。”小厮发现了他。
“嘘!”李商隐示意他小声点。
“你们家二小姐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天了,正在发脾气呢,谁都不敢惹她。”
“小哥,你去把她给我叫出来呗,就说我李义山有事找她。”李商隐哀求道。
“李公子,我可喜欢你的诗了,改天帮我也做一首啊。”
“成交,唉,你赶紧的,别磨蹭。”
半天也没见何小姐出来,小厮也不见,李商隐在外面那是等长了脖子,不断跳起来往院子里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这个小厮该不会把我晾在这了吧”,正在犹豫间,小厮推门而出。
“怎么样,二小姐出来了没有?”
“李少爷你走吧,二小姐说不见你。”
“你说清楚了吗?是我啊,李义山。”
“说的很清楚,我还被罚跪了呢。”
“你这就再去说一遍。”
“还要我再去罚跪啊,李公子你就放过我吧,我不去”。
“算了,我改天再来找她。”
“你去拿纸和笔出来。”
“嗯,好。”小厮跑的老快。
他这是以为这是要给他写诗呢。
“好了,你把这首诗送给二小姐。”
“不是写给我的啊?”
“写给你个头,还不快去”。
“这个李义山真是无情无义,混账东西!”二小姐说完又把梳子一扔。
“二小姐,这是那个李公子给你的字条。”
“都说了,不见不见,让他去死好了。”
说完从小厮手里拿过纸条。
“你又去和他说话了是吧,继续罚跪!”
小厮又是一顿愁眉苦脸,早知道就不来了。
何二小姐打开纸条,上面写着:
“幽人不倦赏,秋暑贵招邀。
竹碧转怅望,池清犹寂寥。
露花终裹湿,风蝶强娇娆。
此地如携手,兼君不自聊”。
“这个家伙,还怪我不应邀,他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嘛,真是气死我了!”
“你继续罚跪到晚上!”指着地上的小厮命令道。
“哼!”只见她气冲冲地往外走。
“李义山你跟我站住!”
李商隐回过头,何二小姐正朝他走过来。
“是谁又惹到你了嘛?”
“我听说你这次回来就要娶你表妹了?”
“哪里的话,这都是他们一厢情愿,又不是我的心思,我才不要娶那个木头,天天这么呆呆地对望,那多没情趣。”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啊?我爸那是天天催着我去找李恒那个傻子少爷,我都快顶不住了。”
“那个傻子你都能看得上,憨头憨脑,我都怀疑他就是傻的,要不是他爹是县令,他早被修理了,你这眼光看起来实在是不行嘛。”
“我不跟你开玩笑的,你要是不娶我,我恨你一辈子。”
“今年乡试我是第一名,明年我就能中举,我明年就娶你,你等着我啊。”
“你说的啊,我数者日子呢。”
李商隐和二小姐又腻歪了一会才回去。
“你看再过十天那就是黄道吉日,你要准备准备啊。”李母道。
“我说了不娶就是不娶!”
“这孩子,你看我准备都答应人家了,你让我怎么做啊。”
“我过几天就回令狐府去了,你让李友去娶她好了”。
“你说什么呢?你弟弟这才七岁呢,一点都不听话,真是气死我了。”
李商隐转头就往屋里走,留下还在唉声叹气的母亲。
没过三天,李商隐假完又回到令狐府。
“义山,你回来了啊,我真是一天都少不了你啊,正好你回来了”。令狐楚早已经在大门外等候他了。
李商隐受宠若惊,忙问出什么事。
令狐楚道:“听闻这里不远处有个南华无极观,香火鼎盛,更有得道天师镇观,明天你陪我走一趟。”
李商隐好奇的问:“是为了什么事吗”?
令狐楚言:“我那个儿子,叫令狐绹,比你大几岁,今年二十二岁,因遭奸人弹劾,过几天要从京城过来看望我,此次到地方为官,以后你中举之后,作了官,还要仰仗你要多多的辅佐他。这次去无极观事为了为他消灾求福的,这个地方荒山野岭,环境不如京师,来看望我别染上什么疾病了了才好。”令狐绹此时已身居高位,但令狐楚还是把他当小孩看待,天下的父母那都是如此。
“大人的大事就是我的大事,晚生有幸能见一面令公,也是三生有幸”。
第二天李商隐早早地就起来了,府外早已经是车马齐备,人声鼎沸,州县里的各级官员早已经等候在门外,浩浩荡荡几百人的队伍,不愧是名声在外的高官,各界名流纷纷出来捧场,真是好大的排场。
令狐楚最后一个出来,清了清嗓子:
“咳咳”,众人立马安静下来。
“出发!”
众人就等着这句命令呢,如释重负,驾车赶马,大官坐车,小官骑马,其他低级地官吏只能步行,一路浩浩荡荡朝着南华无极观出发。
“义山呢,让他坐到我的车上来。”令狐楚轻轻地对车外的人说。
“义山哪,只有你能跟某家说得上话,这些个大大小小的官吏,都是些半吊子,伪学士。”
“恩公谬赞了。”
“之前问你喜欢读什么书,你可说过有庄子,你对道学可有研究?”
