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世事咏叹(读者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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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忧虑伤害身心(5)

林肯总统却可以从容地做到这一点。在南北战争中,有一次林肯的几位朋友斥责一些与林肯做对的人。林肯说:“你们坚持原则这没错,但若加入太多的私人恩怨就不值得了。我认为一个人实在没时间把他的半辈子都花在争吵上,要是那个人不再攻击我,我就再也不会怨恨他。”

如果我的老姑妈爱迪丝也能有林肯那样的胸怀和意识该有多么好啊!她和费兰克姑父住在一栋抵押出去的农庄上。那里土质很差,灌溉不良,收成不好。他们的日子很艰难,每时每刻都得省吃俭用。可是爱迪丝姑妈却喜欢买一些窗帘和其他的小东西来装饰家里,她向密苏里州马利维里的一家小杂货铺赊账买这些东西。弗兰克姑父是个注重信誉的人,他怕债务越积越多还也还不清,便偷偷地告诉杂货店老板,不再赊账给费兰克姑妈。不料,费兰克姑妈知道后大发脾气,到现在已经过去50年了,她还没有消气。我就不止一次听她说过这件事情。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快80岁了。我对她说:“爱迪丝姑妈,弗兰克姑父那样做是有些欠考虑,可是难道你真的不觉得,你为这件事埋怨他半个世纪更过分,更不应该吗?”

爱迪丝姑妈对她这些不快记忆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贵了,她付出的是她半生的安稳平静的生活。

当富兰克林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犯了一次一生都记忆犹新的错误。许多年以后,富兰克林成了一位世界知名人物,做了美国的驻法大使。他还记得因为他买哨子多付了钱,使他得到的痛苦多过哨子所带给他的快乐。

在富兰克林7岁的时候,他喜欢上了一支哨子。于是他非常兴奋地跑进玩具店,把他所有的零钱都放在柜台上,也不问问价钱拿起哨子转身就走了。“当时我兴奋极了,”70年后他写信告诉他的朋友,“我吹着哨子在家里转着,对我买的这支哨子非常得意。可是等到我的哥哥姐姐发现我买哨子多付了钱以后,大家都来取笑我。我痛心不已,大哭了好几场。”

富兰克林在这个教训里所学到的道理非常简单:“长大以后,我发现有很多类似行为,他们都付了太多的钱。简而言之,我相信,人类的苦难部分产生于他们对事物价值的错误估计,也就是他们买哨子多付了钱。”

事实上,不止吉尔特和苏利文为他们的哨子付出了过多的代价,我的爱迪丝姑妈也同样如此,我在很多情况下也做过这种傻事,连名着《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的作者托尔斯泰也在此列。根据大英百科全书的记载,托尔斯泰在他生命的最后20年当中,可能是“全世界最受尊敬的人物”。在那20年中,去拜访他的人骆驿不绝,人们都希望能见他一面,听到他的声音,甚至于只摸一摸他的衣角。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人记录在本子上,就像那是一句“圣谕”一样。但在生活上,70岁的托尔斯泰还能与7岁时的富兰克林相比,他显得十分愚笨,一点儿也不会变通,我这样说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根有据。

托尔斯泰喜欢上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他们在一起渡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美好的时光,以至托尔斯泰经常跪下来感谢上苍对他的厚爱。可是那个女孩善妒的天性慢慢显现出来了。她常扮成乡下姑娘,去打探他的行动,甚至溜到森林里去看着他。他们发生了许多次很可怕的争吵。她甚至嫉妒她亲生的儿女,有一次她竟用枪把女儿的照片打了好几个洞。她会在地板上打滚,拿着一瓶鸦片对着嘴巴,威胁着说要自杀,吓得她的孩子们缩在屋子的角落里,哭作一团。

托尔斯泰都做了什么呢?如果他暴跳如雷,把家里的东西砸得稀烂,这倒可以理解,因为他有理由发泄一下。但他却没这样做,他选择了另外一种更遭糕的方式,他记了一本私人日记在那里面,他把一切错都推在太太身上。这就是他的“哨子”。他下定决心要下一代能够原谅他。而他太太用什么方法对付他的这种做法呢?不用问,她当然是把他的日记撕下来烧掉了。她自己也写了本日记,在日记里把过错全都推到托尔斯泰身上。她还写了一本名叫《谁的错》的小说,在小说中,她把她的丈夫描写成了一个破坏家庭的恶魔,而她自己则是一位好妻子、好母亲。

