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冀弓箭折断,比试不得已中断。此时全场的人眼睛都在李弘冀身上,惊叹他臂力超凡。
贺清贵、王进屏此时也真正见识了李弘冀的武艺,看着李怀忠道:“原来那日殿下与李大人切磋却是真的!”
这却是说在李弘冀宫邸,李怀忠输给李弘冀的事情。原本二人还不信,这时却是知晓了。
李怀忠看着场上,万千瞩目的李弘冀,点点头。
南唐并没有开过武举,就是朱匡业在军中也考教过军将,却从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你把考核器具损毁,这比试是否进行,成绩是否有效!
同时军中大将,何敬洙却是反应更快,笑对李弘冀道:“殿下若不嫌弃,可用末将的弓箭。不及三石,也有两石。”
这校场上人员虽多,但是能佩戴弓箭的却是没几个。
何敬洙本来自视甚高,若非李璟亲自传召,怎么也不会在此主持二人的考教。
不过他听闻李弘冀说要用三石弓,倒是格外留意。这时见李弘冀拉断一石半的弓箭,当即出言。
李弘冀仿佛对两石弓箭不满意,把眼睛又看向朱匡业。
朱匡业有些赧然,拱手道:“惭愧,末将膂力一般,不曾有两石以上的强弓!”
此时朱匡业看着李弘冀,当真有些自惭形秽。
英雄少年,当如是也!
不过想起自己家的小子,也是弓马了得,他又有些欣慰!若是能让那小子跟着郡公殿下,当能压制他的跋扈!
此时,李弘冀还等着换弓箭。
李景达第一箭虽然中红心,却是没了瞩目。此时也跟着在等,此时见李弘冀不发言,直接冲着朱匡业道:“将你那两石弓与我!”
朱匡业将自己的配弓令人拿来,传给李景达。
李弘冀见李景达换了弓箭,不免为难的看着朱匡业和何敬洙。“二位将军……”
你不给我换弓箭,却给李景达换了弓箭,我拿什么比试。还用一石半的,再折断了怎么办?
何敬洙这会功夫,也想到了一个人,于是冲李弘冀道:“殿下稍安勿躁!”
说完,何敬洙招来手下随从,嘱咐了一番,这人领命而去。
也就半刻钟时间,这人兜兜转转却是找到了校场外围的柴郎将。
“郎将容禀,大人吩咐将你的配弓拿去,暂借郡公使用!”
这柴郎将虽然与一众军汉博戏,但是也关注场上的比试。见了李弘冀拉断弓箭也自吃惊,不想此时何敬洙派人来找自己借弓箭。
而这柴郎将四周的军汉也是诧异一番,嚷嚷道:“吓!郎将你真人不露相,竟然用三石的弓箭!”
“郎将箭术如此,怎地不早说给我们……”
“郡公用了郎将的弓箭,少不得郎将就入了郡公的眼了!”
这些人嘈嘈杂杂,柴郎将却是不在意。
“何将军有命,在下敢不从命!”说着柴郎将亲自去取弓箭。
不多时,柴郎将将弓箭取来,那人又拿了弓箭转交何敬洙。
何敬洙得了这张弓箭,脸上笑意盎然,冲着李弘冀道:“郡公,用这张宝弓定能一展风采了!”
李弘冀此时等了多时,听闻这是张宝弓也不由侧目。
只见这宝弓如蛟龙盘旋,弓身漆黑似铁。内衬水牛角,晶莹剔透。筋丝也不寻常,宽有一寸。
等李弘冀接在手中一试,分量不轻,在十斤上下。
此时李景达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直言道:“弘冀,快些比试吧!”
李弘冀这一番操作,李景达早就焦躁起来。
李弘冀听了李景达言语,再看看时间,不再耽搁,冲着朱匡业道:“可以了!”
朱匡业这时到了场下,继续主持比试。
“步射第二轮!”
李弘冀得了宝弓在手,大小力量无不如意。这一下弯弓如满月,箭若流星。
噗……
羽箭正中靶上,没中不足却是不在靶心。
那边李景达再次开始射箭,只是心情烦躁,这箭竟然没有射中。
“哼……”李景达气哼哼一下。
那借了弓箭的柴郎将此时早不注意博戏,而是看着场上。见了李弘冀开得满弓,暗自点头,等看了李景达失了准头更是点头。
“东平郡公不仅实力出众,难得举止暗合兵法!”
这柴郎将竟然将李弘冀的所作所为与兵法联系起来。
接下来三箭,李弘冀渐渐熟悉了弓箭的力度,终于在第六箭中了靶心。
如此六十步距离,难得还不大。
那边李景达平静心情,也在接连四箭中中了一个红心,其余三箭也在靶上。
李弘冀在步射上已然出彩,不想表现太过,第七箭打定主意放了水。
这一箭竟然失了准头,李景达见了心中一喜。第七箭也在靶上。接下来李景达第八箭、第九箭好似神助,都在平时水准之上。
李弘冀心里默默计算,接下来两箭也在靶上。
二人都剩下最后一箭!
李景达特意看了一下李弘冀,只要自己这一箭中在靶上就稳操胜券了,他却是不信李弘冀能再中靶心的。
嗖……
李景达这一箭中在靶心,他也轻轻舒了口气。
这时场上的众人目光再次看向李弘冀,心里猜测着李弘冀到底能不能射中靶心。
“难啊!那可是三石弓,如今已经是第十箭了!”
“十中一的红心,也难得了。鄂王殿下那是千锤百炼,这才两中。郡公才多大,我看难啊!”
“郡公有些托大了,若是两石弓,说不得也有机会!”
柴郎将此时一言不发,眼睛却看着自己的弓箭,希望李弘冀拿着它创造奇迹!
贾谭、朱匡业、何敬洙,所有的人都看着李弘冀。
场下的李怀忠、贺清贵三人暗自鼓劲,手心攥满了汗水也不自知。他们三个竟然比李弘冀还紧张!
在万人瞩目当中,李弘冀轻轻拿出最后一支箭,搭在弓弦上。
呼……
李弘冀也轻轻吐了口气,他将运气赌在这最后一箭上。
这羽箭很快,却又好似很慢。终于在众人的关注下,羽箭中在了靶子上。
笃……,嗡……
看着李弘冀射出的羽箭轻轻颤抖,李景达丧气的将弓箭仍在地上。
红心!羽箭正中红心!
见此,李弘冀也松了口气,好在没有丢人。
“王叔,小侄一时侥幸,这步射挣了个平手!”
是的,这步射比试的是命中率,可不是膂力。
李景达虽然膂力差了一些,但是命中率二人是一样的。
见李弘冀少胜自己一筹,却没得意忘形,李景达舒服不少。吐了口气道:“弘冀膂力出类拔萃,咱们下场再做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