“我对庄子文学和思想都是极为推崇的,但他的为官之道我却不敢苟同。”
“可知我大唐多少任皇上那都是对道学极为推崇的,虽然炼丹家我不是很相信,但道学其他的思想我是很推崇的,前朝也有不少诗人甚至出家做了道士的,诗仙李白,还有那丞相元稹,那都是在册的道士啊。我也在想等我对朝廷没有用了,我也去找个道观,每天修身养性,读读经文。”
“朝廷离不开您老呢,如今天下尽掌握在李德裕一伙的手中,他们排斥异己,用人唯亲,天下在他们手中能不乱吗?你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啊,还要为这个天下发光发热呢。”
“我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过几天我那儿子也来了,你们年轻人要好好聊聊,怎样为这个国家寻求中兴之道。”
“晚生惶恐,定当竭尽全力。”
正说话间,轿外有人报告,无极观已经到了。
李商隐的搀扶下,令狐楚缓缓走下马车,众人早已经恭恭敬敬站在两边,双手作揖,迎接他,令狐楚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幸苦了。这时候无极观的观主也迎出来了,只见他手持拂尘,身穿道袍,皂靴,身后跟着两个年轻道姑,头也不敢抬,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
“小道恭迎节度使大人,大人来访,小观蓬荜生辉。”
“道长幸苦了,前面带路吧。”
李商隐跟在身后却看见了这个道姑,虽然穿着道袍,那眉清目秀,婀娜多姿地身段,却完全是掩盖不住,没想到在这修道之地还有这么绝色的女子,可惜了不知为何要出家修道。
可能是节度使大人来拜访的缘故,道观里没有其他香客,倒显得更加清幽。李商隐一行一直来到三清殿,那端坐的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三尊祖师像下香火炉早已经是满满的香灰,观主亲自为令狐楚焚香递到他手里。
令狐楚跪下,手执着香众人也跟着跪下,许了个愿望后,令狐楚把香插上炉内。
接着在观主的指引下,又到了偏殿一个南华老仙殿,这个殿才是这个观的名字,这里供奉着南华老仙庄子,这才是修道之外的人最喜欢的道宗大宗师。庄子的香火甚至比三清殿还要鼎盛。
“观里正按大人的要求,准备着大道场‘太平蘸’,还请大人一行先行到小观用斋。”观主恭敬地说道。
“大师请。”令狐楚做了个手势。
道观里吃斋那也是一种修行,李商隐和令狐楚及几个重要的官吏坐在主桌,其他官吏坐到另一桌,还有其他人都站着等候。
“今日为大人做道场‘太平蘸’做主持的就是这位道姑,来给大人敬茶。”观主让出位置,只见他身后一个道姑正端着茶缓步上来献茶,令狐楚打量了一下,见此女那是有倾城之色的妙龄女子,便问道:
“此行那是为我做的太平蘸,不知这位仙姑道法如何,年方几何啊?”
“贫道今年二十有一,已经入道七年有余。”
“大人有所不知啊,这个道姑虽然年轻,那可是闻名十里的得道大师哪,曾为工部尚书做过道场的,官场上的达官显贵来到观里,那都是指名要她主持的。”县官怕令狐楚有什么不满,急忙解释道。
“那就好,”令狐楚显然还是满意他这个解释。
“你看这个道姑如何?”令狐楚低声对李商隐问道。
“虽是出家之人,但也是倾国倾城之色,绝不比令公府上的那些舞女有差。”
“修道之人又如何,我让她还俗就行了,你明年中举了,我把她送给你如何?”
“晚生倒是惊喜,只怕是道门中人,怕别人指摘。”
“大丈夫行事果断,喜欢就是喜欢,何必扭扭捏捏,作女儿态?”
“晚辈却之不恭了。”
“已经饭罢,现在就开始‘太平蘸’道场吧。”令狐楚一声令下,大家纷纷起身,往殿外走去。
道场各种法器已经齐备,只见道姑走上蘸台,手持木剑,身穿道袍,身轻如燕,纤便轻细,举止翩翩,妙不可言。
“他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道师了,你去拿她的册子过来给我。”道场已过,所有人还沉浸在她奥妙的身姿之中无法自拔,令狐楚对着在一旁的观主言道。
“那是他的造化,小道这就去准备。”
“我不要去节度使府,我从小学道,只愿意一辈子在这道观中修行。”
“这可由不得你,你终究是一个女人,女人那都是有自己的命。”
“可是他们并不不是真正需要一个道师。”
“你知道他们父子都是朝廷宰辅级的大员吗,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他们在政坛上呼风唤雨,掌握着这个李唐天下的命运,你跟着他们会亏了你吗?真是傻孩子。”
道姑在不情不愿之中还是被带回了令狐府。从此李商隐心中便又多了一个挂心的人。
没过几天,令狐绹就从京师过来了。
节度使府上又一次热闹起来,在敲锣打鼓声中,队伍浩浩荡荡往节度使府而来,一路中一个轿子在节度使府门前前停下,令狐绹早就下车走路,以示对父亲的尊重,这两父子都是做过朝廷大员的,宰辅之才,真是虎父无犬子。
令狐楚已经守在门口,令狐绹双膝下跪,令狐楚把他扶起来,带着他往门里走。父子相见,又都是是朝廷大员,这里所有官吏又集齐到节度使府,车马络绎不绝。
“此次探望为父,你打算住多久?”