为什么这两个人会把他们唯一的家变成托尔斯泰自称的“一座疯人院”?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极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不错,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对方的意见。我们会不会在乎谁对谁错呢?不会的,我们只会注意我们自己的问题,至于托尔斯泰的家事我们不愿意花费1分钟精力。

这两个无聊的人为他们的“哨子”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过了50年地狱般的生活,只因为两个人都没有一个有脑筋会说“不要再吵了”;因为两个人都没有足够的价值判断力,并能够说:“让这件事情就此结束吧,我们在浪费生命,让我们现在就说“停止”吧。”

我非常相信正确的价值观念是一个人获得心理平静的诀窍。同时我也相信只要我们能定出一种标准来——就是和我们的生活比起来,什么样的事情才是争吵的标准,我们的忧虑就会立刻消除一半。

所以,任何时候,我们想拿出钱来买东西和生活比较起来不算好的话,那我们先停下来,问问自己下面这3个问题:

第一,现在困扰我的问题,和我有什么利害关系。

第二,在这件令我忧虑的事情上,我应该在什么地方设定一个“不要再发展”的最低限度——然后把它整个忘掉。

第三,这支“哨子”价值到底是多少?我是否超值付出了?

忧虑是一种习惯,而我在许久之前就打破了这种习惯。

打破忧虑的妙招——欧德威·泰德

忧虑是一种习惯,而我在许久之前就打破了这种习惯。我之所以能革除这种习惯,我相信应归功于3件事:

第一,我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焦虑。我从事3项主要的工作——每一项工作都是全职。

我在哥伦比亚大学向团体演讲。我也是纽约市高等教育委员会的主席。我还担任哈伯出版公司经济社会书籍部门负责人。这3项工作让我没有余暇去烦恼。

第二,我对一切事情都很放得开。当我由一个工作换到另一项角色时,我把刚才的问题完全抛诸脑后。这样才能令我神清气爽地面对下一个工作,保持头脑清楚。

第三,当我离开办公室时,我会提醒自己不要把烦恼带出去,它们是持续不断的,总会有一些有待解决的问题等我去伤脑筋。如果我每天把这些问题带回家,并为它们烦恼不止的话,我就是在摧毁自己的健康,同时,也是在摧毁我适应这些问题的能力。

这路质朴得像一根单弦,但在哪个心上人的步履下弹奏呢?

阴天——泰戈尔

每天忙忙碌碌,身旁人来人往。总以为忙了一天,谈了一天,日暮黄昏,二天的事情了结,懒得再探究内心残余的情感了。

今天早晨,乌云层层覆盖晴空的胸廓。面前又是一天的工作,周围又簇拥着一群人。蓦地,我觉得心底蕴藏的情感,是无法表露的。

人能够渡过沧海,翻越高山,在地层凿洞,窃得奇珍异宝。但一个人向另一个人倾吐隐情,是绝对做不到的。

阴云密布的上午,我心宫里幽禁的感情奋翼欲飞。里面有人发问:“扫荡心空的雨云、掠夺沛然甘霖、和我朝夕相处的人儿在何方?”

我听见内囚的情感猛摇心扉的锁链。我暗问自己:“我该做些什么?谁的召唤下,我的心志高擎乐曲之灯,跨越事务的栅栏,与外面的世界相会?谁的眼神的暗示下,我散乱的愁楚一瞬间联成一串闪耀着煜煜金辉的欢乐?谁给我美妙歌曲,我把一切施舍给谁,但那可怜的乞儿站在哪个十字路口?”

我心中积郁的痛苦,披上游方僧的储色道袍,企望踏上琐事之外的道路。这路质朴得像一根单弦,但在哪个心上人的步履下弹奏呢?

