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宋朝的规矩,谁要到衙门告状,先得托人写状子,还得通过衙门小吏传递给知府。一些讼师恶棍,就趁机敲榨勒索。包拯破了这条规矩,老百姓要诉冤告状,可以到府衙门前击鼓。鼓声一响,府衙门就大开正门,让百姓直接上堂控告。这样一来,衙门的小吏要想做手脚也不敢了,且也没有机会了。
有一年,开封发大水,那里有一条惠民河,河道阻塞,水排不出去。包拯一调查,河道阻塞的原因是有些宦官、权贵侵占了河道,在河道上修筑花园、亭台。包拯立刻下命令,要这些园主把河道上的建筑全部拆掉。有个权贵不肯拆除,开封府派人去催促,那人还强词夺理,拿出一张地契,硬说那块地是他的产业。包拯详细一检查,发现地契是那个权贵自己伪造的。包拯十分生气,勒令那人拆掉花园,还写了一份奏章向宋仁宗揭发。那人一看事情闹大了,要是宋仁宗真的追究起来,也没有他的好处,只好乖乖地把花园拆了。
一些权贵听到包拯执法严明,都吓得不敢为非作歹。有个权贵想打通关节。打算送点什么礼物给包拯,旁人提醒他,别白费心思了,包拯的廉洁奉公是出了名的。他原来在端州(今广东肇庆)做过官。端州出产的砚台,是当地的特产。皇宫规定,端州官员每年要进贡一批端砚到内廷去。在端州做官的人往往借进贡的机会,向百姓大肆搜刮,私下贪污一批,去讨好那些权贵大臣。搜刮去的端砚比进贡的要多出几十倍。后来,包拯到了端州,向民间征收端砚,除了进贡朝廷的以外,连一块都不增加。直到他离开端州,从没有私自要过一块端砚。
那权贵听了,知道没有空子好钻,也只好罢休。后来开封府的男女老少,没有人不知道包拯是个大清官。民间流传着两句民谣:“关节不到,有阎罗、老包。”
包拯对亲戚朋友也十分严格。有的亲戚想利用他做靠山,他一点也不照顾。日子一久,亲戚朋友知道他的脾气,也不敢再为私人的事情去找他了。
宋仁宗很器重包拯,提升他为枢密副使。他做了大官,家里的生活照样十分朴素,跟普通百姓一样。过了五年,他得重病死了,留下了一份遗嘱说:后代子孙做了官,如果犯了贪污罪,不许回老家;死了以后,也不许葬在咱包家的坟地上。
由于包拯一生做官清廉,不但生前得到人们的赞扬,在他死后,人们也把他当做清官的典型,尊称他为“包公”,或者叫他“包待制”、“包龙图”(包拯得过天章阁待制、龙图阁学士的官衔)。民间流传着许多包公铁面无私、打击权贵的故事,还编成包公办案的戏曲和小说。虽然其中大都是虚构的传说,但是也反映了人们对清官的敬慕之心。
后世还有一个海瑞,为官也和包拯相似,但他有点狷介之气,把自己的官运破坏了。为官首要的是人气,人气包括官场上的亲和度与在老百姓中的威望。包拯兼顾了两者其实老百姓喜欢谁,就众口包装他是清官,实际上他可能并没有那么“清”。官场上该走动的也走动了,关键是关键时刻没做不利于老百姓的事情,老百姓得到甜头了,就认为这是皇上的雨露没有被官大人截留,官大人截留得少,自然就要清贫一些,于是,他就成了清官实际上层的操作远远没有这样简单。如果以老百姓认同的“家徒四壁”的标准要求,那中国历史上、野史上的清官,恐怕在数量上更要锐减了。
千古第一贪和坤
贪官的行径,很多都不能用常规的理智去理解,而只能认为那是人类原始占有本能的变态膨胀,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王守仁说过“存天理,灭人欲”,劝说读书人修炼内省的能力,其实就是想唤下崩溃了,清朝也出现了和坤这样的大蠹虫,后者更将贪污发霭一种艺术,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境界。
乾隆帝做了六十年皇帝,在文治武功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他志满意得,把自己称为“十全老人”。他越来越喜欢听颂扬的话,于是,就有人用讨好奉承的手段取得他的宠信,进而掌握了大权。
有一次,乾隆帝准备出外巡视,叫侍从官员准备仪仗。官员一下子找不到仪仗用的黄盖,急得不知怎么样才好。乾隆帝十分恼火,问:“这是谁干的好事?”