“军务繁忙,父亲也知道其中的无奈,身不由己,我也得早日赶路去赴任,您和我都不能像刘禹锡那样稍遇挫折就撒手不干了,还什么‘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来,今日不谈公务,只谈酒和歌舞,前几日为你特意去南华无极殿做了个道场,在这偏僻之地,倒是让我觅到一个美妙女子,舞姿出众,实乃罕见,来人,传舞姬伴舞”。
只见一阵箫声中,一娇弱女子缓步走上舞台,两个舞姬伴舞跟在身后,舞姬一跃而起,稳稳地立在桌子上,在桌子上,翩翩起舞,脚尖时不时轻点桌面,如蜻蜓点水一般,面带薄纱,手执玉箫。舞姿奥妙,身体轻盈,令人叹服,声音婉转,直透人心肺腑。
音扬婉转,令人浮想联翩,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来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义山,你们是同辈的,他可是我们这里的神童,为父的高徒,能诗会作,将来必是宰辅之才,国家栋梁”。
“幸会幸会。”因为令狐楚在,堂堂宰辅之才令狐绹反而有些拘谨。
“天平公令公过谦,是在下三生有幸。”
“那么就请为这个舞姬作一首诗如何?”
“令公有意,在下遵命,这首诗就叫天平公座中呈令狐令公”。
“罢执霓旌上蘸坛,慢妆娇树水晶盘。”
“好,出身本是那执旌旗上蘸坛的道姑,开篇就是画龙点睛,描绘得很形象。尤其是这个‘水晶盘’更是神来之笔,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身轻如燕,能在盘子上翩翩起舞,身轻如燕,故名赵飞燕,此处用典作对比,可见义山之高,神童之名,名副其实。”
“更深欲诉蛾眉敛,衣薄临醒玉艳寒。
白足禅僧思败道,青袍御史拟休官。
虽然同是将军客,不敢公然仔细看。”
“妙极,字字珠玑,一语道破我等小小的心思,父亲有此神童才子相伴,在这荒山僻壤中也是能打发了寂寥。”
“也快要到科举了,明年我们就可同朝为官了,那么说句贴心的话,需要我们父子帮你打点一下考官吗?”
“我想还是凭我的能力考进去,多谢令公挂环”。
“想来是我多虑了,以义山的才华,求取功名,中举那是在情理之中,我这里就提前预祝义山早日中举入仕了,来大家一起预祝义山早日中举高中榜首。”
各级官员纷纷举起酒盅。
酒至半酣,各级官员已经退场,李商隐也告退了,趁着酒劲摇摇晃晃地往后台寻来舞姬而来。
“李大才子。”
“哼哼。”
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这里的人对这位大才子那是熟悉得就像家里人一样。
“道姑在吗?”
“夜深了,大人还是请回吧。”
“看到我今日为你做的诗了吗?”
“你还说呢,倒是说说清楚,我哪里是那妖媚祸主的赵飞燕了。”
门没有关,李商隐推开房门,只见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正在梳妆台前化妆,绵绵若桃花,眉目传情,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香气。
“没想到你还懂诗呢,真是难得,难得。”
“我乃区区凡间寻常女子,大人真是才华横溢,当庭赋诗,可比那才高八斗的曹子建。”
“那就是专门为你作的,喜欢吗?”
“喜欢,从来没有人能为我作诗呢,可你把区区比作那赵飞燕,她可是红颜祸水啊,狼藉之名好比那前朝杨玉环,我可不是那祸国殃民的祸水”。
“那些都是世俗之见,世俗对她们强加的罪名罢了,他们只是姿色出众,江山掌握在男人手里,女人怎么能被用来顶罪呢?”
“你这见解倒是与众不同呢。”
“你也与众不同,你特别美,可让人忘却一切”。
“大人打趣了,怎么能忘掉一切呢”?
“我只想忘掉一切。。”
“大人,大人”,舞姬知道他喝醉了,并没有叫醒他。
那一晚,李商隐醉了,在舞姬的房里过了一夜。
“酒后乱性,害人不浅,真是唐突了佳人,有辱我正人君子的名声。”李商隐穿上衣服。
“大人是胸怀天下的有志之士,我是以舞助兴的歌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敢说大人唐突,我只愿今后还能再听大人吟诗作赋”。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你,前几日大人就有意将你许配给我,只待明年中举我就八抬大轿来娶你。”
“小女子福薄,只要大人没有忘记我,我便死了也值了。”
“好端端的说这些,明年科举我那是志在必得,你等我。”从此这世间便又多了一位苦苦等待的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