我曾见过有一千种表情的脸;也见过只有一种表情的,如同塑像一般的脸。

疯人——纪伯伦

脸我曾见过有一千种表情的脸;也见过只有一种表情的,如同塑像一般的脸。

我曾见过一种脸,透过它表面的光泽,我能窥见内部的丑恶;也见过一种脸,只有揭起它的面纱,我才能看到它有多么美丽。

我曾见过一种苍老的脸,满面皱纹,竟没有记录下什么;也见过一种圆润的脸,却显得饱经风霜。

我懂得各种脸孔,因我能透过我自己的眼睛编织的面纱看出它内部的真相。

伟大的渴望我坐在我的兄弟高山与我的姐妹大海之间。

我们三个同样寂寞。把我们联结在一起的爱是深沉、强烈而奇异的。它甚至比我的姐妹的深度更深,比我的兄弟的力量更强,比我的疯狂更加奇异。

自从第一道灰白色的曙光便我们能看见对方以来,亿万年的时光已经过去。尽管我们目睹了多少个世界的诞生、成熟和死亡,我们依然充满了渴望和青春。我们充满了青春和渴望,然而我们却孑然一身,没有伴侣。尽管我们始终半依半抱,永不分离,我们却并不舒适。欲望受到抑制,热情无处发泄,哪里谈得到舒适呢?哪儿将飞来火焰之神,温暖我的心?深夜,万籁俱寂。我的姐妹在梦中轻声呼唤着无名的火神;我的兄弟高声呼唤着远方冷漠的女神;但是我在梦中呼唤谁的芳名,我却不知。

我坐在我的兄弟高山与我的姐妹大海之间。我们三个同样寂寞。把我们联结在一起的爱是深沉、强烈而奇异的。一棵草对一片秋叶说:“你掉下来时声音那么大,把我的冬梦全都给打破了。”叶子气愤地说:“出身低贱,老是趴在地上的家伙!不懂音乐的怪物!你没有在高空中呆过,怎能分辨什么是歌声。”然后秋叶躺在地上睡觉了。春来临,她又苏醒过来,而她自已也变成了一棵草。到了秋天,她开始冬眠。落叶在她头上满天飞舞。她自言自语道:“哎,这些秋叶,这么闹哄哄的,把我的冬梦全都给打破了。”

两个学者在阿富卡古城曾经住着两个学者。他们互相憎恨并贬低对方的学识。因为他们俩一个否认神的存在,另一个则是信神的教徒。

一天,两人在市场相遇。他们各由自己的信徒簇拥着,开始辩论是否有神。他们争论了数小时之后才分手。

当晚,那个无神论者来到神殿,匍伏在圣坛之前,祈求神明宽恕他放荡的过去。

就在同一时刻,另一个学者,那个信神的教徒,燃毁了他的圣书。因为他已变成无神论者。

人,可以渡过大海,飞越高山,凿穿地下的宫阙而偷出珠宝,但是一个人内心的话语,却怎么也不能将另一个人毁灭。

阴郁的一天——柴达

白日一整天都在劳作,而四周到处都有人忙着。白天我觉得,由于那一天的劳作和那一天的交涉,那一天的一切工作,在终日时刻都已全部完结。我没有余暇来思索:还有什么话语残留在心窝。

今天早晨,云烟漫漫,天际墨墨。今天,全天的劳作又堆积在我的面前,而人们又云集在周围。然而,我今天却觉得,郁结在心头的一切,是无法把它们拖出来加以消灭。

人,可以渡过大海,飞越高山,凿穿地下的宫阙而偷出珠宝,但是一个人内心的话语,却怎么也不能将另一个人毁灭。

今天,在这阴郁的早晨,我那被俘的话语,正在心里展翅击搏。藏纳在心里的人问道:“我那一位永恒的人在哪里?莫非是他使我心里的万月阴云变得赤贫、把一切雨露摄握?”

今天,在这阴郁的早晨,我听到,那内心里的话语只是把紧闭的门栓拨弄。我在想:我怎么办呢?是在谁的召唤下我的话语越过劳作的栅栏,手持乐曲的火炬立即去幽会世界?是在谁的眼神暗示下,我那一切散乱的痛苦立刻汇成了一种欢乐,变成了一种灼灼闪烁的光火?我只能给予用这种曲调来祈求我的人以一切。我那毁灭一切的苦行者又伫立在街道上的哪个角落?

我内心的痛苦,今天披上了赭色的袈裟。它想走向外边的路,走向这远离一切劳作之外的路,这条路犹如独弦琴的弦一样,在隐藏在心里的人物的步履下,嗡嗡呜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