官员们听到皇帝的责问,吓得张口结舌。有一个青年校尉在旁从容不迫地说:“管事的人不能推卸责任。”
乾隆帝侧过脸一看,那个校尉眉目清秀,态度镇静,乾隆帝心里一高兴,把追问黄盖的事也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那青年校尉回答,名叫和坤。乾隆帝又问他的家庭情况,读过哪些书,和惠无不对答如流。
乾隆帝十分赞赏和坤,马上宣布他总管仪仗,以后又派他当御分称心;乾隆帝爱听好话,和坤就尽说顺耳的。日子一久,乾隆帝把和坤当做亲信,和坤也步步高升。不出十年,从一个侍卫提升到了大学士。后来,乾隆帝还把他女儿和孝公主嫁给和坤的儿子。和跟皇帝攀上了亲家,那权势更别提有多大了。再加上乾隆帝年老力衰,朝政大事,就自然落在和坤手里。
和珅掌了大权,别的大事他没心思管,却一味搜刮财富。他不但接受贿赂,而且公开勒索;不但暗中贪污,而且明里掠夺。地方官员献给皇帝的贡品,都要先经过和坤的手。和坤先挑最精致稀罕的留给自己,挑剩下的再送到宫里去。好在乾隆帝不查问,别人也不敢告发,于是,他的贪心就越来越大了。
有一回,有个大臣叫孙士毅,从南方回到北京,准备朝见乾隆帝,正巧在宫门口遇到了和坤。和坤一见孙士毅手里拿着一只盒子。就问:“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孙士毅说:“没什么,是一只鼻烟壶。”
和珅走上前去,不客气地把盒子抓在手里。打开一看,那只鼻烟壶竟是用一颗大珠子雕刻出来的。和坤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嘴重连声啧啧称赞,说:“好宝贝!就送给我,怎么样?”孙士毅慌忙说:“哎,不行。这件宝贝是准备献给皇上的,昨天已经奏明皇上了。”和坤脸色一沉,把珠壶往孙士毅手里一塞,冷笑着说:“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何必那样寒酸相!”孙士毅把那只珠壶献给了乾隆帝。过了几天,他又跟和坤碰在一起,只见和坤得意扬扬地说:“我昨天也弄到一件宝贝,您看看,能不能跟您上次进贡的那只比?”
孙士毅走过去一看,原来就是他献给乾隆帝的那只珠壶。孙士毅嘴里随口应付了几句,心里想,这件宝贝怎么会落到和坤手里,一定是乾隆帝赏给他了。后来,他偷偷地打听,才知道和坤是买通太监从宫里偷出来的。
和珅利用他的地位权势,千方百计搜刮财富,一些朝臣和地方官员,知道他的脾气,就尽量搜刮珍贵的珠宝去讨好和坤。大官压小吏,小吏又向百姓层层压榨,百姓的日子自然越来越难过了。
乾隆帝在做满六十年皇帝后,传位给了太子颙琰,颞琰即位,就是清仁宗,又叫嘉庆帝。嘉庆帝早知道和坤贪赃枉法的情况。过了三年,乾隆帝一死,嘉庆帝马上把和坤逮捕起来,叫他自杀,并且派官员查抄和坤的家产。
和坤的豪富,本来是出了名的,但是抄家的结果,还是让大家大吃一惊。长长的一张抄家清单里,记载着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稀奇古董,多得数都数不清,粗粗估算一下,大约值白银八亿两之多,抵得上朝廷十年的收入。后来听说,那查抄出来的大批财宝,都让嘉庆帝派人运到宫里去了。于是,民间就有人编了两句顺口溜讽刺说:“和坤跌倒,嘉庆吃饱。”
为人臣子,贪占到和坤这种地步的恐怕不多,以和坤做官二十五年计算,八亿白银,每年和坤必须入库三千万之多,平均每天进账十万两!柏杨先生在《中国人史纲》一书里,用瀑布来形容民脂民膏向和坤的金库里倾泄的速度,和坤显然已经将贪变成了生存的本能,一个人在疯狂地聚敛、管理自己如此巨额财富的前提下,还能有替天下苍生考虑一针一线一粥一饭的耐心吗?而且和坤贪占的规模,远远超过了和坤自己及其家族所能享受的最高极限,他已经是为贪而贪了,甚至已经开始危及清朝的国祚。
权力对人的异化,和坤可以说是一个空前绝后的代表,所以在朝堂上经营自己的势力和产业的那些大员,如果能时刻想到和坤的疯狂和下场,都应该在后背上有些冷吧!
所谓黑白之争,说白了就是党争,双方互相钳制对方,发展自己的势力。相形之下,投身黑方的人眼下得意,而投身白方的人将来却可能更得志,还有的人只是观棋者。但是,局内局外的人都应该明白,无论执黑执白,“下棋权”是最关键的。“名相”司马光提议放弃宋朝从西夏那里攻占的领土,他的目的仅仅是否定王安石的政绩。