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玩·山海:69个你所不知道的《山海经》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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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神话之谜(10)

九头蛇的传说在东西方有什么共同之处?

在古代,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的神话传说中,都有很多关于九头怪物的传闻与描述。这些九个头的神怪,有的是九个头的蛇,有的是九个头的鸟。东西方神话为何如此类似呢?

《海外北经》中记载,共工有一个叫相柳的臣子:「九首,以食于九山。相柳之所抵,厥为泽溪。禹杀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树五谷种,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为众帝之台……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面青。」好一个恐怖凶恶的九头怪物,爬过的地方寸草不生,还得用「众帝之台」这样的神坛才能镇住邪气。

这个神话与日本弥生时代的「九头蛇」传说有很多相通之处。传说在一个神穴中住了一个九头怪蛇,青面獠牙,为害人间。每年冬天,人们必须把一名处女送到神穴洞口作为献祭,并马上离开。后来来了一位勇敢的战士,杀死了九头蛇怪,拯救了民众。现在有学者怀疑日本这个神话,就是从中国大陆传过去的。

为什么古人在描述凶恶的怪物时,都要用「九」这个数字呢?我们知道文言文中的「九」是泛指,不是确指,用以形容数量巨大。如「九九八十一难」,形容困苦之多。古人也相信世界有「九洲」,而中央的中国也有「九州岛」。「九」这个数字很有神秘意味,因此用「九」来形容恐怖怪物。

世界其它民族也多有类似神话。古希腊忒拜神话中有一条名叫「勒拿」的九头怪蛇,因其居住沼泽而得名。英雄狄奥多罗斯,就像《山海经》中杀相柳的大禹一样打算为民除害。这个蛇怪中间的头是金色的,刀枪不入,这是因为怪蛇的父母是泰坦巨人帕勒斯与黑河女神司提刻司。此蛇剧毒无比,沼水因此长年恶臭,四周土地变为褐色(这一点也与《山海经》一样);牠还吞食过往的人与牲口。狄奥多罗斯又找来英雄赫拉克斯用火箭引蛇出来,与牠战斗。他每砍牠一个头,就又有一个新头长出,于是他用火烧蛇的断颈,头就不再长。最后英雄斩断了牠所有的头,又用巨棍打落中间金色的主头,把牠埋入土中,用大石头压上。在这个希腊神话中,我们发现了很多与《山海经》共通之处。

波斯的「阿豸达哈栖」也是类似的怪物。据祆教《波斯古经》的创世神话记载,牠是邪神安格拉曼纽之子,长着三个主头与六个副头,主头代表痛、苦、死。牠的头有鸟的形状,又有巨爪,六到十八个眼及羽翅、利牙,体内充满了蛇蝎毒虫。牠用痛、苦、死,让人间受苦。

英雄帝涛纳与牠英勇战斗,并将牠囚禁于德马凡峰上。传说末日降临时,牠将冲破禁制再次进入世界,三分之一的人类将被牠吃掉,直到另一个叫柯刺萨的英雄将牠诛杀。

非洲祖鲁人则传说有一只九头的变色龙很贪玩。大神要牠带一个礼物给人类∣∣永生不死,但牠却在把礼物送给人类的路上,因玩耍而荒废光阴,于是人类就注定必然是要死的了。尽管后来一位酋长杀死了这只九头变色龙,但是人类已注定了必死的命运。加纳的阿散蒂族也有类似神话。

比较《山海经》中的九头怪相柳与其它民族的九头怪物传说,我们能发现很多相通的内容与故事结构。例如怪物都给人类带来很不好的后果与影响,而人类之中则必然出现英雄、战士去消灭这个妖物。而且古人心目中的「九」,是用来比喻、形容、夸张各类抽象事物的。九个头的怪物,当然是用以形容人类面临的巨大危害,从侧面反衬英雄的伟大。

《山海经》中消灭九头蛇怪相柳的英雄大禹,除了治理洪水,还平定了作乱的三苗部落。所谓「九壤」、「九州岛」的大洪水,究其本质,其实也和古来东西方的九头怪传说一样,象征着人类的巨大困苦与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